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熊孩子

几天后，云清收到了胡悦送来的2000两银子。云清收到银子，不由地感叹：“真有有钱的人啊！”

作坊走向正规后，云清就不管了，安心做个逍遥的地主婆。她和淑兰两个把院子东面的荒地开出来做菜园，没有肥料，就让严大海在旁边的池塘里挖了些河泥，这些河泥在水底沤了许多年，可以当肥料。将河泥撒在菜地上，再翻地，肥料就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严大海赤着脚，挽着裤腿，站在水里挖淤泥，现在天暖和了，但水温还是有点低，云清心疼丈夫：“大海，水有点凉，别在水里时间长了，会着凉的，咱不着急，慢慢来。”大柱子的弟弟三柱子看到了，忙上前说：“大海哥，你上来歇一会，我替你。”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鞋就下水了，开玩笑，他这几天就在附近转悠，想找机会讨个活干干，终于有机会了，怎么能放过。他接过铁掀，卖力地干起来。云清看着淤泥里有小石头，捡出来一看，是河蚌。“三柱子，有河蚌，你摸一摸看有没有了，多捞几个，中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三柱子答应着，在浅水的地方手脚并用，捞出来七八个河蚌，个头都不小，看来生长的时间不短了。云清说：“够了，够了，这水塘里还真有货。”闪电没事的时候就看着自家的鸡鸭，看着女主人在干活，也过来凑热闹。云清抬头看了一眼，闪电好像胖了不少，可能是最近吃的好，哎呀，不对，只有肚子胖了，不会是怀上狗崽了？谁家的狗这么缺德，欺负我家闪电了？：“大海，你看看闪电是不是怀上崽子了？”严大海蹲下身子摸了摸闪电的肚子，“嗯，差不多有了。多生几个好看家。这几天别让它剧烈活动。”云清腹诽，你家女主人急需怀个儿子好傍身，都没能如愿，你倒好，不声不响要当狗娘了。夫妻那当子事，严大海想做，云清也没推辞，后世的云清都50多岁了，严大海才26岁，她这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啊，算了，嫩草总比老帮菜味道好。谁叫她想要个儿子呢，在这个年代，没有儿子的女人太难了，她想走平坦的人生路。如果她一直没有儿子，老宅那帮人又要搞事情了。

中午，云清用河蚌肉包了饺子，加了五花肉还有韭菜，闻着味就鲜。严大海留三柱子在这里吃饭。子浩这几天长在云清家了，早上来报道，和宗泽子瑜他们玩一天，傍晚才回家，这也是个吃货，饭一好，马上就凑过来，那鼻子比闪电不差。三柱子吃了一口饺子，激动地热泪盈眶啊，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他娘做菜基本都是水煮，加点盐就不错了，哪里能像云清这样放这么多肉油和调料，埋头吃了一大碗饺子，他放下碗筷，“嫂子，谢谢你，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饺子了。”云清说：“好吃就多吃点。”说着又给他一碗，人家帮忙干活，还能不管饱？三柱子扭捏地问：“嫂子，这碗我能带回家给弟弟妹妹们尝尝吗？放心，我下午还来帮你翻地。”云清看着他，也就十六七的样子，在后世就是个中二少年，有好吃的还想着弟妹，怎么好拒绝，就答应了。后果就是，三柱子下午来了，帮忙翻地。第二天也来了，背着一捆柴，放下柴，就去打水，喂猪，家务活抢着干，云清给他柴钱，他说：“嫂子，我家人多也没几亩地，我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不算啥，等你作坊再招人，招我怎么样？”云清愕然，被道德绑架了！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菜地整好后，是六月中旬，有些蔬菜还能种，无非是晚点成熟呗。云清提前在空间里育了苗，黄瓜、茄子、豆角、萝卜和白菜等，方便随时吃用。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云清刚分家，没有肥料，她忽然想起了后世小时候生产队沤肥的情景，于是她指挥着严大海，在地头挖了个大坑，填上一层动物粪便，再填一层树叶青草，然后再填一层动物粪便，如此反复，最上面盖上一层土封起来，在炙热的阳光下，高温发酵一段时间看看效果。云清动嘴说，严大海动手干，看媳妇那一脸嫌弃的样子，严大海觉着她越来越娇气了，庄稼人怎么能不跟粪肥打交道。不过媳妇自从有个空间以后，好像懂的事情真多，一定是老天爷眷顾，给她开了小灶。

