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柔,你同老身说实话
再者，她有阿爹先前应允给她的话在先，她不至于去让四房帮自己。
四房愣了愣，“既然如此，看上去应当是我多管闲事了。”
曾经的冷柔自持所有人的宠爱，刁蛮任性，可如今的她不是曾经的冷柔了啊……
她说，“你若是担忧大房，倒不如好好的管好自己，你只要不管太多的事情，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四房给她阿爹生了两个公子，自然犯不着去趟浑水，给自己惹来麻烦。
四房毕恭毕敬，“嫡姑娘教训的是，路途遥远，不妨让我送你过去。”
上回她晕倒在雪地里，便是大房所为。
四房开口要她放过大房，怕也是担忧府里的风气不对。
至于四房说要送她去她祖父那儿，颇有拉拢她的意味。
目前而言，她还不能完全肯定四房的心到底是向着自己人的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劳烦了。”
从将军府到城郊，要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车窗外的风景从热闹的集市转变为静谧的竹林。
她祖父原是朝中从二品的光禄大夫，虽是个文官，却同她阿爹一样，都是五大三粗的身材。
竹林通幽处，一处小院落静的好似无人。
她下了马车，院子的门正巧打开，府里的老嬷嬷见她来了，先是愣了一下，又立马笑脸相迎。
“今日老妇人还念叨你来着，嫡姑娘倒真儿真儿的和老妇人连心呐。”
她说，“那倒真是巧了，我昨儿个愈发觉着浑身不对劲，想祖父祖母想的打紧，今儿便来了。”
她扭过头，看着马车里的四房，“你可同我一起？”
四房摇摇头，“嫡姑娘去吧，我今日出府有要事要办，若是嫡姑娘不嫌弃，晚些我办完了回来再捎带上你一起回去。”
她没有强行要四房留下，四位夫人里面，就只有大房和她阿娘是在她祖父祖母亲自挑选的儿媳。
四房深知没那个讨她祖父祖母喜爱的能力。
她随着老嬷嬷一起进去，偌大的府邸显得空旷很多，府里就只有零星几位打杂的年长下人。
老嬷嬷走在前面带路，“嫡姑娘，老夫人在花园和司空夫人品茶，若是瞧见了你来，定会很高兴的。”
到了花园，她踏下石阶。
或许是她岁数和祖母一般，年龄大的女子都喜欢清净的地方，到这儿后她觉得很舒适。
将来若是真的能改变嫁给北渊畜牲的命运，她便也偷偷攒些银两挑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下来。
“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长的如此漂亮。”最先看到她的是位年长的夫人。
司空夫人乃前朝正一品司空的大房，后来新帝登基后，便废弃了此官职。
司空夫人和她祖母算是一辈的，自是有说不尽的话题。
“阿柔。”唤她名字的便是她祖母，满头银发在冬日的阳光下像极了漂亮的银色绸缎。
从前也是祖母最为疼爱她，打她出生起闯了祸便有祖母给她撑腰，她那时也最爱扑在祖母怀里撒娇要糕点来吃。
回来后她一心想着改变前一世的命运，只想着弥补自己从前的遗憾，可她现在瞧见了祖母，她才意识到她真的回来了。
她扑在她祖母怀里，“祖母。”
她声音里满是委屈，抬起头的时候眼里竟泛起了泪花。
冷家被皇帝怀疑，就连这两位曾经为皇帝鞠躬尽瘁的老人也没能逃过。
上天不公，为什么要让他们也被牵连进来！
她祖母瞧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便以为她是挨欺负来寻自己庇护的。
“怎么了？谁惹了我家阿柔不高兴？”
她祖母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拂去她的泪珠，她摇摇头，“祖母，没事，没人欺负我，就是阿柔许久未见祖母，想念得很。”
那司空夫人笑笑，“这孩子倒也有孝心。”
她起身和司空夫人行礼，“阿柔方才失礼了。”
司空夫人说，“无碍无碍，你这丫头怎么还同我矜持了起来。”
她说，“瞧瞧，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司空夫人你同我祖母宛若姐妹，晚辈应当同你行礼的。”
老嬷嬷给她拿来了一张椅子，她坐下，便悄然泪下，好似刚才那一阵没哭完似的。
她祖母更是觉着奇怪，“阿柔莫要和我撒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她说，“祖母……不是阿柔的事，是我阿娘的，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我阿娘听闻你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便担忧的睡不着觉，如今她也因担心祖母你而病了，我便寻思今日带你一起回府上去住几日。”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叫她祖母好生心疼，就连那一旁的司空夫人也不禁心疼她皱起了眉头来。
大房权利是她阿爹给的，在府里作威作福便是仗着大房的身份，她名额的事儿，大房定是要另寻法子给她大哥冷常怀的。
她来将祖母接回去，便是有了一座比大房还要大的山。
司空夫人说，“冷姑娘要去参与武官考核？”
对了，司空夫人和她丈夫虽是辞去了官职，司空夫人却被皇帝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
她和司空大人膝下的那五个公子便都能有资格参与。
冷家只有一个，这实在是不公平的。
她点头迎合，她眼看着司空夫人的眼神微微敛了很多，从司空夫人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对方在忌惮她。
她祖母挽住她的手，“阿柔，那不是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她点点头，“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
女子的身份足以让司空夫人对她放下戒心。
出自将门又是大将军的闺女，这不能说的了什么。
她看着司空夫人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自己心中早已把司空夫人心头想的什么给揣摩清楚了。
司空夫人就此起身，“那我便祝冷姑娘大获全胜了。”
她看着老嬷嬷送司空夫人离去，她祖母突然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教训的口吻说道，“司空家就算是书香门第，他们保不齐也有了什么法子得个获胜的名额，你如此，岂不是叫她有了对付的目标？”
瞧祖母紧张的模样，司空夫人今日前来，应当是问了冷家的名额出的是谁。
她只是笑了笑，“祖母不必担忧。”
她祖母却皱起了眉头，“阿柔，你同老身说实话，这名额，你阿爹真儿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