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通脉
“医堂一直挺好，不过堂主一直不见人影，好在有余老主持事宜，也没出什么乱子。”古剑锋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
“余师叔吗？”柯老爷子笑了笑，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回忆，接着他又说道：“能让他老人家亲自主持，也是不容易。”
“那是……那是……”
“对了，余老不是过明天就要过来吗？”岳凡突然想到。
“哦，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柯老问道。
“好着呢。”古剑锋说着，放下手中的碗筷，又道：“医堂弟子大部分在外面治病救人，少部分留在谷内，其实也没什么事能让他老人家操心的。”
柯老点点头，说道：“那倒也是，武堂现在谁是堂主？”
“是古三通谷堂主。”岳凡回道。
“原来是那小子，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他也入了开窍境。古三通……古剑锋……”柯老念叨了两遍，看了古剑锋一眼，问道：“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这名字是我娘取的，我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之后我这名字也就没有改，就这么用着。”古剑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确实没什么关系，我来这儿也有两年了，始终没看到他与古堂主有什么联系。”岳凡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再说了，古堂主那副身板，再看咱们古师兄……要不是名字，否则谁也不会把两人联想在一起的。”
“倒也是。”柯老点点头，“古三通那小子年轻的时候就长的非堂雄壮，要是说岳小子你是他儿子我可能还信了——你小子可比你们堂主年轻的时候还要壮几分。”
“柯老说笑了，我就是长的壮了点，跟古堂主可没什么关系。”岳凡摸了摸头，赶紧解释道。
自己长的壮了点只是修行“斗转星移”的缘故，跟古堂主可没什么关系！
“那你小子也是个奇葩，有这副身板不去学武，偏要来学医，居然还学的这么好。”柯老没好气的道。
“这个……可能我本来就是医学天才吧！”岳凡厚着脸说道。
“你确实是天才，要不然你也不会治好我这谷内都束手无策的伤。以你的医术，在谷内少有人及！”柯老没有笑，他点点头，认真说道。
“岳师弟确……”
“咦，柯老出来了。”还没等古剑锋说完，姬先生就从楼梯口走了出来，他看到余老爷子，当即高声说道。
“不是我还有谁，你小子整好赶上饭点。”
姬先生走了过来，把手里的药箱放到桌上，说道：“现在就差‘时光乳’了，其他的药材谷内都有，药堂的人一听是岳凡要，也没拦我，很痛快的把所需的药材拿了出来。”
“岳凡的面子还是可以嘛。”柯老调笑道。
岳凡正打开药箱准备一一检查，他头也不抬的说道：“那里，是我在那儿拿习惯了，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你这是治疗木英红木丫头的药材？”看着岳凡点着药材，柯老突然说道。
“柯老真是利害，一眼都看出来了这是给谁准备的药材。”打了饭正吃着的姬先生闻言赞道。
“我只是听到你们从木丫头的房里出来，所以猜的。”看了姬先生一眼，柯老淡淡的说道。
“额……，那也很利害，你耳朵好不是。”尴尬的咽下嘴里的饭菜，姬先生解释道。
看到姬先生这副模样，余老笑了笑，问道：“怎么，你是准备留下不走了是吧？”
“我觉的在这儿挺好的，说不定我跟岳凡学几手医术，以后做个郎中也说不定。”姬先生看了岳凡一眼，笑道。
点点头，余老说道：“留下好，以后就别跑了！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取个老婆，生个儿子也不错。”
“药都是对的。柯老、姬先生、古师兄你们先吃，我去忙了。”说着，岳凡拿着药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在屋子里准备好明天治疗木师姐里要用的药材，他出了房门，此时吃饭的三人已经吃完了晚饭。姬先生正在收拾碗筷，古师兄在一旁练武，至于柯老倒是没见到人影，应该是回到了房间。
他在靠近岸边的地方盘膝坐下，心里观想“幻灭星图”的窍穴，为明天的治疗做好准备。
