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杖刑
听到外头的动静，纪蓝出去问了回来，“公主，黄太医求见。”
“进来吧。”
黄回凤一进来就在屏风后看到了好好坐在圆桌上喝茶的身影，气得嘴都歪了。
“既然大公主无事，微臣这药方看来白准备了。”
一漫抿住唇角的笑意，“谁说黄太医白准备了，那药方可以放进脉案啊，增加厚度啊。”
黄回凤嘴里的话已经快冲出来了，又想到一漫如今的身份，旁边还有宫女在，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一漫隔着屏风都看到黄回凤气得头上冒热气，“多谢黄太医为我准备的药材，花了不少人力财力吧？我补给你。”
看着纪蓝指了指旁边的盒子，纪蓝点点头上前将盒子捧到屏风外。
又不是自己准备的，黄回凤刚想开口，挑了挑眉，看向屏风后的身影，“这么长时间了，公主还不放弃试探？”
一漫垂眸放下茶杯，“我是真心诚意的感谢，若是黄太医不方便将盒子里的东西交给那人，便自己收下。我对相助者，感激之情都是一样的。”
黄回凤若是把东西交给背后给自己准备药材的人，定然也会将这话传到。到时候那人知道自己承了他的情，若是有什么打算要求，此刻就是最好的提要求的时候。到时候也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一直躲在背后指点，说不定还能推测出几分目的。
“大公主既然开诚布公，诚心诚意，那微臣就收下了。对了，大公主的身子弱，不管天气是否炎热，万不可沾染凉物。等那几服药用完之后，微臣试过脉象，再调整药方。”
一漫点点头，“有劳黄太医了，我明白。”
“那微臣先告退了。”
“纪蓝，送送黄太医。”
“是。”
眼看着已经过午了，一漫靠在软塌上仔细的盯着头顶的雕梁画栋，像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公主，午膳来了。对外您身体不舒服，奴婢就挑了些清淡的。”
一漫终于收回视线，从十几样菜品中拿出四个菜并一碗饭，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拿着剩下的去偏殿的书房吃吧。”
纪蓝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四道菜，“公主，要是让人看到您了怎么办？而且——”纪蓝仔细的想了想寒枝的嘱咐，这四道菜也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啊，为什么要放在一边啊。
“书房的窗户能看到院子，我正想看看寒枝是怎么处理那些虫子的。至于这几道菜，你稍后一起来收了就是。”
纪蓝虽然不解，但还是点点头，看了外头无人，扶着一漫走到偏殿的书房。
还未走进书房，一漫就听到一声声惨叫。想来书房离内居室远些，寒枝怕打扰休息，才选在此处。
纪蓝打开窗户缝，一漫侧着身子往外看。
见院子里有八个宫女太监正被束缚着趴在地上，口中塞着破布，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身后行刑的小太监们正拿着厚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他们的腿上。
这般隐秘，如何能起到警示作用？如何能让清思殿的众人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一漫微微摇头，“去告诉寒枝，将他们口中的破布拿出来，再让清思殿的人都召集过来看着。还有，捆成团子做什么，将清思殿的大门一关，难道还怕他们飞出去不成？将他们的手脚绑住，拴在周围的柱子和巨石上，呈五马分尸状，这样也方便行刑人击打。让那些小太监用力些，要是没吃饱饭，就去禁狱借几个老手，只要注意着，别要了他们的命就成。”
“是，奴婢这就去。”
纪蓝小跑着出去，在寒枝耳边耳语一番。寒枝点点头，抬手让行刑的小太监住手，又让纪蓝在这里看着，自己去安排剩下的事。
那些大汗淋漓的宫女太监一看停下，抬头又看到换了人，以为生机到了，纷纷痛哭流涕。
“饶命啊，公主......”
“奴婢不敢了，救命啊......”
“这位姐姐行行好吧，去跟公主说一声，奴婢是冤枉的啊——”
......
不消一会，寒枝便带着清思殿各处的管事宫女太监来了，身后跟着几百人，看着拥挤却尽然有序，看得出寒枝是用了心思管教的。
一漫在窗户后慢慢的用着饭，渐渐的听到窗外传来惨绝人寰，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叫喊，让人忍不住朝外看。
几百个宫女太监噤若寒蝉，离得近的几个甚至看得出腿在发抖。
这么高的叫喊声，想必宫墙外也能听得见。从今日过后，大公主的名声，想来就不怎么好听了，不过杀鸡儆猴，划定分寸，定能震慑住六宫之中那些探头探脑的人。
一漫伴随着越来越微弱的叫喊声放在碗筷，看向院内。
受刑的太监宫女已经失去意识，四肢皮肉爆开一条缝，软哒哒的被绳子拽着，有得可以直接看到沾红的断裂白骨。身体躯干在鹅卵石上磨出的血迹已经洇湿了衣服，宛如一只只被拍死的虫子。
几百宫人中已经晕了几个了，寒枝为了贯彻执行，又让人掐了他们的人中，确保清思殿中的所有人都看完了这场刑罚。
众人刚得了一个月的赏银，再加上这几日对大公主的观察，以为大公主真的像是皇后娘娘那边是个和软的性子，如今纷纷感觉怀里的银子烫得有些吓人。
“既然做了清思殿的人，大公主就自然会护你们周全，赏银也会常有。可若是对清思殿，对大公主有二心，这便是下场。”
纪蓝进来时端着四个完好无损的菜，一漫叹了口气。
“公主，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一漫摇摇头，“端出去，让人收了吧。”
“是，公主。对了，寒枝姐姐说，找出十几个——清宁宫的人，寒枝姐姐问怎么处置。”
“让清宁宫的人把受了刑，无用的人都丢到掖庭去，然后回清宁宫吧。”
“可是公主，若是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一漫笑了笑，“等他们送下这些受刑的人，会愿意的。”
“是。”
不一会，寒枝净了身上进来复命。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是，各宫的都有。德妃的人已经扣下了，招了，是七公主的宫女早春偷偷进来过。让人上了药，性命无碍。”
一漫点点头，“让他们签字画押，切记看守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