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城镇见闻
一道白色光芒猛地撕开黑夜,把乌云踹掉,引着红彤彤的太阳在东天冒头。
东方不败迷迷糊糊的起床,揉着眼睛,把衣服穿好。她用木杯接水,然后运功加热,从柜子里拿出草木灰进行漱口。
被人伺候惯了,她对穿衣洗漱等日常生活感到厌烦而无奈。
太阳在重峦叠嶂,和大河深谷中铺满自己的光辉时,东方不败生火,把一只肥野鸡宰杀,投置于火炭上烤。
黑木崖上的野味,肉质非常鲜美,饮山泉水,呼吸清新的空气,吃林间生长的花草虫类,无一污染,可安心食用。
东方不败把野鸡烤好后,轻轻放于木盘上,端至屋内,准备食用。
“没盐了!”她打开存盐的陶瓷罐,发现没有一粒盐。没有盐,再好的肉,也吃不出滋味,掉了不少食欲。
她吃了一块野鸡肉,在竹屋前遥望。因为昨晚狂风暴雨,地上有树叶,花草歪歪斜斜。地面也是湿的,幸好竹屋前铺就青石子,要不然鞋与衣角被湿泥粘污。
随着太阳越来越热烈,四处的森林和山谷中飘涌出白色的雾,从漂浮不定,到消失无影,只在顷刻之间!
东方不败已经身无分文,她没有钱去城镇上买盐。纵有绝世神功在身,没有钱,在世上也无法存活,真是无奈、可悲!
“过两天,酒也没有了!”东方不败自言自语,面若冰块,目光看向远方的山林,纹丝不动。
尽管是炎炎晴天,可她内心渐渐冰冷,凝固,僵硬!当年,锦衣玉食,而今连买盐的钱都没有,生活的落差,让她难以面对。
在走投无路的窘迫中,东方不败明白,在黑木崖永远避世独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愿望,衣食的花销不允许,不能眷顾她,时刻需要真金白银的付出。
而眼前的黑木崖,除了山与树,一无所有。难道真让曾叱咤风云,身怀绝世神功的东方不败去捕猎到城镇酒楼去卖,换一些碎银么?这太残酷了,她难以接受。
太阳光芒万丈,地面上的土,渐渐干了。草木叶子上,也没有了水珠。
东方不败一步一步走向日月神教总坛旧址。她可以一个闪跃,便在顷刻间抵达,但没有用轻功,一步一步的走。这一刻,她是一个普通人。
“当年,我对属下们苛刻了些!”东方不败暗自嘀咕,站在幽谷边看着对面的总坛旧址,一滴眼泪,突破控制,啪!划过白净微凉的脸,碎在地上。
这一刻,她切身体会到做一个普通人的不容易!
东方不败到这里,是想看看,在总坛旧址有没有什么金银之器,可以发现,好到城镇去换些银子,买她日常需要的盐、酒、布等生活必需物。
她穿过石桥,来到残垣断壁,石砖与老灰土狼藉堆积的总坛旧址。
她狠狠运功,把地上的砖土掀翻过来,可还是没有什么。
面前铺着细土,是干枯的。也有巨柱,朱红色,是当年总坛大殿的金丝楠木柱子。
“如果没有挖到金银器物,只能卖这金丝楠木了!”东方不败轻轻蹲下,挽起长袖,对干枯的细土进行挖刨。越往下,土就越紧实,食指已经生疼,且指甲缝里塞满了土,极其难看。
约一刻钟后,东方不败挖到一个银酒杯,兴冲冲的离开。日月神教教主与堂主所用的碗筷与酒杯等物,皆是纯银制作,这闪闪发光的银酒杯,可以够她吃喝一阵子了。
“我与狗,何异?”东方不败回到竹屋后,号啕大哭,觉得自己方才在废墟土里挖银酒杯,就像是狗在刨食吃,可悲可叹!
晌午时分,她草草食剩下的野鸡肉,再摇了摇酒壶,饮一口酒,便跃下黑木崖。万丈悬崖,她身轻如燕,直线落在山脚下的榕树,榕树连根成片,葱葱绿绿,偶间惊起五颜六色的鸟,四散飞去。
东方不败微微抬目,看向最近的城镇。她从袖口掏出一个灰白的面罩,轻轻戴上。为了不显眼,她换掉红衣,穿起一淡蓝色的袍子。
她每次到城镇上,都是戴着面罩,所以无人看见过她的脸。
她走在城镇的街,身材修长,云鬓乌亮,肌肤白皙,路人远远一瞧,就知道是大美人,故频频投以沦陷与好奇的目光。
街角有乞讨者,街边有枯瘦如柴,面如菜色者!且酒楼茶铺上顾客稀少,毫无前几日的喧闹。
东方不败走至一当铺,除了伙计、掌柜,无一当客。“这位娘子,您当什么物件儿?”掌柜的迎道,微微弓着身子。
“银制酒杯!”东方不败拿出银酒杯,因为是纯银的,泛着光芒。
“噢!”掌柜的接过,反复端详。
“五十两白银,如何?”
“这,三十两!”掌柜的笑道。
“不成!”东方不败显然不快,觉得掌柜的太贪了。
“哎呦!如今,我给这个价,不容易了!灾荒连连的!”
“灾荒连连?”
“黄河决堤了!淹了无数田地农舍,流民四起啊!”掌柜的长叹,殃及池鱼,灾荒流民四起,他的当铺生意也受波及。
“行吧!三十两!”东方不败道,“要银子,不要银票!”
东方不败把三十两白银揣在胸口,走出当铺。烈日当空,口渴腹空,便进了对面的酒楼。
她要了酒菜,摘下面罩,自顾自的吃着。看酒楼顾客不多,便与伙计搭话:“小哥,听说黄河决堤了?”
“是啊!听说,死了不少人!”伙计回道,目光偷偷瞄着东方不败。
“你看什么?直勾勾的?”东方不败暗暗生气。
“该死,小的该死!”伙计立即狂扇自己耳光,“您实在是太美了!没有见过你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伙计狂扇自己耳光,非常诚恳,东方不败也就没有责怪了,嫣然笑道:“好了,忙去吧!”
东方不败酒饭到一半时,两个道人走进来,一男一女,男道人是黑道袍,剑眉星目,须发花白;女道人则是蓝道袍,明眸皓齿,乌发云云。这两道人皆手持剑,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且武功不弱。
“师兄!我们还是尽快回终南山吧!”那女道人率先坐下,对男道人道。
“好!我们尽快回去!向掌门师尊禀告东方不败与日本浪人勾结之事!”那男道人给女道人倒茶,面显沮丧。
“师兄,莫沮丧!你不敌东方不败,乃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东方不败是绝顶高手,非我辈可敌!”那女道人,中气不足,身体微虚,该是受了内伤。
“我知道!”那男道人微微点头,眼中充满不甘心。
虽然东方不败不问江湖事,但江湖上仍有东方不败!
从两个道人话中,东方不败知道,江湖上有个人冒充自己,并且在福建与日本浪人勾结密谋,欲再起风云,称霸江湖武林。
“何人如此胆大?”
东方不败在柜台算付了酒菜钱,匆匆离开了酒楼。这个人,她要亲自揪出来,到底是谁在冒充她,四处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