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速之客
沈叶慈吩咐宫女去请叶梁,正等待间,却见宫女跌跌撞撞,急急匆匆地赶回来,手里攥着一封书信。
“何事如此慌张?”沈叶慈严声问道,心中隐隐感觉不妙。
“大公主不在仁清宫,她……,她书案上只放着这封信,是写给您的。”宫女仓惶答道,将信举过头顶。
沈叶慈心惊,取信在手,快速展开。
只见茧白色信笺,上书: 祖母容禀,梁儿不孝。不愿累及他人,现启程凝寒宫。冀事有转寰,吾等皆安虞。祖母勿念,事毕速归。
沈叶慈跌坐在榻椅上,不希望见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沈叶慈定定心神,一方面先迅速下令,让士兵去各城门追堵,看是否来得及追上叶梁;另一方面急切派人去传唤叶衔之。
仁泰宫,乃至整个仁世国都乱了手脚。
叶梁怀揣叶衔之给的“通行令”,带着忆宵乔装成男子模样,牵着马,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仁世国的城门。追堵她们的士兵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凝寒宫,没错,叶梁给昔风云的纸笺上写得就是这三个字。
凝寒宫,地处耳堂国,位于冷翠峰之巅。相传冷翠峰草木宜人,风光叠嶂,山水相依,丽色天成。
登顶凝寒宫的山路有七条,分别位于冷翠峰的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东北、西南和西北七个方位,而东南一隅为禁路。
自耳堂国建国以来,想登冷翠峰之人络绎不绝,有传此峰藏有旷世绝学的,也有传此峰珠宝遍地的,还有传此峰乃神仙修真之处,而凝寒宫就是一切宝藏的源头。
不过,世人都因各种原因鲜有人登峰成功,更使凝寒宫神秘莫测,天下皆知。
“公主,您真的不害怕吗?”忆宵弱弱地问叶梁。
“还叫我公主,你都忘了我们的身份。”叶梁赶紧阻止忆宵。
“公子!公子……”忆宵轻拍自己的口,“我叫肖忆。”她一边忍笑一边纠正。
“怕有用吗?认真点,我们出门在外,凡事一定要小心!”叶梁切切地叮嘱忆宵说道。
两人骑马一路向东,几日辗转来到耳堂国。
进了城门,两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来。客栈小二牵了马去饲喂。待两人休息好有精神了,也用了餐,便打算出去了解一下当地情况,顺便打听冷翠峰的位置。
叶梁和忆宵走在耳堂国的街市上,见民风淳朴,不由心生欢喜。
“我第一次来耳堂国,这里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详和温暖,倒让我忘了身在异乡。”叶梁恬淡地说道。
“我也觉得这里很亲切。”忆宵欢乐地回应道。
“您先在这边逛逛,别走远了,我去向路人打听打听凝寒宫的消息,马上回来。”忆宵对叶梁说道。
叶梁点点头,信步向前,随便浏览着各式小摊小点,因初来乍到,正看得饶有兴趣时,就听见一阵喧闹声。
叶梁仔细听,是忆宵的声音,她似正在和人吵架,叶梁连忙寻声找去。
只见在一间茶楼的门口空地上已围满看热闹的人,茶楼名曰: 汀芷斋。
叶梁拨开人群,见忆宵正与人争执,嘴里说道: “我好好向你问路,你为何空口白牙,满口谎言?”
在忆宵的对面立着一位紫衣少年。
紫衣少年冷冷回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耳堂国里确实没有凝寒宫。你是外地人吧?”
“怎么会没有?你孤陋寡闻还是你存心欺骗啊?我今天真倒霉,怎么遇到一个恶徒?”忆宵许是气昏了头,大骂道。
“你才恶徒!看你样貌斯文,却这么缺乏教养!好心当作驴肝肺!”紫衣少年反唇相讥道。
忆宵气得忍不住伸手去搡紫衣少年,但见紫衣少年脚下一滑,轻松闪开,忆宵扑空眼见就要跌倒,却不知何时叶梁已闪到她的身旁,轻轻一拦,忆宵便稳稳立定。
“你没事吧?”叶梁问忆宵。
“公,公子,我,我没事。”忆宵差点说错话。
紫衣少年一愣,“咦”了一声,上下打量叶梁。
叶梁向紫衣少年抱拳道: “这位公子海涵!一场误会,耽误你时间,我们不打扰了。”
“公,公子是他错在先,我们为什么道歉?”忆宵不解地叫道。
紫衣少年本满脸冰霜,听罢反笑了,笑容似春色忽来吹开梨花,“你这主人倒是有礼貌,不似你的仆人一顿乱咬。”
“你这疯子!”忆宵大叫道,恨不得手撕了紫衣少年。
“我仆人也许只是碰到了同类。”叶梁悠悠说道,嘴角微扬。
忆宵先是呆住,随后畅快大笑道: “公,公子,还是您厉害!不让小人得志!”
紫衣少年咬咬牙,笑意更甚,说道: “公子好口才!强龙不压地头蛇,公子胆量令人敬佩!”
叶梁不想与之纠缠,也知对方在有意提醒,于是回道: “我们冒昧,公子请,我们这就离开。”
叶梁拉着忆宵飞奔,不管忆宵挣扎,一会便转过了街角。
“先藏起来!”叶梁对忆宵说,拉着她迅速闪躲进一间小院,掩上门。
叶梁从门缝中往外看,只见紫衣少年已追到,他在外面徘徊,奇怪怎么追丢了人。
“嘘!”叶梁用手示意。
紫衣少年判断了下,继续向东南方向追去。
叶梁松口气,忆宵疑惑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躲?”
“你呀,受不得半点委屈。这人说的对,‘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从他这问不到凝寒宫下落,可以问其他人,犯不着和他争执。”叶梁耐心仔细地解释道。
“而且……”叶梁顿了顿,又说,“此人腰间挂着一方白色玉佩,好似令牌模样,依我看或是出自王宫,或是出自官府,我们又何必给自己惹事?”
忆宵伸出大拇指,佩服地叫道: “公,公子您太厉害了!眼光真毒!我光顾吵架了,什么都没留意到。”
忆宵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叶梁笑笑,看紫衣少年已走远,便牵着忆宵出了院门。
天色已晚,两人放弃打听消息,决定先回客栈休息,从长计议。
“这还只是开始。”叶梁在心里对自己说,“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梁暗暗为自己打气。
“什么?梁儿去了凝寒宫?”叶衔之听闻宫女传话,匆匆来见沈叶慈。
“祖母,您先别着急!您保重身体!别担心!我这就去把梁儿找回来!”叶衔之柔声细语宽慰着沈叶慈,内心却已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