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

墨启想起周南高宗，镇宗绝品在这儿，连这一个小小水壶都比不过。

“这百兵壶是我商北达学六宝之一，如今开启第一层也足够你挑选。”莫雪催促道，“快，快，等她来了就晚了。”

“鱼肠双刀，飞电枪，紫蛇鞭，射日连弩……”墨启一件件如数家珍，立刻决断。

“你是要这把赤剑？哈哈哈，好擒火，好一半妖气，也是上等货色。你选了我当年的剑。”

莫雪手段极快，取剑，归壶一气呵成，一下就把擒火剑插到墨启跟前地上，与大地金石一起震颤共鸣。

墨启先听到剑鸣，才看到剑来。

此时尸骸战士刺穿薄薄的防御，涌入通道来，已不足五十米。

“墨启，刀剑之上生死无眼。你虽然得了好剑，但没有剑术依然不成。我今日就奉大院长之命，特来传你商北剑术。”

“原来你也是使剑的。”

“我商北达学，千年来都是练气第一，剑术已经走了下乘，能懂些皮毛傍身也就够了。”

一晃之中，莫雪与墨启上跳一步，神识中已跃入一处开阔平地，对着那浩荡云海，口中念了三声，变出一把木剑。

一剑在手，便变了个人。

“此乃商北达学，绝技七剑，是我校七位祖师爷所创，你且看仔细了。”

剑客刚刚奔到浮桥边。仰着纵身一跃，半边身子坠入了云雾之中，一下子没了影子。过不了片刻，只见一把木剑上下飞挑，云海就成木桩。每一剑打下去，必激出一个云雷，咚咚咚一片乱响。云下残影不绝。脸角水气浮动。

“小子，学的怎样？”

“没看清。”

“只此一遍！”

又是一遍，

再来一遍，

最后一遍。

不到十步之外，尸骸战士杀气已临。

神识一念，神海倒空。

“可学会了？”

“懂了一小半。”墨启笑道，“莫雪，方才你那一剑使得太圆了。”

“啊，这招就是要这样出。我看你是一点儿都没懂，罢了，再来最后一遍。”

“不必了。”

墨启看了一遍，但他已经在脑中练到第十九遍，练了四五个小时，练到剑客木剑出现了裂痕又换了一把。

“这商北达学七剑乃是一个整体，若是分开拆毫无用处，必要一剑到底，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本门剑法的奥义，便是一个圆字。”

莫雪把表演区让给他：“到你了。”

尸骸战士一刀未砍，嘴巴朝着墨启脖颈处扑来。

墨启拔出擒火，闭上眼，虽然身处地道，只觉四边云海开阔无边，两畔再没有任何存在。直到这一刻，他才睁眼出招。

一声声刺去，数个云雷平地炸起。

“慢了，慢了，快一点！”

墨启使得有模有样，但莫雪仍是不满，“再快一点，小子，你这样使剑，最后能伤到的人只有你自己。”

“躲开每一朵云气。”

神海尽头，无名剑客手持木剑看着墨启一步步冲来，大声训斥，“记住，你身上不能沾到任何云花，一朵也不行！”

“杀！”

墨启不是在和类天魔交战，他更像是自我练剑。也不知练了多少套，这神海浮桥的木板多少块，他全身汗水便拧湿了多少回。他的体力大幅下降，意识都有些模糊，

一开始是他驱使着剑，但到了最后变成了剑在驱使着他。最后他终于快过了那无名剑客，抢在他前一步冲过浮桥终点。

他睁开眼睛，脚下是遍地的碎骨骷髅，消散的怨气附着黑色液体。

墨启举起手中赤剑，高声道：“莫雪，这一遍是我赢了。”

“你这家伙。”莫雪不知是喜是忧，道了声，“睡醒了呢。”

墨启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地。

“你，以前学过剑？”

墨启深吸了口气：“我没学过，但我曾见过一个人使剑，比莫雪你还快，当然是不带一气灵的那种。该死，是谁呢，那人……”

“我也见过一人，从他的剑锋里，我看到了时间。”莫雪道，“他叫商闻。他告诉我，剑术只是小道，唯有什么都不懂的庸才，学得一知半解的蠢材，才爱为性命。”

墨启没搭腔，只直直地以目光对视。

这时剩余的尸骸战士，特别是那女子哭诉声再次逼近，莫雪握住墨启的手：“你可还挺得住？”

“鬼门关前，愿意一试。”墨启反手把插在地里的擒火用力拔出。他本没剩下了气力，但这生生死死，那一句话反而刺醒了他。此时还不拼命，什么时候拼？

墨启把擒火变作三寸大小，收回掌心。

“先离开这儿。”

当下两人从石道滑梯中走出，沿水岸直行。莫雪指着那处傲然立于最高处的铁锁浮台道：“当年就是这里举行气苗大比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