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灵殿

沐倾银突然住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目光越过身旁的陈桓看向后方的墙壁。

陈桓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特别宽阔的大厅里，大厅整体色调依旧是黑色和红色，四周点缀着一些类似中国传统元素的花纹装饰。暖色灯光零星散布在大厅四周，虽然没有主光源，但大厅内始终维持着一种宏大庄严的明亮。

沐倾银望向的地方，是一堵高大的墙壁，大约二十米高的黑色墙壁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图案，图案像是一个图腾，其中充斥着那些陈桓很熟悉的纹路，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大鱼，相互纠缠，彼此互补，配合上那些纹路，整个图腾看起来给人一种神秘深邃的感觉。

陈桓正默默观察着图腾，沐倾银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首先，我要向你介绍凡灵殿。你现在看到的，是凡灵殿的标志，诠释着凡灵两域相辅相成的关系，维持这样的平衡，正是墟界存在的意义。而负责管理统筹整个墟界的，就是凡灵殿。”

沐倾银收回目光，眼含深意地看向陈桓。

“凡灵殿由地位最高的‘尊者’们掌管，管理着在墟界生活的元体，履行墟界的各种规则。”

“这里和凡域的生活大致相同，有山川湖泊，有城市楼房等各种设施。元体在墟界，五感依旧存在，虽然不用吃饭，但墟界规则下的元体会感受到饥饿，这种感觉会让元体极度难以忍受，放任不管的话，甚至会感觉生不如死。”

“元体只有通过补充灵能来缓解饥饿，而每一次灵能的补充，都会消磨掉元体本身的负面能量，这就是墟界提纯元体的主要手段。而当元体的负面能量被提纯殆尽，就会被凡灵殿送往灵域，完成最后的提纯——消磨掉意识和记忆等，成为纯粹的空白元体，进入循环。”

“灵能？这名字太草率了吧，像是那种修仙小说里的设定。”虽然从一开始，陈桓就一直震撼于沐倾银讲解的庞大世界观，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沐倾银轻轻笑了笑，漂亮魅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现在的小说想象力如此丰富了么？我来到墟界已经太久了，确实不太清楚。”

陈桓尴尬地搓了搓手，干笑了两声。

“不好意思哈，以前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场景下的对话。”

沐倾银笑着摆摆手，转身带着陈桓向着图腾正对的一座大门走去。

“没关系，其实每一个元体内都充斥着灵能，正向或负面的能量积累，都会使得灵能强度得到相应的增强。但元体本身只能吸收和储存灵能，并不能进行释放和控制。”

“言归正传……”，沐倾银将双手轻轻地交叠在身后。

“每一批被墟界捕获的元体中，绝大部分是纯度较低，需要墟界辅助灵域提纯的元体；”

“而另外极少一部分，则是为了完成墟界存在的另一个使命，甚至可以说，这才是墟界、是凡灵殿存在的主要原因。”

沐倾银突然看向陈桓，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但随即转瞬即逝。

“我之前说过，元体承载的情绪和思想，是两域之间良性循环最大的变数。它们并不是只会影响提纯进度这么简单，更严重的影响，来自对凡域的破坏！”

陈桓微微一惊。

“破坏？元体和肉体绑定在一起，这不正是遵循了凡域的规则吗？”

“你说的没错，在肉体失效前，元体对凡域造成影响的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概率很小。不过，当凡域的肉体失效时的那一瞬间，存在着无数种可能。”

“随着凡域时代的进步，如今肉体的自然失效时间被拉长到了平均78.3年，但在凡域中每时每刻依旧会出现非自然失效的肉体。比如疾病、犯罪、甚至是——意外。”

话到此处，沐倾银转头看着陈桓，意味深长做出一个有点俏皮的表情，似笑非笑；陈桓稍稍疑惑了一瞬，随即满脸黑线，

“谢谢，有被内涵到……，墟界规则里有关于保护元体免受人身攻击的条款吗？”

沐倾银被陈桓一席话逗笑了，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精致的脸庞显得更加魅惑性-感。

“咳咳……”

沐倾银轻咳一下，稍作调整。

“如果肉体在失效前的一瞬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情绪波动，就会影响到元体的分离，使元体纯度在一瞬间大大降低，这一瞬间的灵能波动，甚至会造成凡域通向灵域的通道坍塌，导致元体最终被滞留在凡域。”

“而受到凡域世界规则的影响，暴露在凡域规则下的元体会随机产生各种各样的异变，异变会导致灵能紊乱，元体被迫改变自身的状态以求适应凡域的规则，最终元体会变成另外一种带有意识的怪异能量体，”

“我们把这些变异后的元体，称作‘异常体’。在凡域，他们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称呼……”

沐倾银停顿了一下，挑起眉毛，

“那就是——鬼”

陈桓轻轻倒吸一口气，

“难道就是传说中死后化为厉鬼？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就说有些抓鬼小说咋写得那么真实。”

沐倾银摇头，

“说鬼只是为了方便你理解，传统认知中鬼的概念和异常体的实际情况还是有很多出入的。”

“异常体处在平行于凡域的另一个更高维度，这个维度本质依旧属于是凡域的一部分，这里的一切事物乃至时间进行都和凡域本身完全同步。但凡域的事物都无法感知、捕获到异常体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

沐倾银看着陈桓的眼神涣散的模样，大概猜到他已经混乱了，解释道。

“类似于审讯室的两个房间，中间是单向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但异常体的存在会切实地影响到凡域。有一些灵能强大的异常体，甚至可以短暂地突破维度之间的桎梏，在凡域现身。”

“异变体会持续逗留在该维度，造成各种影响。根据肉体失效前产生的不同情绪，异变体会有不同的异变表现。而情绪的强弱，决定了异变体的强弱，异变体越强，对凡域造成的负面影响就越严重。”

“而抓捕猎杀这些异常体，就是墟界和凡灵殿存在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话到此处，两人已经走到了那扇大门前，门上雕刻着各式复杂的纹路，厚重且庄严。

沐倾银抬起手，看似没怎么用力，但看起来重达千斤的大门竟然被她慢慢推开！

打开门，陈桓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一瞬间，陈桓仿佛穿越到了未来。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建筑高耸林立，纵横交错。楼房都是很统一的黑红配色，四处有着霓虹灯牌和各种奇怪的装置。

陈桓抬起头，这个世界的天空是黑灰色的，此时应该正处夜晚，而且遍布着乌云，乌云深处似乎还有细细的闪电在不断跳动。

“当然，陈桓，你有选择的权利。”沐倾银同样望着天空，轻声说。

“第一，你可以选择安详幸福地离去，你的元体纯度不低，凡灵殿可以把你重新送回灵域，迎接新的轮回。”

“第二，凡灵殿会让你重生，成为维护两域平衡的——凡灵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