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告密
当时因为见朝元沙赤手空拳打虎，殷空就忍不住跟对方讲起了武松打虎的故事。
讲着讲着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武大郎，讲到武大郎，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潘金莲。
于是，这小丫头对武松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反而一直追问着潘金莲的后续。
他感觉这小丫头长歪了，自己有必要及时纠正一下，努力让对方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今天咱们不讲潘金莲了，今天咱们讲另一出故事。”
“什么故事？”
殷空斟酌了下，一脸严肃道：“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做——‘霸道剑仙爱上我’！”
顾云初一呆，紧接着脸蛋一红。
“这什么破名字？我可不想听。”
殷空却是不管这么多，直接巴拉巴拉讲了起来。
小丫头赶忙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头更是被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殷空无奈，只得停了下来。
“大叔，还是跟我讲讲潘金莲的故事吧。”
见他不为所动，对方便拽住殷空一只手摇晃个不停。
“我想听潘金莲的故事，大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殷空直被对方摇得一阵头晕。
“停停停，你再这样摇下去我就要被你摇散架了。”
顾云初这才笑嘻嘻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故事感兴趣？”殷空不由有些疑惑。
顾云初不由一脸憧憬道：“因为我觉得潘金莲真的好勇敢！”
殷空顿时一脸古怪。
“勇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丫头转而一脸认真之色。
“难道不是吗？既然大叔你说武大郎又矮又丑，潘金莲也不喜欢他，那又为什么会嫁给他呢？这肯定是被逼的。她想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这又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
殷空被她说得一阵头晕，于是不由提高了音量。
“这叫不守妇道，不守妇道！懂吗？”
顾云初有些低落地垂下了头。
“连大叔你也这样认为吗？”
殷空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感觉马车一顿，又听外面车夫道：“两位，到地儿了。”
“好吧。这故事留着以后有时间再讲。”
顾云初只得无奈地跟着下了马车。
两人刚下来却见府门前正站着两道身影。
领头一人不是顾云曦还能有谁？
“你姐姐怎么会在这里？”殷空压低了声音道。
“我怎么知道？”
顾云初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顾云曦道：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在这里，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顾云曦一脸不善地表情。
她又将目光转向那位正在调转马头的车夫。
“请转告朝四爷，以后没事不要再来叨扰小妹。”
车夫一愣，有些尴尬道：“这事小人可作不了主，您得亲自去跟四爷说。”
顾云曦微微颦眉，也不为难他。
“那你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赶紧架车离去。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顾云曦却是眉头紧皱。
“姐姐你不是要忙事么，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不回来能行么？”顾云曦没好气道：“大半夜的跑出去跟几个男人厮混就算了，而且还穿成这样，你究竟想做什么？”
又走上前几步用手指狠狠戳了戳顾云初脑袋。
“要不是阿才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会有这档子事！”
顾云初捂着脑袋可怜兮兮道：“姐姐......”
她又偷偷狠狠瞪了阿才一眼。
阿才吓得赶紧将脑袋一缩。
似是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顾云曦道：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装可怜！今天这事你要不跟我说清楚，往后几天可有得你受的！”
见卖萌这招不好使了，顾云初只得把目光转向殷空。
偷偷看了看她，殷空干咳一声道：“云曦妹子啊，你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么生气吧？何况云初她只是在家里闷得慌，我带她出去散散心而已，这不有我看着嘛，出不了什么大事。”
顾云曦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妹担心的就是殷大哥你！”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
“当然是担心你的安危，殷大哥你修为这么弱还跟着出去乱跑，要是真生出个好歹，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还有你老实交待，你这一整夜究竟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了？”
殷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说这火怎么莫明其妙就能烧到自己身上呢？
“什么叫我带她去？明明是谭兄请客，说要带咱们去见识点新花样。”
“那见识到了嘛？”顾云曦似笑非笑。
“咳咳，当然是见识到了。”殷空清了清嗓子道：“那戏曲可真好听，云初你说是吧？”