随着两年来的练习，幻灭星图已经逐渐与身体重叠，至于“斗转星移”更是练的熟练无缘，早已没有了时间限制，只是练多了也没效果，他也就是早晚各练到合适为止。
直到对于明天的针灸再无疑义，他站了起来，打起了“斗转星移”，同时随着动作而观想“幻灭星图”。
这种一边练习一边观想的法子他一直坚持，起初虽然困难，但是随着熟练，最后做到匹配倒也不难。在练习的时候观想，就能感应身体的窍穴，做到观想的越来越清晰，强大自身感官，同时“斗转星移”练习的效果也越来越好。
不过这倒也不是只有自我观想有效果，在学习医术，特别是窍穴知识的时候，也可以巩固甚至增强星图与身体的重叠部位，三者相互促进，倒是相得益彰，进展越来越快。
“斗转星移”的缓缓展开，丹田真气随之而动，与全身气脉遥相呼应，这种感觉由最初的微弱到现在的强烈，随着真气的增加，感觉愈发强烈。
他知道，也许突破就在这两天，练习的时候也是专注无比。一遍遍的练习，丹田真气引动内气，锻炼气脉，随着内气的强烈波动，在他体内渐渐的如同水火之势。
内气进入丹田化为真气，而此时内气沸腾，丹田早已来不及转化，岳凡只感觉体内气脉越来越膨胀，自己似乎随时会炸掉。
不过他心中波澜不惊的观想着“幻灭星图”，“斗转星移”也没有一点错乱，只是速度越来越快，动作间掀起大风呼啸，引得旁人的注意。
他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真气能转化快一点，不然这么下去，自己真可能玩完儿！
突然，丹田真气随着体内越来越剧烈的波动，真气兀的离开丹田，居然在气脉之中游走了起来。
在真气的流走中，沸腾的内气似乎有了平静的趋势，而真气似乎是因为离开丹田的缘故，转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如秋风扫落叶般，体内的内气竟然渐渐消失，全都化为了真气。
随着体内最后一点内气化为真气，全身成为了一个循环，在丹田的吞吐中生生不息，而体内气脉也在这个循环中逐渐化为经脉。岳凡感到身体随着经脉的成型一点点强大，他缓缓的打着“斗转星移”，体会着这种美妙的感觉。
当最后一点气脉化为经脉，真气取代了内气的作用，岳凡感觉浑身充满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难以宣泄，他仍不停歇的打着“斗转星移”，直到充斥经脉的真气在丹田的吞吐下化为了一个固定的频率运转。
“师弟，你这功夫现在是越来越好了。”一旁被吸引过来的古剑锋看着岳凡缓缓停下的动作，他说道。
“呼……”长出了一口气，岳凡睁开眼看着古剑锋，说道：“这套武技是我意外所得，一直坚持到现在，可以强身健体，只可惜无法用于实战。”
“可惜了，这功夫练又难练，我练了一遍就浑身酸软，但又练不出什么真气，师弟居然有这个恒心练下去。”古剑锋点点头，遗憾的道。
“我这功夫主要的作用就强身健体，有这个作用也就够了。”岳凡点点头，他一直没了避讳“斗转星移”的练习。一是没什么地方好让自己私下练习的，二是没有“幻灭星图”也练不出个什么，最多就像自己说的那个，强身健体而已！
“不过我看你这功夫也不是完全没效果，我估计你这体格就是因为你这家传功夫吧。”打量着岳凡越长越壮的体格，古剑锋笑道。
“这个当然，若是师兄你能够坚持也可以这样。”摸了摸脑袋，岳凡说道。
“别，我把我这断水剑练好就够了。以你这个练法，说不定有一天你这家传功夫也被你练出了真气，那时候可就真是不得了。”古剑锋挽了个剑花，冲岳凡挤眉弄眼。
“怎么样，来比一比？”
“不了，这天色太晚，我看还是早点儿睡吧。”摆摆手，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来比什么武，不然自己现在实力大增，一试就试了出来，那不就露馅了！
此时夕阳西下，天边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洞内早已陷入黑暗。
“也是……”古剑锋看了看天色，点点头，“那咱们明天再说。”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岳凡关上门点灯，取出石板沉入观想，屋内就此陷入安静，直至灯上的火舌逐渐熄灭，一片漆黑。
一夜无话，第二日，就在几人吃饭的时候，来了两位客人。
“余老、焱前辈，您二位来了。”古剑锋放下手里的碗筷，迎上了刚从楼梯口走出来的两人。
“今天来的早，你们先吃，咱们吃了再看。”余老说着，眼睛打量了一圈众人，兀的，他愣了愣，望向柯老。
“哟，这不是柯师侄吗？没想到你这病居然也有治好的一天！岳小子，可以啊！”
