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还有漏洞
张饶克看着脚下的赵老板，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和负罪感。经历了此前东川铁矿的种种，再加上这次在调查中对灭世军进一步的认识，张饶克已经不是那个对杀人犹犹豫豫的菜鸟了。只不过他的心中，也还有自己设定的原则，对于已经被他们软禁起来的田汉雄，他并没有打算一起灭口。
“天天，你来翻翻他的办公桌，找到有他亲笔书写的纸张，然后按照昨晚咱们商定的内容，替他写一份遗书。”张饶克说着，从上衣内测口袋里翻出一个小装置递给了赵天。
这就是之前张饶克让王胖子为他设计的笔迹模仿装置，其实装置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由摄像头和马达组成。只要将这个装置安装到普通笔上，摄像头扫描笔迹后，就会经由AI软件自动学习，再驱动马达带动书写者的手，便可以模仿任何笔迹。
赵天接过这个装置，在赵老板的桌子上翻出一个带字的便签和一张白纸后，便写了起来。
“本人赵健深感罪大恶极，因罹患先天性心脏病，最近身体愈发不适，因此写下这封遗书，以便不幸突然离世后，我的罪行能被昭告天下，以慰藉我心中仅存的良知。
学生体育协会在我的领导下，早已面目全非。原本这应该是一个促进学生参与体育运动的非营利性社团，可在利欲的驱使下，协会已经变成了我敛财的工具，成为富裕阶层圈禁普通人的囚笼。
为了达到敛财的目的，我以非法手段要求全市学校鼓励学生参与课外体育培训，并每年定期举办各体育运动的市级比赛，赚取巨额报名费。凡在比赛中获得名词的学生，可在学校获得评优中获得加分。同时，我又向课外培训机构收取认证费，只有缴纳了认证费用的机构，其学员会在比赛中得到额外关照。
通过这种一鱼两吃的做法，学生体育协会每年营收远超外界想象，具体数额可以查看相关账目。
而这样做的危险，就是摧毁了全市的青少年体育培养体系。尽管被认证的机构，更有机会在比赛中获得名词，可体育比赛毕竟有一定规则，不能全凭主观判定。因此不管是否成为协会认证机构，所有校外培训机构为了获奖，都在平日的训练中拔苗助长，脱离实际，不顾个体青少年身体发育的不同，违背科学的培训大纲，强行增加力量训练、危险动作训练。这不仅让大量青少年的身心受到了伤害，也导致了钢城体育最近这些年在全国比赛中，只有青少年阶段成绩优异，到了成年阶段成绩便断崖式滑坡。
更可怕的是，一直有某些人在背后支持我这样做。这些人并不希望普通人有机会成为不一样的人，有其他可能性。他们看中了学生体育协会，以这个平台向普通人画大饼，描绘美好蓝图。在这种鼓动和吹嘘下，在学校的压迫下，所有普通学生都不得不加入这场毫无必要的军备竞赛，似乎在这场竞赛中取胜，就能够有美好的未来。可他们并不知道，这美好的未来只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拿到了名次也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这场毫无必要的竞赛，背后的目的只是消耗他们的时间、精力，让他们无力去思考，永远跳不出别人划好的牢笼。
也正因如此，近日随着身体状况逐渐恶化，我便越来越感到一种负罪感。现在我希望，我死后有人能够改变现状，不要让这个协会再继续作恶下去。同时也希望有人能公布这份遗书，以告我的在天之灵，如果我还不至于下地狱的话。”
赵天写这封遗书的同时，张饶克将赵健拖到了窗边茶杯摔碎的位置，又将他掷出去的碎片都捡了回来，擦去指纹后重新散落在地上。赵健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跟田汉雄约定的摔杯为号，不仅为克天组合击杀他提供了武器，还为克天组合布置了一个绝佳的自裁现场。配合遗书和这一地的碎片，警方很容易就会认定，赵健是在写完遗书后，走到窗边喝茶时突发了心脏病。反正张饶克的药水，以现代技术完全检测不出来，所以张饶克并没有处理遗留的水迹。
写完遗书的赵天，卸下了模仿笔迹装置，擦去了自己的指纹，又将笔在赵健手中握了握才放回桌上。
“赵老板，带着你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吧。”张饶克说着，重新举起滋水枪，对着赵健的面部补了两枪，否则以之前药水稀释的程度，赵健并不会直接死去，补上这两枪后，再过几个小时，赵健就会因为心脏麻痹去世。哪怕中途有人发现了他，将其送医也救不回来了。“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话，我不相信，可以通过苦难来消除苦难。永远不要歌颂苦难，美化苦难！”
言毕，张饶克和赵天一起打开各自的微型模拟器，以孙海山和田汉雄的形象走出了办公室。离开办公室后，两人没有回采购科，而是直接回了家。目前调查告于段落，可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
两人一到家，就又投入了工作之中。赵天负责撰写稿件，张饶克负责剪辑视频。虽然还不知道报社对于这个稿件的态度，但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赵天会压着截稿时间，将稿件发给主编，而她发过去后，张饶克就会用“记者克天”这个账号公布剪辑后的视频，以此来将报社高层一军。
可张饶克剪辑视频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了此前忽略的漏洞。“天天，如果我们将赵健杀害孙海山的内容写进稿子，剪辑成视频，那这两天出现在学生体育协会的孙海山又是谁？显然调查案件的人，会将目标锁定在这篇稿子撰写者的身上。”
“这是个问题，不过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赵天笑着说，“小克克，你还是太谨慎了。只要我们在稿子和视频里做模糊处理，不提他们杀害孙海山的具体时间就好了。既然这个案件牵扯这么广，背后隐情这么多，别忘了协会背后就是陶氏集团，没有人会刨根问底的。大家一定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的稿子能不能发出去还不一定，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