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赶出皇宫去
害怕元珑会变卦，君柳停都没停，开完窗便出了门。
她走出屋外，将腰间令牌丢到白徐面前，冷声说道：“去领罚吧。”
“殿下可醒了？”白徐抬头看向敞开窗户，稍微抬高了声音说：“待我和殿下解释过，我自会去领罚。”
他听到了屋内隐约的交谈声，并没有听清楚是什么内容。
白徐想解释自己的无奈和迫不得已。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是你的失职，让殿下受了伤。难不成你解释了，殿下的伤能直接好了？”君柳讥讽的问。
“但我……”
“珑儿可醒了？”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君柳抬起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后，立刻屈膝行礼：“奴请陛下万安，三皇子安。”
白徐连忙伏跪，以示尊敬。
来人正是处理完整个齐家的沈济。
他抬手示意君柳起身，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殿下赏了白侍卫三十军棍，赶出皇宫，白侍卫拒不领赏。”君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白徐额头瞬间出了冷汗，他想辩驳，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子的罚，他不想领也要领。
“修璟。”沈济声音微冷。
沈修璟从沈济的身后走出来，抱拳低头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沈济的语气中，带着无法违抗的威严：“带到朱雀门行刑，此生不得再入皇城。”
离东宫最近的门是延喜门，但最热闹的还属朱雀门。
朱雀门常有官员进出，百姓也能看到朱雀门外发生的一切。
在朱雀门行刑，不仅能让白徐颜面尽失，还能让朝堂明白，不敬重太子，白徐就是他们的下场！
听到沈济的命令，白徐立刻叩头求饶：“陛下，臣已知错，还请陛下允许臣再见殿下一面，求殿下宽恕臣的罪过！”
看到他的反应，沈修璟的眉头不由得皱起，他刚想斥责白徐，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响声。
抬眸看去，门边站了脸色苍白，五官难掩精致的元珑，正满脸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男人。
沈济也发现了元珑，他对沈修璟使了个眼色。
后者领会到意图，拔出腰间的长剑架在白徐的脖子上，拽着白徐往外走。
白徐还想挣扎，沈修璟一句话让他僵如呆木。
“白侍卫，要不要赌一下，是你跑的快，还是本宫的剑快。”
他不敢赌。
赌输了，他的命也要没了。
不相干的人离开，沈济才缓缓开口道：“身上有伤，怎的还下地乱跑，让人冲撞了有的是你疼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元珑眼角的泪已经滑了下来。
沈济不由得愣住。
元珑是他亲自带大的，身为父亲，他很了解自己的孩子。
往日的元珑，根本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每日过得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就算是在她小时候，沈济都没见过自家女儿掉眼泪。
他快步走到元珑身边，柔声说道：“珑儿莫哭，齐家众人全都被我丢进了诏狱，定能审问出是谁想要害你。”
“阿爹。”元珑抬头泪眼朦胧的扑进沈济怀中，嚎啕大哭：“我好疼。”
上辈子东宫大火，她被绑在床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烤得皮开肉绽，动不了，也喊不出。
“呜呜呜，我好疼啊阿爹，真的好疼啊。”
重生的事情，没办法说出口。
元珑心中痛苦，一声声地喊着疼，却无法解释因为什么而疼。
上辈子，她为她的轻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之前，她恨着所有人，更恨的是她自己。
她被烧死在东宫，最痛苦的一定是沈济。
沈济已经送走了妻子和儿子，若是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元珑想不出他会有多绝望。
听着元珑的哭喊，沈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有些涩然。
“是阿爹不好，没发现臣下的狼子野心，让珑儿受罪了。”
元珑摇着头，解释不出，只能抽噎。
“你腿上还有伤，站久了会更疼。”沈济轻声安抚道：“乖乖儿，莫要站着了。”
元珑把眼泪鼻涕，糊了沈济一袖子，她委屈巴巴的问道：“阿爹，我，我是不是很蠢，总是让阿爹劳神。”
这些年来，沈济始终在给元珑铺路。
他试图建造一个盛世，让元珑没有任何压力地继承皇位。
这样即便她以女子的身份即位，朝臣也不敢多说什么。
元珑每日都在学习为君之道，可她的观念和现世不同，她觉得每个人有自己的优点，也狠不下心来惩治旁人。
她这样的心性，如果成为了帝王，很容易被乱臣贼子夺取江山。
沈济拍拍元珑的脑袋，无奈的轻声说道：“实话实说，是有些累。”
元珑顿时收住哭声，瘪着嘴不敢再出任何声音。
“但珑儿不蠢，只是许多人，配不上珑儿的心善。阿爹要做的，就是让珑儿可以毫无顾虑的善良。”
沈济摸摸元珑的额头，长叹一声：“快别哭了，要是受了风发了烧，有你难受的。”
听到沈济这么说，元珑没有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完成任务的沈修璟去而复返。
以白徐的身份，不需要三皇子亲自带他去行刑，只要把他交给负责任的人便可。
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人，沈济连忙低声说道：“再哭，可就要被你三哥笑话了。”
元珑抬起袖子捂住脸，抽泣两声，慢慢止住了哭。
沈济看着自己被哭成一团抹布的衣袖，摇摇头，然后转头问沈修璟：“人可安排好了？”
“回陛下，臣让手下将人带去了朱雀门。”沈修璟认真且严肃的回答。
趁着两人一问一答的时候，君柳扶着元珑回到屋内坐下，同时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大宣朝的太子，在人前不能太过脆弱。
“嗯。”沈济应了声。
他用余光观察着元珑，知道她整理好了情绪，这才继续开口。
“珑儿，还记得吗，这是你三哥，之前在太尉府里帮了你忙的便是他。”
沈修璟十四岁去了边关，每年只回洛阳一两次汇报军情，从没和元珑碰过面。
也就是说，两人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
沈修璟的头又低了些，他不确定元珑会有怎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