这天，淑兰在家看孩子，云清来到县城的安和堂，顺便带了两斤豆腐，“宋大夫，这是我家做的豆腐，给您尝一尝。”宋大夫诧异地问：“最近街上卖的豆腐是你家做的？”云清回答：“没错，是我家的。”宋大夫笑呵呵，“不错不错，我吃过。是个好生意。”云清拿出蒲公英问：“宋大夫，你看咱这里收蒲公英吗？我听说这是一种药材？”宋大夫看了一眼：“收，晒干了的，两文一斤。不过蒲公英随处可见，我们要的数量不能太多。”云清心里想，苍蝇腿也是肉，给孩子们找点事干。蒲公英的种子非常轻盈，被风吹到哪里来年就能在哪里生根发芽，所以田野，路边，河滩到处都有。她又试探地问：“宋大夫，我听说驴皮也可以入药？”宋大夫一脸茫然，“这个我倒是没听说，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云清撒谎不眨眼，“我家有个祖传的方子，是用驴皮做的，不过我没做过。”宋大夫笑了，“你家祖传的方子不少啊！你可以试试做出来，药效好的话我就收。”云清忙点头，回头她试一试。看着医馆挺忙的，她也没逗留。

出了医馆，走了没多远，有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娘子，我家少爷请您到楼上一叙。”云清问：“你家少爷是谁？我们认识吗？”那人说：“我家少爷是史县丞家的公子，有点事问问小娘子。就在楼上。”说着用手指了指茶馆的二楼，云清想了想，既然是茶楼，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况且她空间里准备了自保的武器，于是她就上了二楼。进门后，见座位上坐着一个30岁左右的公子，锦衣长衫，一脸傲骄：“听说如意酒楼的味精是你卖给她的？”看来如意酒楼的保密工作没做好，消息泄露了。云清淡定地反问：“味精是什么东西？我给如意酒楼送过菜。”她和严大海为了掩人耳目，每次去送货都带着菜。公子目不转睛盯着她，想看看一个农妇敢不敢跟自己撒谎，云清两世为人，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脸不红心不跳。公子继续说：“蓬莱酒楼是我家开的，你把味精卖给我，我给你两倍的价钱？”云清装糊涂：“味精是什么东西我真不知道，我没有怎么卖？”公子说：“如意酒楼最近生意兴隆，是因为菜里加了味精，有人告诉我是你卖给她的。”云清笑着说：“我要是有那样的东西，为什么不卖给你？多卖多赚钱，不比在家种地强百倍？公子既然把我叫到这里来，想必已经把我家的情况摸清楚了，你看我像是有味精的人吗？，要是有那样好的东西我至于窝在大河村种地？”公子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心想她说的有道理，搞不好消息有误。顺嘴恐吓到：“我爹是县丞，在这平安县跺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云清回答：“公子是聪明人，我要是有那东西卖给谁不是卖？恐怕您的消息有误。”

云清起身告辞，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家根基太浅了，惹不起这些有权有势的，万一他们起了歹念，强取豪夺，自己可招架不了。

回家后，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严大海，“看来他们是买通了如意酒楼的人，得到的消息。以后得注意了。等你再去县城时跟胡悦说一下，让她查一查。”

