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出院
疾控中心相对其他单位工作要轻松些,即使这样,还是加了三天的班。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这个周六周日,可以休息。
昨晚梁越发微信,说今天接冯一朵出院,问我去不去,我当然强烈要求同去。
坐着梁越的小汽车,我和她来到了市精神病院。梁越说本来是冯一朵父母来接,但考虑到我这个大帅哥,她自告奋勇,把这个事揽到自己身上。
先去见了医生,医生说一朵这三个月表现很好,很稳定,情绪不错,虽然还是有幻听幻视,但已经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精神病院不适合常住,作为医生,还是希望她可以融入社会。但是切记,药物必须按时吃。一但停药,她的病情会反复,甚至加重。按理说能接走她的只有她的家人,但考虑到我们常来,也接到了她父母的委托电话,决定让梁越和我领走她。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吧,她太瘦了。其实吃精神类药物体重应该要增加不少,但冯一朵只象征性的长了三斤,总共才49公斤,她可是165的个子,太瘦了。医生仔细交代了这些。觉得医生说的很重要,我和梁越急急点头,用心记下。
我觉得很感动,现在的医闹这么厉害,都说医生不作为,但我接触到的医生都是业界良心,很通人情,很达理,工作认真负责。
见到一朵,她还是像上次一样,穿着病号服。瘦的衣服可以随风飘起。她不知道我们来接她出院,正要带我们去他们的待客室,护士说,“一朵,你的朋友来接你出院咯,赶快去换衣服,收拾东西。”她先是愣了一下,不到一秒钟后开心的拥抱梁越,带着我们带来的便服跑回了病房。
趁她换衣服,收拾物品的空档,我去办理了出院手续,顺便又替她买了一个月的药。现在办理手续很方便,买药不再需要必须去窗口付钱,手机微信就可以搞定。我很自豪国家手续精简有这样的成效。
回家的路上,她在车上还是不停在说,自己的病友怎样怎样。听她说,精神病有很多种,抑郁狂躁精神分裂,心境障碍,等等。她的病友有抑郁了的高中生,也有狂躁了的小超市老板娘,也有多年患病反复住院的心境障碍的阿姨。我说,你这样的多吗?就是有幻听幻视的?她看着我,说,有的。自言自语,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有好几个病友,看起来很严重。
“那他们可是你的反面教材,千万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哟!”
梁越说,“杨青说的没错,你要记在心里哦。”
“你叫杨青么?哪个青?”
“青草的青,但是我爸妈说不是青草,是青杨,杨树的杨”。
这个介绍算是让自己在她那里正式占了记忆储存。
带她去吃了些海鲜,算是庆祝她出院。她吃的狼吞虎咽,抱怨医院伙食太差。这么瘦,却这么能吃啊!
“冯一朵,你有手机吗?介不介意加个微信?”
“有的。梁越,你把我推送给他。我对帅哥是来者不拒的。”
这样的冯一朵我很难想象曾经是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一个人来来去去的在大学里穿梭,是怎样熬过整整四年那些孤独的日子。
我和梁越把她送回了家,向她父母说了医生的嘱咐。她家在郊区,家庭条件很好,住的是小别墅。听她和梁越的交谈,大概她父母是建筑商人。家里的独女,精神异常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她的父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客观的说,梁越也有责任。他们共同延误了冯一朵的病情。但是我理解。在还没长大的年纪里,帮好友保密,是每个还没有形成正确判断力的青年男女的选择。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梁越说,自从在医生那里确诊,冯一朵的妈妈就时不时的会和自己的妈妈联系,想从梁越这多了解些女儿的内心世界。短短几年,头发白了不少。
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