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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皂白难分

子青转头见菟绒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惊愕。

可是,情况紧急,他们不能在这里久呆,感觉不能让她沉溺在沮丧的情绪里,便上前扯着她的臂膀拉她起来,嘴里解释道:“他身上没有伤。你再看他老婆,身上也没有伤。所以,他们俩是叛逃失败,绝望自杀!”

菟绒听了一愣,见他们身上确实没有受伤的样子,伤心地落下了泪水。

“快走,有人来看见就麻烦了。”子青赶紧推着她走。

她抹去泪水,被子青推着往门外走去。

忽然,她紧走一步,在子青耳旁悄声道:“我明白了,你是存心放老雕走的,还说了那么多吓唬他的话……”

“没有没有。”他连连摇头,还想再解释点什么,感觉还是少说为妙,就加紧脚步往茅馆外面走去。

回到菟绒的寓所,他收拾好自己包里东西,朝菟绒笑了一下,道:“好了,你安全了。我该走了。”

她楞了一下,朝他默默地点点头。

他提着包离去了。

菟绒的表现让他很震惊。她在儒道堂混的太久了,已经被儒道堂的虚假怜悯浸蚀了,还有正义铁血吗?

他很后悔,就是由于自己的怜香惜玉,要坚持送菟绒回儒道堂才导致郗驭的失控。真搞不懂自己,明明已经有藤莉了,干嘛还要对菟绒献殷勤啊?

今晚本来有机会通过郗驭的嘴掌握间谍所对夜莺小组的了解程度,从而评估夜莺小组面临多大程度的风险的,都被自己搞砸了。

乔诡的嗅觉很灵敏哦,自己那么周密的算计郗驭竟然被他看破了。

他很忐忑,想着郗驭坦白的每一句话,感到问题很大。但是,问题在哪里呢?他一时悟不出来。

现在还没有到子夜,河水浮桥还是可以通行的。乔诡也没有办法判断郗驭是不是收到了他们的警示,他现在回阳是畅通无阻的。他拦了一辆马车急急地往法码街寓所赶去,在车厢里卸去了易容,然后遮住脸下车,回寓所放好包,穿回日常的长袍。

出门上了一辆马车。

一路顺利地过了河水浮桥,进了阳,到了狄思威街。天黑漆漆的,他回寓所,点燃了屋里的灯盏。

藤莉已经睡着了。他吹灭了灯,美美地睡去了。

他与乌鸦约好的,乌鸦会在天亮的时候放火烧了郗驭家的院子。这样,乔诡会以为老雕是在天亮的时候死的。这样一来,他也就避开了嫌疑。而且茅馆那地方是东周禁卫军的地盘,乔诡可能连老雕的尸体都见不到。呵呵,让乔诡冲荒沣发火去吧。

早上醒来,子青见藤莉四仰八叉地睡着,矮桌上倒着一个大的空酒罐子。

他摇了摇头,藤莉的酒量越来越大了。他下榻去买了早餐,上了楼,进了家中。

他拍了拍藤莉的脸,她睁开了眼睛,惬意地抱住了他的头:“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

“呵,还早啊?看你醉的,躺在榻上像个小猪一样,就留这么小的一块地方让我睡。我能睡好么?搞得我一个晚上没睡好。”他抱怨道,气哼哼的。

“对不起哦。”她愧疚地起身道:“那你再睡一会,我给你买早餐去……嗯,已经买回来啦?嘻嘻,那是你自愿的,不怪我哦。”

“我说,你就不能少喝点?至少我回家的时候还有个人等着我吧?”

“抱歉了,”她躬腰道:“夫君,请多多包涵。”

“行啦,别装模作样地假惺惺了,都躬腰多少次了,有用么?快去洗洗吃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嘻嘻……其实你起床去买早餐的时候我是察觉到的。就是头重,睁不开眼睛。”她笑着,洗漱一番,与子青一起吃了早餐。

刚吃完,收拾了餐具,门被敲响了,藤莉开门,见是泣紫和郝娀,笑道:“哎呀,你们已经准备好啦?抱歉,我们俩睡晚了……请稍等,我们马上就好。”

泣紫笑:“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也不能像你们这般每天腻歪着,太腻了吧?”