第二天，云清和淑兰出去挖蒲公英，连孩子们也带着一起，子瑜最近活泼了好多，一个劲炫耀：“娘，你看我挖的这个好大。”云清夸赞：“子瑜真能干！”说着给她嘴里塞了棵糖。宗泽看到了，“姑姑，你看我挖了这么多了。”云清也夸奖了一番，给了一块糖，宗夏急地哇哇大哭，她人小一铲子下去，蒲公英被她挖烂了。云清抱起宗夏：“咱们宗夏还小呢，等你长大了再挖哈，乖。”也塞了块糖给她，宗夏马上不哭了，眯着眼睛品尝甜甜的味道。三柱子看云清喜欢吃蒲公英，让自家弟弟妹妹也去挖，四柱、五柱、大妞、二妞全部出动，上次哥哥带回家的饺子可好吃了，他们都没吃够，这次多挖点菜，说不定嫂子还会给好吃的。傍晚三柱子和四柱子送来两背篓，云清用芦苇叶包了一包盐给他，反正她家盐不花钱。三柱子拿着盐感激地说：“我弟弟妹妹小，也干不了重活，挖野菜没问题，明天还让他们去挖。”云清也没拒绝，第二天三柱子来送蒲公英，云清提前用豆渣和蒲公英做了小豆腐，里面加了海米和肉脂渣，吃起来口感也不错，知道他家人多，给了三柱子一大盆，又给了一袋子豆渣，告诉他吃不了可以喂猪喂鸡。走在路上，四柱子忍不住抓了一口吃，咸鲜可口，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喂猪？结果街上的其他孩子见了，也去挖蒲公英，送过来，云清每人给一碗做好的小豆腐，再给一袋子豆渣，让他们回家自己做。二天，许多孩子来反应：“婶子，我娘做的豆渣没你做的好吃。”云清笑呵呵，“废话，我放了好多肉油和调料，能一样吗？你娘肯定不舍得放肉和油。”孩子们嘿嘿笑，铁蛋回家找自家娘亲，“娘，婶子说你不舍得放肉和油，所以不好吃，你下次多放点油。”铁蛋娘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天天辛苦劳作，可是上有老的下有小的，也就能混个半饱，听到儿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棍子就要打，铁蛋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彪悍老娘一边追着打一边骂，“你个败家的玩意，我不知道放油多了好吃吗？油不花钱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个馋货。”孩子被追地满街跑，两条小短腿捯饬的贼快，一边跑，一边哭唧唧，一边回头看老娘追上来没有，旁边有看热闹哈哈大笑。那场面好有喜感，估计短跑健将就是这么练出来。

云清听到熊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铁蛋被打的场景，忍俊不禁。铁蛋在旁边气鼓鼓的，云清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一块塞铁蛋嘴里，一块给他拿着，“是婶子不对，吃块糖补充一下体力，下次能跑的更快。”旁边的栓子被馋的直流口水，“婶子，我要是被我娘打一顿，你也给我糖吃吗？”云清一阵无语，这些熊孩子真是熊它妈给熊开门，熊到家了。我的糖是大风刮来的吗？于是她说：“想要吃糖，可以用柴禾来换，我家做豆腐用柴禾多，另外蒲公英、蘑菇或者黄瓜豆角茄子等都可以拿来换，换豆腐换豆渣，换盐随你挑，但必须经过你家大人允许。”

打发走了这帮熊孩子，云清和严大海商议明天去去县城一趟，把这几天的蒲公英卖掉，再去找胡悦，让她查一查内鬼，他们这几天一直没去如意酒楼，是怕那个史公子盯梢，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没什么事了。这时，子浩兴冲冲地跑进来，“子瑜，宗泽，我家的兔子生小兔子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可好玩了。”四个孩子风风火火地跑出门了。

从新宅去严二叔家，要经过严家老宅，子瑜几个路过时，子轩在门口玩耍，看见子瑜有一群小伙伴，心里很是嫉妒，可能是以前经常欺负子瑜，心里有底气，顺口骂到：“赔钱货，赔钱货。”子浩一听不干了，他可是答应伯娘要保护妹妹的，表现的时刻到了，他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子轩推倒在地，宗泽一看也不甘示弱，上去狠狠踢了两脚：“你才是赔钱货，你全家都是赔钱货。”子浩骑在子轩身上痛打落水狗，啪啪扇着耳光：“敢欺负我妹妹，我揍不死你！”子轩哇哇大哭，院子里传出严婆子的声音：“子轩，怎么了？”四个孩子听到大人的声音撒腿就跑，等严婆子出来，只看到子轩躺在地上大哭不止，“快起来，怎么回事？”子轩哭着告状：“是子浩他们打我，好几个人打我一个。”严婆子扶起孙子一看，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气愤不已，她拉着子轩就去严二叔家，要找几个熊孩子算账。子浩几个知道闯祸了，进门后马上关门，然后都鬼鬼祟祟地趴在门缝向外看，严二婶疑惑地问：“子浩，怎么啦？在外面打架了？”子浩心虚：“是子轩骂子瑜是赔钱货，我和宗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时就听外面严婆子的声音：“他二婶，你出来，看看子轩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好几个打子轩一个？”严二婶打开门走出来，“子浩，你来说说怎么一回事，不许撒谎！”子浩梗着脖子说：“是他先骂人，骂我妹妹，我才动手的，我答应了伯娘要保护妹妹，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严二婶又问：“子轩，你来说，是不是你骂妹妹了，小孩子不能撒谎。”子轩哭唧唧地说：“她本来就是赔钱货，我以前也这么叫她。”严二婶笑了：“要说教育孩子我真是不如我那好大哥，自己的亲孙女被个外来的拖油瓶欺负，他竟然不闻不问，他对的起严家的列祖列宗吗？对的起我那死去的大嫂吗？对了，前天晚上我梦到我大嫂了，她说她再阴间看着呢，如果有人再欺负她的孩子，她就从棺材里爬出来给自己的孩子报仇，姓赵的，你今天晚上睡觉小心点，别被我大嫂带你去阴间串门子。”严婆子听地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欺负子轩的，看子轩被打的，你们都看看这脸。”严二婶一脸不屑：“管好自己的嘴，下次嘴贱还得挨揍，你把我大哥叫出来，问问他该不该揍？”严婆子气急败坏：“我是严森明媒正娶的严家长媳，是你大嫂，你竟然连嫂子都不叫，你心里可有伦理纲常？”

