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二叔拉拢
苏蔓野未感疼痛,明白眼前人与她闹着玩。
偏不挣脱,歪着脑袋问:“我哪儿违规?”
眼睛亮晶晶的,灵动狡黠。
“你不像她。”
“怎么不像?”苏蔓野辩白,“若我做自己,我今日就踹翻这矮案,插着腰骂这群草包,仗着父辈的的功勋恣意妄为,吃得肥头大耳,一群猪。”
“是我学苏清鸢,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摆他一道。”
程烬玄微挑起眉头,“念在是为我出头的份上,姑且放过。”
“好没良心一男人,为你讲话呢,转头要罚我。”
语气揶揄,眼神含笑。
“那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
“怎么?”
“过几日程家夜宴,我那二弟定然会出来刺我,我这手无缚鸡之力……”
“少装。”苏蔓野无情打断。
“那便麻烦娘子,替我出头,摆他一道。”
她笑眯眯的,“那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届时你便知道了。”
当今太师,圣上亲臣,三十七年前,与帝王一同打下江山,食邑万户,爵位世袭,位同王侯。
太师共有四房,孩儿六名,三男三女。
正房膝下有长子程烬玄和三子程尽亦。
二房有一女,三房两女,四房已去世,膝下无孩。
次子程非己,不知所出。
他是程太师从外头抱回来的,有传闻是好友的家伎所生。
程非己生得不像程家人,程家的个个身高貌美,可他偏偏是矮个子、宽面庞、三角眼,连走起路来也不一样。
这是苏蔓野观察许久得出的结论。
“我爹见他愚笨,无爵位可承,早早地替他指亲事,给庄子,打发他出去。”
远远地,程非己夹起一大坨炙羊肉,嚼了几口,眉头紧皱。
扭头吐到一旁跪着伺候的下人托盘中,指着下人骂得口水横飞。
“你这点比他好些。”苏蔓野挪过身子和程烬玄耳语,“你从不骂下人。”
“我装君子,其实在心里偷偷骂。”程烬玄调笑。
“那你们是彼此彼此,你讨厌他什么?”
程烬玄拿手撑着下巴,将银质的小勺子拿起来,对着苏蔓野道:“给你展示一下?”
苏蔓野点点头,他便随性地拿起银勺,敲敲一旁盛西域酒的金盏。
“叮叮”两声清脆。
“再上一盘炙羊肉来。”
身旁侍候的丫鬟很快端来瓷盘,还未放下,对面便响起一声调侃:“我说大哥,你这样子,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在青楼召姑娘玩呢。”
苏蔓野转头看程烬玄,他拿银勺在指尖转,悠闲道:“看见了吧?”
她点点头,捂着嘴,“他也没说错吧?”
“这么直白,我多没面子?”
她忍不住笑起来,不再与他说话,反倒回过头看向程非己,礼貌颔首。
“二叔。”
程烬玄成亲的时候,她盖着面,程非己未看清,今日算是第一次见。
“嚯哟,大嫂。”
她不说话,单看程非己表情夸张,指着程烬玄,与她道:“我说大嫂,你这运气着实不好,世间这么多好男儿,偏偏嫁与我大哥,不是我说……”
“好了。”座上的程太师拍拍扶手,神情威严。
众人急忙归位,听程太师说了些场面话,又贺二人新婚,气氛热闹。
酒过三巡,程非己抢先开口:“大嫂,我再敬你一杯。”
苏蔓野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接下这酒,被他拉到一边去说闲话。
不出所料,他果真接下去:“你恐怕还不知这里头的荒唐事,我这大哥,别的本事没有,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
“你去问问,京城里哪家青楼不知他是个大主顾?哪位神女姐儿没与他相好过?”
苏蔓野扭头,见程烬玄吃着炙羊肉配酒,听见自己的轶事还颇有些自豪地挺挺胸膛。
真丢人。
她忍不住扶额,“那也是从前的事情,我不在意的。”
的确不在意,又不是她的郎婿。
“你可知道,我们程家的脸面都给他丢尽,莫说是什么名门望族,就是小门小户也嘲笑程家出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多丢人啊。”
苏蔓野轻轻勾勾唇角,听他接下去说:“嗐,倒也不是故意要讲这些,是我实在是看不惯大哥的做派……”
苏蔓野拿酒杯挡着眼尾,故作矜持,“嫁乞随乞,嫁叟随叟。”
“话虽是这样讲,家丑不可外扬,但若是叫如此荒谬的人承了爵位,世人岂不是要笑死我们程家,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苏蔓野是彻底听懂了,他是气自己无爵位可承,又见程烬玄荒唐,只占个长子的名头就有这许多好东西,心生嫉恨。
是想把她拉入阵营呢,这避也不避的表演,真是蠢笨。
也不知他如此贬损程烬玄多久,这风流公子哥真是脾气好,半点不生气。
苏蔓野笑得温柔,心里却在想,我给过你机会,自己不珍惜的话,别怪我了哦。
“公爹。”
程太师喝得微醺,正撑着脑袋醒酒,一听苏蔓野唤他,迷蒙地睁开眼睛。
“二叔说世人要笑死我们程家。”她故意把声音放大,伸手指指程非己,表情无辜。
本还热闹的筵席霎时间鸦雀无声,程非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蔓野。
“为何?”程太师,神情严肃,看着她问。
“我也不知道呀。”她扑闪着眼睛看向程非己,“你说为什么呢,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