“余师叔好久不见。”柯老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也不是好久不见，我倒是经常见你。”余老笑着说道，看的出来，他很高兴。
“是岳凡医术好，咱们医堂这么多人，却抵不过他一个人自学，咱们算是白学了！”
“好小子，没看出来啊！”余老走到岳凡身旁，再次打量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初没教你‘归命针法’，以为你小子会收心学武，没想到你竟然自学学出了名堂！这‘守心阁’二楼的伤者被你医好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竟然连柯师侄的伤也被你医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极限在那里。”
岳凡被说的倒是不好意思，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么情况自己还不知道？他自学只能占到三分，其他七分都是柯老传授‘无名针法’和‘幻灭星图’的功劳。
“那里，还是咱们医堂的医学典籍丰富，我也是照上面学来的。”他笑着说道。
“学也要有那个天赋，行了，你待会儿跟咱们一起去看看通脉境的病人。”余老找了个石凳坐下，一旁的焱前辈也跟着找个凳子随意坐着。
“谢谢余老！”岳凡一听，喜的是直上眉梢。他一直好对于通脉境病人好奇的很，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你们站着干什么？快吃饭，别管我俩。”桌上的古剑锋看着余老径自坐下，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不过没等到他说出来，倒是已经坐下的余老笑着说道。
四人坐下吃饭，也没再说什么话，各自埋头猛吃，
“好了，我吃完了。”岳凡第一个放下碗筷，一抹嘴说道。
古剑锋第二个吃完，他不敢让余老多等，直接站起来说道：“余老，我吃完了，咱们就先进去吧。”
“那好，你们两慢点，没人跟你抢。”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三人先后走了进去。
这是第二次跟着余老进来，岳凡倒没那么多好奇心，看着余老推开石门，心里暗暗估量自己是否也能打开。
待到屋内林长老安静下来，余老看了看岳凡，说道：“要不你先来试试？”
“好。”岳凡也没客气，直接走了过去，把手搭在林长老的手腕上。
闭上双眼，感知随着右手蔓延到林长老身上，林长老体内的情况也逐渐清晰。
“林长老体内真气混乱，如果是想以一已之力恐怕很难，最好是废了这身武技。若是要……”睁开双眼，岳凡说出了林长老的病情。
“若是可以废了武技那还不简单？不过那得找位与她修行同一种武技，修为比她还要高的人。可惜了，谷内现在可没有修习‘枯木功’的人。”余长老摇头说道。
“其实……这样也好，自身掌控体内真气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有毅力。”岳凡张嘴准备说可以通过穴位来废除武技，可是想了想这很难解释自己怎么知道那些穴位，平日里自己再怎么治疗也好。
但在这位面前还是小心为妙，万一让他发现什么，说不定真会揪住不放。
“废话，修行本来就是自己的事，那里是别人说废就废的！”站在一侧的焱前辈说道。
“焱前辈你还是没忍住说话！果然，让焱前辈你这种火爆性子不说话还是很难。”岳凡笑道。这位焱前辈半年前就被治好了伤，据说之所以还跟在余老身边，是为了防止病情的复发。
“行了，岳小子你别理他，让他一个人静静。以他那火爆性子，说不准那一天又走火入魔。”正在忙着针灸的余老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岳凡给了焱前辈一个无奈的眼神，就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余老施针。
一连这般过了两个房间，都是岳凡先看病情，余老再点评，不过饶是这样，也够让人惊讶的了。
“你小子这医术确实是不错，以你的医术，我本该传你‘归命针法’，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还是要等你修成了‘回春功’再说。”
“哦……”
岳凡应了一声，不过他现在早已不需要‘回春针法’，之所以想学，全然是因为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这般想着，三人已来到了叁号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