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刘昆的感慨
刘昆接到刘瑞的电话时，和张畅刚刚完事，他用自己最疯狂的行为撕下了对刘瑞的最后一点良知。
我在马路上，你快点来。电话一通刘瑞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你怎么了？刘昆说：别急，慢慢说。
我不知道，说不清楚，我要马上看见你。刘瑞的哭声张畅也听的一清二楚。
刘昆一激灵，连忙穿衣起床，张畅也翻身起来：一起走。
找到刘瑞时，刘瑞就坐在天州阁门前不远的马路牙子上，失神地看着对面来往往的车和人。
刘昆把刘瑞扶上副驾，刘瑞嘴一咧，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用钱砸我。
最后一刻，刘瑞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扭头跑出了郭兴的办公室。自始至终，郭兴都没有动，无数事实证明，用强是天下男人最愚蠢的行为，最有效的办法是用她最动心的东西，折磨他的心，俘虏他的灵魂。所以，刘瑞跑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挣扎和犹豫，他相信，要不了三天，这个女人会主动爬上他的床来。
慢慢说，别激动。后排的张畅说。
刘瑞一下卡壳了。
走，回家。张畅拍了一下主驾位后背。
三个人径自来到张畅的住处。
这个时候的刘瑞己恢复了平静，她在好奇，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难道和自己一样。疑惑间，刘瑞还是扭扭捏捏的说了过程：我吓死了，那么多的钱，那么直白。
张畅问：你相信我吗？我来处理。刘瑞点点头。想不想跟我去上班？张畅问刘瑞，刘瑞稀里糊涂的又点了一下头。
张畅先把电话打给了区委组织部长：白部长，办公室那个副主任别找了，我这有个人选，市民政局去三岔挂过职的那个刘瑞，你们重点考察一下，没什么问题调过来吧，市上我去说。好，等你消息。
张畅去任职时，是市上组织部长去宣布的，这背后的事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出来。副职任免，一般都是副部长出面宣布。会后闲谈时，部长还特意交待区委书记，区委办公室应当配个女主任，工作起来方便。区委组织部正在考察人选。
接着又打给了郭兴：你是不是觉得天老大你老二？信不信我分分钟抄了你那个王八窝。啪，挂了电话。另一边的郭兴懵了：至于吗，为个女人。可他忘了，张畅本身就是个女人。
张畅撵走了刘昆：你回吧，我陪着瑞瑞。
这件事后来再没有了下文，第二天起刘瑞再没有去会所上班。半个月后，刘瑞去了天州区委办公室任副主任。
刘昆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家。车开到自家门口，却是没有进门，一屁股坐在楼前花园的砖围墙上，点上一根烟，想起心事来。
虽说己是十一月下旬，天州的夜晚并不是很冷，残缺的月亮洒下清白的光来，抚摸着刘昆目光所及的一切，但只能看个朦胧的样子，静立的楼房和摇曳的树技，吟唱着宁静也掩盖了骚动，撕开这层遮羞布，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三个月的体制内生活，让刘昆有些迷茫了。
说到底，如果把社会比做一个剧场，那么台上演节目的就是这个社会的管理层，台下观看的就是社会各界。台下的位子都是固定的，但位子上的人都按一定规则在变化，所谓你方歌罢我登场。而眼下的刘昆，无疑于一个本来在最旮旯处的观众，身不由己的上了舞台，还撂开了幕布，看见了没有装扮和化妆的原生态。所以他不仅仅是懵懂的，手足无措的，还是惊讶的，这和他想像中的体制相差太远。
原以为自己在三岔是屈才，自以为自己有文化，有能力，会经营，能挣钱，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却不料都是些平常人苟延残喘、为了活着的小把戏。
台上的生活远远比台下精彩。伸进脚去了才发现时时勾心斗角，处处明枪暗箭，笑里藏刀、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这些只在语文课本上出现过的词，现在是随处可见。
当张畅轻描淡写地为刘瑞画出一条路来的时候，刘昆是震惊不已的，但自己没有勇气去反驳、去制止甚至去哀求，自己本身不就是别人手里的一个玩物吗？如果，不是人家看上你，你凭什么能三个月不到，从一个山沟里的营业员摇身一变成了市委书记的秘书？连自己都经不起的诱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导别人呢。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主动权，不说书记，就是张畅，在自己面前就是个庞然大物，碾死自己，尤如蝼蚁一般。
这就是权力。无时不在，无空不入，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震撼的权力，如果说，权为民所赋，利为民所谋是权力的外衣，那么，名和利就是底裤，为贪婪留下的最后一道遮着布。
……
上楼回家时，刘昆扔了一地的烟头。
张畅并没有刻意给刘瑞说什么，刘昆走了以后，两个女人敷了面膜，扯了一阵女人间的闲话，就各自安卧了，只是早上上班张畅走之前，给刘瑞说了一句：我帮你搞定一切，你离开他。张畅知道，刘瑞能懂他的意思。
从那以后，刘瑞给刘昆的电话从每天至少一个慢慢到数天而终久不见，甚至在元旦前都没有见过面。偶而一个电话，再也没有了往日无拘无束的亲切感，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无形的距离。
刘昆明其中的缘由，和张畅一同出现，给了刘瑞离开的最好理由，郭兴的“用钱砸”，让刘瑞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钱比刘昆多，有些人权比刘昆大，还有些人，不但有权有钱，手里还掌握别人梦想中的“天梯”。
张畅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用事实向刘瑞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一个电话不仅能让郭兴这样的“钱主”认怂，而且能给自己一个别人梦每己求的岗位，对于一个远离家乡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还求什么呢？
而有些失落的曹玉，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和秘书长的谈话，被刘昆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