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只换不卖
老头的摊位上，在瓷片的旁边所摆的物件乃是一个铜炉，香炉不大，一手都快能握得下，
炉并不因大小而定价，更要看的是工艺水平和历史沉淀，
这个炉同样是晚清的，仿的是典型宣德炉的规制，只是将炉缩小了数倍，
价格自然是比不上宣德炉，但也有极高的收藏和艺术价值。
看到此，赵源不禁心中感叹，老头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能说是无一不精了。
香炉前边摆的是一块玉，是未经雕琢的籽料，上边还带着秋梨皮，润度不错，但白度稍差，
达不到脂级，算是暖白一类。
玉的旁边则是一个塑封的纸板，里面是一套邮票，总共有五枚，皆是京剧脸谱人物，
这五枚上的人物分别是价值10分的鲁智深，价值60分的张飞，价值8分的黄盖和孙悟空，还有一张价值四分的孟良。
“老人家，我不是想逗您生气，我爷爷也集邮，这一套京剧脸谱，他就缺黄盖和张飞，所以才想着买来送给我爷爷。”
这一会儿，岳拙也平复了心情在一旁解释道。
听到是买给家里老人的，老头的表情也稍霁，但还是摇头道：
“老子摊位上的东西，只换不卖。有好东西咱就换藏，没好东西，你们就快点滚蛋，换个地方淘去。”
岳拙又有些不爽，一咬牙将脖子上的玉给掏出来道：“拿这个换成不？”
老头看了一眼，随即一脸都是鄙夷之色道：“和田籽料，老子有的是，别人喜欢，我看也就那样。”
见老头油盐不进，王旭拍了一下岳拙道：“算了，我们走吧。”
“看得这么细致，看得懂吗你？”
老头就像是吃了枪药，见赵源低着头一直打量，语带嘲讽道。
赵源自不会和一个老头计较，淡然一笑起身，想随几人一起离开。
“老头，别以为年龄大就水平高，就你那点本事，还真不一定比得上他。”
东西买不着，岳拙本就不爽，见老头又开始说赵源，他直接挤怼起来。
老头没吭声，只是笑了笑，但任谁都能听出笑声中的嘲讽味。
赵源突然心思一动，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翻腾一下，拿出之前在潘家园里捡的那一个手串，往前一递道：“换这套邮票。”
老头本没当回事，看了一眼越发不爽道：“枣木的，满大街都是，这玩意我都不车，浪费电。”
赵源转了下手串，露出了手串母珠下方的弟子珠和挂饰。
“老子不换，快点滚…咦。”
说到一半，老头又扫向手串，这才发现了手串值钱的地方。
咦声出口，他已经将手串接到了手里，细细打量一番道：“说说。”
“商晚期和田玉兔一对，换你的邮票值了吧。”
老头这才抬头细细打量赵源，面上的笑容也变得亲和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好玩意。”
“切，这就算好的了，还有更好的呢。”总算让老头换脸，岳拙也语带讥讽道。
老头压根不管他说啥，而是看向赵源道：“哦？你还有啥宝贝，给老子养养眼，要真是好，老子送你件玩意儿。”
“没了。”赵源回答得很干脆。
老头看了眼他的包显然是不信，当即起身对着旁边的摊主道：“小徐，把老子东西看着，丢了一件我扒了你的皮。”
话很硬，但旁边三十多岁的摊主却巴结的笑道：“严老您放心吧，我丢了，也不会把您老的东西看没了。”
老头满意的哼了声，转向赵源又变成了笑脸，起身拉着他左胳膊道：“走走走，这边上有个茶楼，高碎相当地道。”
听到高碎二字，林如泽没忍住咕唧笑出了声。
“老人家，您松手，我自己会走。”
“对对对，你长腿了，我请客，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赵源都无语了，这老头也太自我了，不过在他看来，岳老帮自己太多，如果能用手串换了邮票送给岳老，也算是表了心意。
跟在老头身后，来到了旁边一个茶楼，老头对一个中年人喊道：“小兵，老子来了，腾个包厢出来。”
老头在这块的人面儿是真熟，话说的不客气，但中年人却笑得很真诚，还亲自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领到了一个包厢中。
老头看了眼林如泽道：“点喝的，来两盘小吃，顺便把单买了。”
“为啥是我？”
“你们四个大小伙子，真好意思让我一个老头拿退休工资请你们啊。”
随即一指王旭道：“你姓王吧，你爷爷是不是叫王守平，之前是政法口的？”
王旭瞪大双眼道：“您老怎么知道的？”
“这破京城你以为有多大啊，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我见过你一回，估计是你忘了。”
随即又看向林如泽道：“你叫小王表哥，那你应该姓林吧，问问你爷爷，认不认识一个叫周致泰的人。”
林如泽也是一怔，他比王旭会来事，赶忙起身微施一礼道：“您老别见怪，我们年轻不懂事，不知您是家长辈挚交，刚刚冒犯了您。”
老头摆摆手道：“不算冒犯，就是看你这一头黄毛有点不顺眼，抽时间染回来。”
林如泽赶忙应是，然后就跑出去点单。
周老坐下后搓了搓手，对赵源笑道：“拿出来吧。”
“那个手串换邮票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要是让我开了眼，那邮票我送给你。”老头诱惑道。
赵源不为所动，对方真送他也不会要，打开背包，先将之前捡的铜环给拿了出来。
老头没急着看物件，而是扭头对岳拙道：“你爷爷既然爱藏，那也是同道中人，叫什么名字？”
“岳道秋。”
老头微一怔，随即咧嘴笑道：“听过。”
又看向赵源道：“你呢？”
“农村来的，孤儿。”
老头眉头微挑，恰好林如泽进来，他一指三人对赵源道：“你比他们三个都强，这三个是棒槌。”
三人虽然有些小不爽，但现在也不好再反驳了。
“你们看着不服是吧，老子就考考你们，这个铜环叫什么，干什么用的？”
说罢还一瞪眼对赵源道：“你先别吭吱声。”
岳拙当先上手，看了片刻用试探的口吻道：“好像是门环。”
王旭也接过看了，肯定道：“这就是个门环。”
林如泽在观察老头和赵源的表情，听到门环时老头明显面带讥色，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这是什么，索性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