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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见何须分敌友

林垚一手提着软鞭,一手把玩着方才的那柄飞刀,向那个先前喊话、也是唯一没有受伤的黑衣人说道:“朋友,你觉得我的飞刀如何?”

黑衣人抱拳道:“阁下神乎其技,一出手便伤我们九人,我们自知不及,不敢再做阻拦,各位请吧。”说着,十人分立两侧,让出中间的道路,冠宇镖行的七人毫发未损,便在看台众人的喝彩声中大踏步去了。

李准张大嘴巴,惊讶地道:“飞刀竟然可以如此来耍,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叫人大开眼界。”

李岱道:“这种打法,只能是投机取巧,虽有震慑作用,却不足以克敌制胜,而且需要施刀之人武艺远在对方之上,否则是讨不到便宜的。你只需适当借鉴,知道飞刀亦可以借力借势,以巧、快、变、多等各种法门,根据情势随机应变即可。林垚此法,终非正道,切莫乱用,以免吃亏。”

李准答道:“知道了。”心中却想:我也该当想些奇招妙招,丰富所学,便是当做把式来耍,也有趣得很。

只是李岱哪知道儿子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他更不会知道将来的李准境界会远在他之上。当然,这些又都是后话了,休提。

叶吹沙起身道:“李叔叔,臭小子,临近傍晚了,我要去找我爹爹,到厨房里帮忙了。约莫在晚饭时分,我再来找你们。”说完正要走呢,又似想起了什么,向李准说道:“这个位子,你可要帮我留住哦。夜晚的争斗,会更加精彩,我还要来看的。”

李准道:“没问题。你放心去吧。记得再给我带一壶酒来。”说着便要把那个空酒囊递给他。

李岱说道:“准儿,你少喝点酒。常喝酒的人,反应会变得迟钝的,此为习武之人大忌,尤其是我们这种以灵巧为主的功夫,能不喝酒则最好,为父就不喝。”

李准满不在乎地说道:“爹,上回咱们管家大叔在喝药酒,还拿药酒按摩肩背,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李岱道:“李禄年将六旬,腿脚不便,饮用药酒,自是为了活血化瘀啦。”

李准笑道:“既然喝酒可以活血,怎么您又说会让反应变得迟钝呢?”

李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呀,完全像了你妈,能言善辩,尤其是善于诡辩,为父说不过你。”

叶吹沙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酒,自然也是这样,适量最重要。你小子年纪不大,酒瘾倒是不小。这个酒囊你留着吧,我晚上另外带个大葫芦与你。”

说话间,已去得远了。李岱微微颔首,微笑着道:“叶小子说得不错,适量最重要。”

这囚天岛的地理地势,虽可确保最后的几场关键的较量各个方位都可看到,但下方的区域太大,加之草木葱茏、怪石林立、曲径错杂、洞穴甚多,导致各个方位的人都不得不错过一些精彩的对局。

人生行事,概莫如是。就像是几个岔路口,每个选择,都会碰到不一样的风景和遭遇。你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闻其他路上的精彩或坎坷,但由于每个人的心境、眼界都不相同,导致了他们的描述未必就是你可能的境遇。哪怕你回头再选另一条路,时间不同、身边陪伴的人不同、当时所处的心境不同,遇到的可能又是另一般景致了。

哪怕同在这囚天岛上,同坐在东南石台,李准与父亲李岱看的是同一场对局,心中所想,亦大有不同。可笑世间,有太多人,都持着一种妄执。他们甚至会问:“我们都是看了同一场比试,读了同一本书,为什么我学到了,你却没有。”此间种种,很难共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夕阳已经西下,只偶尔有几缕斜照透过云层晃一晃眼睛,复又被云层给挡住了。这个时节的飞虫最多,又是在海岛之上,一些中原不常见的飞虫在人们眼前滋扰。李岱伸手赶着飞虫,心里亦有些烦躁。李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盼着天黑。一来,叶吹沙说过,晚饭时分会给他们送吃的来,三人一起,谈天说地,也有趣一些;二来,临近入夜,囚天争锋也快进入到最精彩的对决阶段,偏生此刻却一场也不得见,似那种大战来临前的平静,最是难熬。

这时,竞武场内突然亮起了百千支火把,周遭霎时变得如同白昼,几十名白衣女子,手托着美酒佳肴给各位看客送去。其中两位美女,一人拿着酒壶酒杯,一人端着佳肴甜点,飘然而来,盈盈玉步,宛若仙子。正欲给李岱和李准奉上。

李准摆手拦道:“两位姐姐,不用了,我兄弟有更好的给我送来,你们给别人送去吧。”

李岱中午吃得不多,此番正觉饥饿,本想着可以吃点东西,哪曾想李准已经把那两位侍女打发走了。虽然觉得有些无奈,但念及儿子年纪轻轻还挺重义,益觉有趣。

忽听一人清声说道:“美酒佳肴,因何不要?”

李准、李岱循声回头,却见一个灰衣男子,提着酒壶酒杯,笑盈盈地看着他俩。此人国字脸,方口厚唇,浓眉环眼,身高体阔,皮肤黝黑。听声音看举止似乎年纪不大,看容貌品气质似乎也不年轻。额头上隐隐已经有些抬头纹了,面目谈不上英俊,但是看着还挺踏实憨厚。一身的灰布麻衣,洗得有些发白,裤腿处卷起来的位置隐隐有个补丁。想来是不想补丁被看到显得寒酸,才把裤腿卷起了许多,只是他个子很高,这样一来倒显得裤子很不合身。

这人李准不识得,李岱却是早就认出来了。高兴地上前说道:“无施,是你啊?你方才在哪边,一早怎么没见到你?”

这人原是黄无施,无门无派,是明州金娥山中的一个苦命少年,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七八岁时下河上树已是家常便饭,十来岁时就可以徒手搏杀野兽,后经金娥山中的僧人教过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谁曾想靠着天生神力,竟也成了当地一个颇有名气的少年高手。此番独上囚天岛,既是为了增长些见识,充实自己;也想着能寻觅一些名门高手拜师,学一些更好的本事。

而要说李岱和他的渊源,还是在五年前,去金峨寺寻访故友不然法师时,在山脚的一处茅屋里碰到过他。当时见他母子二人饥困,便给了些银两,还教了他一两手暗器手法,想着可以凭此打一些鸟兽,以免徒手捕猎容易受伤,因而相识。此番能在囚天岛碰到,倒也是有缘。

黄无施向李岱施礼道:“李叔叔,小侄这次来岛,是想拜会一些高手,多学一些本事。之前我在西面看台,因而不曾得见。刚才拿了一壶酒,想着来的都是如李叔叔这般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多认识一些总是好的,谁知才走开不久,原来的座位就被他人占去了。索性就一壶一杯,四处看看,不想遇到了你和令郎。我可以坐这里吗?”

李准忙道:“不可以,这是我兄弟的位子,他稍去便回。”

黄无施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神色,旋即笑道:“无妨,我再四处走走。贤父子且坐。”说完,便告辞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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