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眼烟云

次日清晨，东天泛白，接踵而来的是红彤彤的云彩，太阳光芒似针尖麦芒般的散射下来。

乾坤阴雨败退，四处亮堂堂，令人心神畅快许多。

“有太阳了！”清风被扑面而来的阳光激醒，起身伸伸懒腰，打开房门。

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阳光似洪水冲进来，使屋内明明亮亮，毫无阴暗的死角！

“师兄——！”明月醒来时，看见清风在自己房间，一脸懵逼。

“醒了！昨晚你醉得厉害，我不敢离开！”清风盈盈笑着，他想明月要梳洗，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清风扑在床上酣睡，太困了，眼皮沉重，脑袋晕昏。

他本来想今天早上就回铁剑门，看来得推迟了。

石木在铁剑门苦苦等清风与明月的消息，连续几天过去，皆毫无音讯，算日子，该是回来了。

石木正坐立不安时，后山一声巨响，真是石破天惊，地动山摇。他胆战心惊，匆匆忙忙赶过去一瞧，原来是他的师伯玉真子出关了。

玉真子历经数年闭关，神采奕奕，长眉上鬓，须发银白，皓齿明眸，真有脱世出尘，仙风道骨的模样！

“师伯！”石木向玉真子行礼，看师伯玉真子武功修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暗暗松心。

“石木，你师父呢？”玉真子问道，目光炯炯有神。

“他，说来话长！”石木支支吾吾，一时半会真不知道如何与玉真子说。

“算了，一会儿再说！”玉真子长长呼吸。他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些年，在洞里面闭关，与外界毫无联系，更没有欣赏铁剑门周围的山谷密林之美景，需四处走走看看。

玉真子箭步一闪，影跨出十丈远。石木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在铁剑门大堂屋顶上。

玉真子俯视铁剑门的房屋，阶台，一切如旧，许多往事渐渐涌上心头，使他唏嘘长叹。

若不是当年他因男女之情而荒废武功，令门人失望，这掌门之位，轮不到师弟玉清子。

当年玉真子在华山与宁中则有一面之缘，便对她一见钟情，难以自拔。可天公不作美，那时的宁中则早已和岳不群有了婚约，使他深陷沮丧。

因为见了宁中则一面，玉真子神魂颠倒，无心于练武，甚至作为首座弟子，将门中要事抛到九霄云外，日夜酗酒，苦思宁中则。宁中则的青春美貌，为人正派，慷慨大义深深吸引了玉真子。

他明明知道，宁中则早有婚约，却仍抱有希望——他想，不就是个婚约吗，生米尚未煮成熟饭。

玉清子开始绞尽脑汁的讨宁中则的花心，隔三差五的找机会出铁剑门，不论风雨烈日，他都会偷偷上华山去，只为见见宁中则。一见心上人，真如沐春风，这不只是玉真子，倘若我们有心上人，也会有这般的感触。

宁中则在江湖上有“华山玉女”之名号，不仅貌美，为人还仗义正直，诸多自视为英雄的男子亦不及的，难怪玉真子一见倾心。

某个春风习习的午后，玉真子汗流浃背，紧赶慢赶到华山上，他知道今天是宁中则在思过崖习剑的日子，便前来一见，以慰相思。

思过崖周围异常宁静，且风景优美，华山弟子罕至，是个习武练剑的好地方。因此，宁中则每隔三日，便到思过崖习剑练武，无人干扰，可心无旁骛。

这天，阳光明媚，层层叠叠的山林在春风的抚动下，涌起阵阵波澜，远远的来，又近近的去，循环往复，美不胜收！

面对碧天翠林，阵阵群芳盛开的清香，宁中则大兴所起，抽剑演练起来，静若处子，动如猛蛟，一招一式，刚柔相济，千变万化；剑锋闪烁，银光飞驰……

“谁？出来！”宁中则察觉到背后有人。

“宁师妹！”玉真子蹑手蹑脚的从树木背冒出来。

“你来干什么？”宁中则问道，她自然知道玉真子对她有意思，拒了数次，他仍不死心，使她有些恼火。

“我来看看你！”玉真子边擦汗，边从胸口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簪子，“送你的！”

“玉真子师兄，别这样！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宁中则拒绝道，她将身侧过去，握着剑移开了几步。

玉真子面对宁中则的冷漠，自然痛苦万分，暗自苦笑一番，内心的疼痛，潮起潮落。他双手无力的下垂，金簪轻轻落在地上。他低声对宁中则道：“这是纯金的簪子，我花了好大功夫，请匠人做的，准备给你，你却不要！”

此刻，宁中则知道玉真子痛苦万分，隐隐中有愧疚之意。她觉得，她伤害了他：“对不起！我和你毫无关系，不能要你的东西！若要了，怕人前说不清楚！”

“无妨，都是我一厢情愿！今天来，我想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嫁给岳不群！”玉真子眼中泛起泪花，泪珠快要掉落时，他猛侧身，迅速拭去。

“什么？”宁中则一惊，暗暗生气，觉得玉真子真是疯了，口不择言。她与师兄岳不群的婚约在江湖上人人皆知，怎能轻易解除，况且她与岳不群两情相悦！

“恕我直言，岳不群这个人表里不一，看似大义凛然，实则阴险虚伪！我怕你深受其害啊！”玉真子情真意切，苦口婆心的劝宁中则道。

可此时的宁中则与岳不群两情相悦，男情妾意，自然不会听玉真子的苦劝，甚至她认为玉真子是为了得到她，才故意在她面前数落中伤岳不群的。

“你莫胡说，快快离开华山，否则我动武了！”宁中则剑指玉真子，怒火冲天道。

“好！好！我走！”见宁中则将剑指向自己，玉真子心碎一地，连连后退，在悬崖边上，纵身一跃而下。

当时的铁剑门掌门知道玉真子又上华山见宁中则，便气愤不已，觉得玉真子不可救药。他觉得如此下去，不仅害了玉真子自己，更让铁剑门众人在华山派面前颜面尽失，故除去玉真子首座弟子之位。

玉真子失魂落魄，心如死灰的回到铁剑门，不仅被除了首座弟子之位，还被锁于坚房思过，直到师弟玉清子继了掌门位，才将他放出。此后，他无所事事，像个行将就木的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任何人来劝，皆无效果。慢慢的，大家也不劝了，任其肆意荒度生命！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后来，玉真子在某个风清月朗，流着露寒的夜晚，知道宁中则自杀身亡的消息，即撕心裂肺，连吐悲血，一度昏厥。

宁中则一逝，玉真子对红尘毫无眷恋，更无揪心了！

自此，他面无血色，心似冰雪，目若枯潭的到铁剑门后山闭关，且封死洞口，不让人打扰。春去秋来，数年不出，与世隔绝，直到今天，他才破石而出，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