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史上最穷穿越者
离开局长办公室的科尔森也在叹气。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深深感受到了旅店老板考乌斯的另一面——穷酸。
穷就算了，还抠。
在触碰到元素魔法的奥秘之后，放开了心扉的菲尔·科尔森热切的与考乌斯交谈，并且了解到很多闻所未闻的神秘侧知识。
同时他也吃得很开心。
唯独稍有遗憾的是，那种不知名的烤鸟肉稍微放多了一点盐。这也没关系，无非多喝几口水的问题。
直到他觉得有些尿意。
“啊，抱歉，莫高雷旅店没有厕所！”考乌斯毫无愧色的这样解释，“你知道的，我这个旅店一直没有什么生意。全靠那些黑帮份子和小偷、混混们大发善心‘施舍’一些零钱，才能保证我没有饿死在地狱厨房的街头。所以改造厕所什么的……暂时还没有纳入计划！”
听听，这是人话？
我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好歹也是官面上正儿八经的政府机构，没有追究你杀人摸尸的事情，已经算是看在你还有一定价值的份上。
你居然当着两个正经特工的面，理直气壮的把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拿出来当做自己的战绩和功劳？并且把它当做没有厕所的正当理由！
但是考乌斯却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别说莫高雷旅店，整个艾泽拉斯大陆的旅店都没有厕所。
亡灵是半死者，没有厕所理所当然；暗夜精灵都是喝露水长大的，拉在月亮井里也可以理解；臭烘烘的地精在洞穴里乱跑，要不要厕所都一个样。
你知道暴风城的人族居民想要上厕所，还得跑到西部荒野吗？据说还有人辛辛苦苦跑到冬拥湖……
咱们可是伟大的牛头人，随地大小便才是正经道理！
也不看看咱们莫高雷的草有多绿！
找了一圈没能找到公共厕所，于是科尔森只能小心翼翼的溜出后门，借着一颗大树做掩护，趁夜深没人注意，在旅店外墙角落舒舒服服的解决了一泡。
“啊——爽！”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回头就写一份关于旅店外墙的赔偿报告，申请下来的经费，要能够在旅店里安装自来水、热水器和厕所……
然后他刚后退了一步，就感觉自己踩上了一坨稀糊糊软乎乎的东西。
疑惑的科尔森打开手机照明灯，看到了环绕大树一圈的各种高低起伏大小不一的螺旋状或条状物体。
“呃……”
“所以我敢保证，那棵树明年一定是长得最茂盛的！”在委婉提出建议之后，身为始作俑者的旅店老板考乌斯这样恬不知耻的回答。
想起树下看到的景象，又想起那间除了墙壁和木板小床之外一无所有的客房，科尔森除了叹气，就只剩下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烤鸟肉很好吃，也是免费的。
——但是为了两个这样的房间，他一共支付了一百五十美元。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四肢，然后打算今天上午花点时间重写报告，尽快把赔偿的事情敲定下来。
而现在的考乌斯，却美滋滋的拿着钞票，陷入了向往之中。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赚到的最大一笔进账。
真正的黑道大佬只会像上流人士那样，游走于谈判桌和高端酒会；有点实力的中层头目大多需要负责内部管理和势力划分；最能打和最聪明的帮派精锐都在忙于对付最难缠的对手和最有赚头的生意。
所以，别看考乌斯曾经收拾了十几波上门敲诈勒索的黑帮份子，以及不少蹩脚的窃贼和习惯零元购的小混混，实际上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穷得叮当响的菜鸡，身上最多只有几个硬币或者几张毛票。
大金链子小手表？不存在的，全部都是不值几毛钱的假货。
事实上，如果不是考乌斯已经学会了手搓食物和饮料，他很可能在吃光了柜台和地下室的存货之后，然后孤苦无依的躺在莫高雷旅店里活活饿死。
所以他拿着科尔森支付的房间费用和丰厚小费，激动地手指都在颤抖。甚至很想对着科尔森那张无比亲切的老脸上，用力的亲上两口。
“我想喝可乐，我想吃西瓜，我想买台游戏机……电脑也行。”
其实他最想买个娃娃，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堪比最冷酷的监狱。但是作为一位已经基本熬过新手期的穿越者，没能左搂右抱开后宫已经非常丢人，买娃娃？简直是穿越者之耻！很可能会被那些已经成为位面之主的战友们活活笑死。
至于那些高等元素精灵——有谁会对一坨闪电或者火焰的聚合物起任何异样的心思么？
总算是从激动中冷静下来，考乌斯弹了弹手中的钞票，大致估算了一下购买力，然后决定去买点日常用品。
关好大门，考乌斯乐颠颠的前往商场，一路上眼光四处乱瞄，堂而皇之挂在大门的“弗格威地下拳击社”招牌、高耸入云的菲克斯大厦和旁边低矮简陋的民居相映成趣、马里亚纳海沟和极富弹性的大白长腿、破旧得连车门都用绳子绑住的老爷车和声浪滚滚的超跑共同在一条狭窄的马路上抢车道……以及等等。
嗯哼？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混进去了吗？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的在路过一家商场的落地玻璃幕时，他突然一反常态的迟疑了。
从墙幕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略显凌乱的金发和精致的五官，再加上修长的身材，这些都毫无问题。
但他至今依然穿着从“那个世界”带来的浅绿色衬衣，灰扑扑的裤子像是八百年没有洗过，以及一双大翻毛皮鞋——像牛蹄更多于鞋子。
质量当然毫无问题！
这一套衣物无论是自己在这个位面生存的一个多月，还是在地下室里渡过的那不知多少个年头，哪怕身在元素的世界也没有半分损耗。
他犹豫了很久，手插在口袋里，里面的几张钞票都已经被捏得有些湿润。
“还是再忍忍吧。”
“卤蛋就算再抠门，也不至于连科尔森的学费也不肯交！”
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之后，考乌斯转过身，走进了附近的……烟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