“啊呸，你残害大海的子嗣，德行有亏，就不配我叫你大嫂。我看你就是搅家精，严家兄弟不睦，父子失和都是你搅的，一代没好妻，十代没好子，你的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活该被收拾。”旁边看热闹的也纷纷站在严二婶的立场上附和，为什么？最主要的原因是严大川现在管着豆腐作坊，都想拉近一下关系，说不定能沾点光什么的，柱子娘尤其积极，开玩笑，她大儿子在县城卖豆腐，现在一天能挣30文左右，她三儿子也在豆腐作坊里打杂，此时她不出头更待何时，“严婆子，严家把你的拖油瓶儿子养大，他就应该感恩戴德，怎么还想雀占鸠巢不成？再敢欺负子瑜，我家五个柱子都不答应！”严二婶感慨儿子多就是气势，回头让儿媳妇多生几个小崽子。严婆子见讨不到好处，拉着孙子灰溜溜地回家了，她有一种从云端跌入尘埃里的感觉，在家里作威作福二十年了，忽然风向变了，她成了受气包了，这世界变化快的让人难以接受。

严二婶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领着孩子们来到新宅，向云清播报战况。云清每个孩子分了一把糖块：“来，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奖励。但是我们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子浩琢磨了一下：“伯娘的意思是子轩不惹我们，我们就不打他，子轩如果惹我们，我们就打他，是吧？”云清夸赞：“艾玛，子浩太聪明了！二婶，子浩这么聪明，不读书可惜了，要不要把他送去读书，和云峰做个伴？”二婶还没开口，子浩就哇哇大哭，“伯娘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我经常来蹭饭，伯娘才要把我撵走？谁叫伯娘做的饭好吃，我忍不住就来了吗”。云清听了忍不住笑，二婶很无奈：“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吃呢？”云清只好哄孩子：“伯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子浩可是大河村最靓的仔，只是，男孩子大了都要去读书的，你看云峰小舅舅就去夫子那里读书。你只要好好读书，我还给你做好吃的。”子浩止住哭声：“最靓的仔是什么意思？”云清解释：“就是长的最好看，最讨人喜欢的孩子，最会读书的孩子。”子浩这才破涕为笑，“那我就听伯娘的，和小舅舅去读书，不过等伯娘做了好吃的要记着我奥。”严二婶想捂脸，自家这孙子吧她的老脸丢尽了。

傍晚，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看来要下雨，淑兰赶紧收拾院子里的东西，别被雨淋了。云清忙活晚饭。自分家以后，她从来不在吃的方面亏待家人，只有吃的好，身体才能健康。而且她觉得做一桌可口的饭菜，一家人吃的美美的也是一种生活享受。吃完饭后，雨就开始下了，越下越大，屋檐的水哗哗的流。淑兰说：“嫂子，雨后山里就有蘑菇了，在这里住了好多天，我也该回家了。”云清一听采蘑菇，也跃跃欲试，严大海就说：“你想采蘑菇就去山里住几天，如意酒楼的事情我会处理。”云清偷着乐，严大海真是太暖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