“嗯嗯嗯，好听！”顾云初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姐姐，你真应该一起去的。戏班子那几个人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
“有意思！”
“好听？”
“好听！”
见她脸色有些不对，殷空急急对顾云初使了个眼色，哪知这丫头却是没太看懂，复又点了点头。
殷空不禁直想捂脸。
“有意思是吧？好听是吧？”顾云曦板着一张脸道：“那我就让你听个够！阿才，你给我过来！”
顾云初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待阿才凑过来才听顾云曦道：“以后二小姐无论走到哪里你都要给我跟着。不准让她离开你的视线知道了吗？”
阿才一愣，这才点头。
“是，大小姐。”
接着又听顾云曦道：“至于今天这事，就把她给我领到祠堂里去，给她念一百遍家训。她不是喜欢听嘛，你就让她听个够！等念完了，再让她抄十遍，省得她记不住！”
念一百遍？你确定你这是在惩罚自家妹子，而不是在惩罚阿才？殷空脸色不禁有些古怪。
转头一看却见阿才脸都绿了，“大小姐，是小人哪里做错了吗？求您不要这样惩罚小人。要不您换换吧，让二小姐来念一百遍，小人来抄十遍？”说完后一脸期翼的看着顾云曦。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讨价还价了？”顾云曦寒着脸道：“我的话你也听不懂了吗？”
“这......”阿才不敢再说话。
几人说话这会已经走到堂中。顾云曦往正中一坐。
“行了，没事你就先下去吧。我们有话要谈，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小人就先告退了。”
待对方关上大门，顾云初不由有些疑惑道：“姐姐，你这是......”
顾云曦没有理她，而是将目光落向殷空。
见她望过来，殷空摆了摆手。
“云曦妹子你不用担心，今天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于是他便将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听完后顾云曦才有些松了口气。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小妹就放心了。”
她又不自觉地有些担忧。
“小妹就怕他们对殷大哥还有妹妹你们两人不利。”
对方似是又想起什么，不由又有些疑惑道：
“可是你们为什么会在江边遇上刺客？”
顾云初急忙出言道：“那刺客不是来找我们的，而是来找谭世兄的。”
“这样吗。”顾云曦不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殷空与顾云初对视了一眼，却听顾云曦突然道：“刚才阿才之所以来告密，是因为他偷偷收了戏世兄的钱。”
殷空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这样惩罚阿才。
“可是，你为什么会让他以后一直跟着云初？”
顾云曦淡淡道：“这人已经不可信了，惩罚他只是表面工夫，我需要暂时稳住他查查他这些时日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比如，有没有将咱们商号的消息透露给别人什么的。”
“等查出来之后呢？”
“当然要找个机会把他辞退才行。”看了看殷空有些意味难明的目光，她才接着道：“这种事自然是不能由小妹来做的。小妹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辞退某个下人。但妹妹就不一样了，她一向胡闹惯了，随便找个由头便能将阿才逐出府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等等，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向戏允石告密？”
顾云曦摇了摇头。
“戏世兄接近小妹的目的小妹并非一无所知，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不过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父亲也是默许了此事的。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小妹之所以要惩罚阿才，不单是他收戏世兄钱的缘故。主要是他既然敢告密，难保他没有向别人透露过其它消息，所以小妹可不敢放任他这般下去。”
殷空点了点头。
见顾云初默不作声，顾云曦摆了摆手。
“好了，都这么晚了，殷大哥想必还没有用过晚膳吧？小妹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了膳食，咱们就一道吃点。”
“云曦妹子你也没吃吗？”
“小妹一般都是服用丹药，自从开辟灵海以来，便再未用过膳食。”
一边说着，顾云曦一边站起身来。
“小妹先去看看下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殷大哥你与妹妹好好聊聊吧。”
说着便出了门去。
等她人走得没影了，顾云初才有些闷闷不乐道：“大叔，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怎么会呢？”殷空有些奇怪平日里元气满满的小丫头也会有这种自怨自艾的时候。
“可是，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殷空笑笑道：“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好的一面也会有坏的一面，虽然无论才智还是修为你都及不上你姐姐，但你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见她眼神微亮，殷空又接着道：“就比如说你的天真活泼是你姐姐永远也及不上的。像她那样每天板着个脸......”殷空揪着自己的脸做出个怪怪地表情，“老得快！”
“噗嗤！”顾云初被他逗笑了。
“大叔，你这样说姐姐的坏话，要是被姐姐听到就死定了！”
“你怕她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