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命不凡
夜飞雪无奈,只得直接要求他们住嘴。老王满脸虔诚,点头不已,和阮老二两个却仍旧又望他抱拳礼拜:“大爷还有何吩咐,只管示下。”
“吩咐实不敢当,但是倒确实有个建议,还请祁大哥能够拿出真心,斟酌听取。”夜飞雪只得如此跟正主去说。
那祁公子听了,连忙回应:“小爷只管讲来,小可洗耳恭听,言无不从。”
夜飞雪刚才已经设想了很多事,这时当即侃侃而谈,畅所欲言:“我们江湖朋友,一旦在武林道上扬名立万,建立山头,固然扬眉吐气,威风凛凛。
但如果仅仅只为如此,那又有何价值?甚至于还干出些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行为,那就是百姓的蠹贼,人民的敌人。
就算仗着势力,横行一时,终究有被彻底掀翻的时候。
人之一世,百载光阴,有何意义?意义何尝不是靠为了天下百姓谋求福利,仗义济世这样的宏愿来体现呢?
倘若是背离了这个本愿,更有甚者竟然与初衷背道而驰,倒行逆施、损人利己,那无疑是屠龙少年终化恶龙,自己反倒成为了江湖道上的盗贼,人世间的败类。
天下之人,人人必视之为寇仇。虽或可得逞一时间的歹意,为所欲为,如非非想,但终究逃不过天谴,逃不离恶有恶报的收梢。
从来奸恶怙恶不悛,恣意呈暴,最后都只是自掘坟墓,自我毁灭而已。”
诶,好好地,干嘛忽然扯到了老百姓的身上去了又?这都是哪和哪啊,离题万里,飘忽西东。这跳跃的思维,简直不要太迷离。
百里晓镜和令狐己听着夜飞雪突然抖落的这一席长篇大论,心下里第一个反应,都是感觉挺莫名其妙的,不知所云。
他俩对望了彼此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解和疑惑。
暗说夜飞雪雪哥这是怎么了,以前可并不这样啊?别看不到,可居然和西席讲学的先生如出一撤,满满都是迂腐冬烘的味道。
两小兄弟正在内心里暗暗讥笑,可忽又转念一想,顿时灵台已是一片明朗:从于画眉碰到的这事件上看,九渡溪这干人,他们平素的作风,必定从不光明磊落。
所作所为,必是鱼肉乡邻、欺压百姓为能。这种姿态,显然符合逃不开恶有恶报的范围。
夜飞雪满天扯乎地讲了这一篇言论,势必是为此而发。这样一来,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如果再次碰到,到时候可不会就是现在这样靠着几句不关痛痒的道歉,就可以了结下场的了。
所以,这一篇言辞,虽然听起来啰嗦饶舌,可是对于九渡溪祁公子,就是一通警戒可严厉敲打。对于自己这一方,则是一份“勿谓言之不预也”的依据。
不提百里晓镜和令狐己由不解而终明了,由暗嘲而转佩服的内心想法。也不说解小羽和应千帆满不在乎,根本没想那么多的态度。
只说任小蛮,显然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只没直接把“枉做小人”这四个字骂出口。
而九渡溪的那一干人等,他们对于夜飞雪苦口婆心,类似训诲的言语,虽则不以为然,可表面上的恭敬顺从还是很老道地保留着。
并且,他们每个人摆放在脸上的,都是呈建制式的机械化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其中做为首领的祁公子,更是对夜飞雪讲话的每一个停顿之处,都唯唯诺诺地点头一番,有时更做出深思之状,以之表示自己正在字字认真听取,深刻吸收精髓。
只差没有掏出笔墨纸砚,当着众人面前,在大庭广众下表演语录速记。
而充当了好半天的布道者以后,夜飞雪终于把想要说的话都说道完毕,当即示意言尽于此,就这样吧,现在各位可以自行离开了。
那九渡溪的众人唱了个大肥喏,也果然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地,仍旧烘云托月地簇拥着他们那位瘦骨嶙峋的祁公子,向武陵诸少纷纷告辞。
然后转身,依旧一路声势惊人,呼啸而下,出了这紫霞山,扬长而去。
夜飞雪望着那干人下山走远,这才向于画眉颔首一笑:“画眉姑娘,你尽可放心了,九渡溪以后,想必都不会再为难你了。”
于画眉对武陵剑派一无所知,却不料竟在江湖上有如此赫赫的威名。
仅凭门下几个少年弟子区区三言两语,就将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九渡溪一党恶徒,打发得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这样看来,估计以后,当真是不敢再对自己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芳心大喜:“原来你们武陵剑派的手段如此的高强,只言片语就能救人于水火。真的了不起,也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哎,没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应千帆大大咧咧地把手一挥,却又不忘自我吹捧:“锄强扶弱,那是我们名门正派弟子理所当然,应该做的。
不过,虽说出身的门派固然重要,可个人的努力,也不见得就能够忽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我们武陵剑派,虽厉害,也不见得人人都有降妖伏魔的能耐和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气势。
画眉姑娘,若照你刚才那么说,岂非是对我应某人刚刚大展拳脚,把他们九渡溪几条大汉扔着玩的那一幕精彩表演,给视而不见了嘛。”
“切!”解小羽立马横眉竖眼地表示不屑。她捣杵着手里的破军槊,首先旗帜高举、立场鲜明地发声反对起来。
对于那个兀自还在漫天胡吹大气,恬不知羞地冲于画眉邀功卖好的家伙,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决定直接拆台,予以戳穿:“这位姐姐,你不要理他。
因为有些小弟弟呢,由于年纪实在还太过幼小,往往就不知羞耻,特别地爱表彰他自己。靠自命不凡显摆炫耀。
这样的小屁孩,他就是严重没自信,严重缺乏自知之明。
从头到尾,他发现不了一个明摆摆的事实。就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股股熏鼻的奶香味,早从自己的嘴里咕噜噜地冒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