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8）

“我可以在那里等她，不是吗？”素楝仰头看向华璎，她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因为她从华璎话里听出了希望。

“那为何不等仙人到了这皋深山，你再跟着她走呢？”华璎这话是在对素楝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为何之前未曾想到，由南海仙人出面，将素楝接到仙岛。前些年，初初知道母亲的消息之时，也多方打听过。南海仙人德高望重，法力高深，是素问仙人的师傅，在这六界也是不可撼动的存在。南海神秘，与世隔绝，而又跟素楝渊源颇深。灵岛出事想必他们也是知情的，若是素楝不肯在这皋深山，去往南海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这个要求由南海仙人提出，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是父亲，也要给南海仙人几分薄面的。何况南海向来中立，这中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权衡。

“师祖她老人家真的会来吗？”素楝问。在她的印象中，师祖是从未离开过南海的。关于这位老人家，她从岛上渔民口中得知的消息远远比从阿婆口中得来的消息多得多。现在想来，阿婆总是不爱对她提起往事，关于父母，关于过去，关于她的出声，关于阿婆年轻时候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阿婆的唯一，是灵岛上快活的存在……

“我得到的消息，是已经来了。”华璎见素楝态度有些松动，接着说道，“我过来时，见一路侍女过去那清净殿，端着洗漱和衣物用品，皆是上宾所用之物，便知道来了贵客。”

素楝看着他，将信将疑。

“我便向那侍女打听了，她们说正是南海来的仙人。”华璎此刻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这是从前他常有的表情，最近倒是真的少见了。

素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真正的笑意，她看着远方那依旧是青色的群山，正好不知是什么惊了林中的飞鸟，那长着翅膀的灵巧的小玩意儿们便都成群结队的从那林中飞出，发出并不很大的鸣叫声，向着那更广阔的天空飞去了。

不知何时，那天上堆满了云彩，一朵朵的铺陈着，那飞鸟很快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消失在那一片圣洁的背景之中。

华璎看着素楝的模样，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他决定从这里出去，就去拜见南海仙人。其实他心中对这个计划并无把握，他不了解南海仙人的做派，对于那个神秘的地方，他也仅仅只是听说而已。

他害怕南海仙人要是不同意向父亲要人该怎么办。他会拼尽全力保证素楝的人身安全，可是面对她的失望和已于消沉，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他给了素楝一个希望，他就要拼尽全力不让她失望。

素楝此时心中特别希望能见到这个前辈，此刻那个人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她看着华璎，心下十分感激。面前这个人，不论是不是她的哥哥，都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朋友。暂时给自己心中的忧虑找到了一个出口，她这才想起面前这个人几日之前因为自己的出走而旧伤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