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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近朱者

“当时情况复杂,我被你母亲自我了断的惨状吓坏了,头脑只剩一片空白。”骆无尽语气黯淡,虚弱地回忆昔年的场景,“偏偏就在那个节骨眼上,你父亲的同门好友也结伴找来……”

夜飞雪不太适应地一扬眉:“我……父亲的同门好友?难道……他也是武陵剑派的吗?”

“并不是,但和武陵剑派属于同一阵营。发现惨剧,你父亲的众同门及好友懊悔自己来迟一步,当即怒气冲冲地冲我方问罪动手。”对这一幕往事,骆无尽不胜唏嘘。

夜飞雪想问父亲到底属于哪一门派,可话到嘴边,最终又没有问。

他知道,无论哪一门派,现在都已不再重要。此时此刻,他只想充分了解自己被残酷无情抛弃的真相。

“接下来,便是彼此双方的一场大战,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局面混乱不堪。

由于你父亲同门来的人多,我方抵挡不住,只能仓促撤退,谁都没能顾得上你。”重提不堪往事,骆无尽的老脸也不由得满面羞惭。

“那我之后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夜飞雪愤怒地大喊,“你们知道么?”

“何止是知道而已。”司徒腾在旁替一时语塞的老友解困,适时地接过话茬,“老骆当时沉浸在丧女的悲恸之中,没有留意全局照顾到你。

但其实,他也完全不必照顾。因为你在混战刚开始的时候,就被容忘我发现,并解下衣袍包裹,保护着离开了战场。

你外公虽也挂念你的安全,可他那时一则沉浸在痛失骨肉的至切疼心里面,哀伤不可自拔。

二则,又正深陷敌方重围中,得打起精神勉强振作,全力应战。所以当时,他对一切战圈外边发生的事都概不知情。

而与你从出生绝地生还有关的这些相关消息,都是你师父容忘我后来亲口对我们详尽陈述,我们方才得以知情。

不过,由于当时事态紧急,他抱走你以后,也只来得及将你托付在附近一处乡下人家。

再以后不久,他自己也由于被卷入师门矛盾漩涡里,陷足颇深,无法脱身,所以一直都没能进一步妥善安排你的去处。

等到他最后和武陵剑派彻底闹僵,不惜破门而出,有时间腾出手来管捋你的事的时候,受他嘱托暂代抚养你的那家乡农,却又已因感染时疫,先后病故。

而你,由于只是个被托嘱临时代为照看的外来小孩,发出招领却没人认领,也就无人在意,最终竟不知所踪。

容忘我当然不愿轻易放弃,在周边附近找寻了许久,却终究因为茫茫然毫无头绪,最后不得不终止了寻找。

后来,他才知道你彼时其实也就在那一带流浪乞食。

只是当时你们彼此相互茫然不识,他又不知道你的体貌特征,故而就算曾找你当面询问过问题,也很可能因为双方信息不对等而一再错过了。”

听司徒腾的这一席话,倒也合情合理,夜飞雪双目垂泪:“此话当真?这些果真就是我的身世来历?我能相信你吗?

我师父呢,他到底在哪里呀?他为什么不来跟我见面,亲自告诉我这一切?”

“你师父现在事务繁多,被各种烦恼缠身无法抽身,因而有诸多顾忌,种种不便。

就上次冷水滩边和我们见面,也是耗费了一番偌大周折才艰难做到。

至于我们,你完全可以相信。骆大哥是你外公半点不假。

当今世上,你是他唯一的血脉至亲,他欺谁诳谁也不可能欺讹你。

何况,他是个有名的说一不二,从不打诳语的性子。”司徒腾言之凿凿,“这一点,历来天下群雄都可以做见证。

因为黑白两道,无论正邪敌友,对骆大哥的这一可贵品格,都是极其钦佩、交口称道的。”

夜飞雪闻言,对骆无尽悄悄投以静默的一瞥,并未置何言语。

接下来,司徒腾又发言自证:“再说我自己,也没有必要拿谎话哄骗你。

论起交情,若说我当年和你师父能以兄弟相称,那确实有点言过其实。

但他确实曾拜认过你外公为师,也曾宣誓效力过我门派,和我们毕竟也算得上同门袍泽的关系。纵交情不厚,却多少总归还是有点的。

认真说来,你师父和武陵剑派以及太虚幻境之间,都有极为重要的纠葛牵连。

昔年在武陵剑派,他虽拒不招认结交歹人等无端指控的罪名,却依旧彻底闹翻脸被轰出正派门墙。

无处容身的他曾于某一段时间江湖四处浪荡,却阴差阳错结识了我们太虚幻境的几位长老,并被其中一位亲自一手引荐入门,并纳入门墙,传授绝学。

后来,因为本门人事变动频繁,你师父他更担当过一种相当要害的职务,负责太虚幻境西南战区相关事宜。

也是在这段时间,他因被委以重任,得以和你外公并肩作战。因为你外公德高望重,深孚众望,也被他相当敬重。

所以在不久的后来,你师父干脆又拜倒在你外公门下,充当关门弟子,执事甚恭。而你外公对这名忽然多出来的门徒,也尚算颇为满意。”

“太虚幻境?”夜飞雪脱口惊呼,“不就是那个无恶不作,被正道群雄联手消灭的邪门歪道组织?你们……你们原来都是旁门左道、邪派中人?”

他这话其实只能算是有口无心的童言无忌,话说出口,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习惯成自然的条件反射。

毕竟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武陵剑派的分多之中,每天接触到的,都是正派侠义言论,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自然而然地,便形成了一套根深蒂固的正邪是非观。

此番言下之意,纯粹是内心是非观念的一种纯自然流露,并无任何刻意针对的不恭不敬、存心侮慢的意思。

然则言者无心,怎奈听者有意。

太虚剑绝司徒腾听罢他话,只觉此子言辞冒昧,十分无状,因而当即便把脸色一沉,满是不悦。

骆无尽却仍旧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对于夜飞雪的孟浪,似乎不以为意,只淡淡地问了句:“原来娃娃你也曾听说过太虚幻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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