“呵呵,这就是结婚和没结婚的区别了。”藤莉嘴也不饶她,凌厉地反击道:“男人的热度那是汤婆子能比的啊?你还没有结婚,自然体验不到这里面的妙处……”

泣紫脸红了,嘴上依然不认输:“呵呵,你那么稀罕你的汤婆子,就不怕被汤婆子烫到么?子青,藤莉昨天搂你了么?”

“搂没搂,你嫁人以后就有体验了,”子青呵呵笑道:“我就不介绍了。”

“哎呀,夫君,”藤莉坏笑道:“你就不能把我昨晚怎么搂你的给泣紫描述一番啊?毕竟泣紫是我好闺蜜,早晚也要嫁人,让她感知结婚是多么美好,她就会积极行动起来了。”

“滚,藤莉,不准这么恶心我。”泣紫恼怒地道。

“我是好心……”藤莉委屈地噘嘴。

“还说?”泣紫蹙眉。

子青没有理睬泣紫装腔作势,他穿好了鞋子,打断了她们斗嘴:“好了么?该走啦,不然要迟到了。”

她们嘻嘻笑着,随一起往太子府走去。

乔诡已经在书亭,门紧关着,或许荒沣与苌牝也在里面。

子青进了蜂亭,郭淳已经到了,见他进蜂亭笑吟吟地走到矮桌子前道:“博士先前通知,要大家向荒沣说明昨晚的行踪,必须提供证明。”

“哦,是出了什么事么?”子青很惊讶。

“不清楚。”郭淳摇头:“荒沣现在也变得神神道道的……唉。”

子青心里明白,乔诡得到了报告,他的鼹鼠羽觞死了,死亡时间是在凌晨时分。这个时候,河水桥还没有开通,在河水南面的人回不来。所以,乔诡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来确定嫌疑人。

今天早上泣紫和郝娀来堵他家门,目的无非就是确定自己是否在家中。

这关算过了!他松了口气,等待乔诡以后的出手。

但是,乔诡却没了动静。

子青不敢掉以轻心,羽觞死了,这对乔诡的打击是很沉重的,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现在一定在憋坏主意。

这一点毋庸置疑,间谍所的人都注意到了,乔诡把自己关在书亭已经好几天了。

范彝约乔诡喝酒,他也推辞了。

乔诡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无暇其他了。老雕死了,却不能锁定嫌疑犯,他很窝火,想杀人出一口恶气,而且现在就是想出气!

荆絭和蔺溱的死让他很懵逼,荆絭的死排除了子青的嫌疑,接下来对凶手的追查却陷入了死窄巷。出他意料的是蔺溱中毒身亡了,虽然是蹊跷的砒霜中毒,虽然判断是自杀。但是很可能是被人强灌致死的。

从两者的死亡的时间看,仅仅间隔了一天,他怀疑是蔺溱杀了荆絭,然后又被人灭口了。

他搜查了蔺溱的寓所,发现了他一件带血迹的长袍,那一定是荆絭的血溅上去的。也就是说,蔺溱可能就是惊蝉或金蟾。但是,他却死了,说明他是被别人胁迫的,很可能是墨色联盟的手笔。

楼庳怀疑惊蝉与祀纮有关。都是,浦宗一直都没有消息传过来。乔诡想调查他却没有权限,很少无奈。

他把视线重新落在了子青的身上。子青与这起案子发生中完美脱身,这反而说明他的疑点很大,没有证据,说明他算计得很到位,手下有人替他干活,这说明他很可能是惊蝉。

而秦王卫队遭弩箭袭击也表明,惊蝉手下的人也在四处活动,子青没有作案时间,不意味他就不是惊蝉。

他向楼庳谈了自己的判断。

蹊跷的是,楼庳竟然沉默了半天也没有吱声表态。这让他很懵逼,由于秦王已经认可了子青与藤莉的关系,楼庳已经解除了对子青的怀疑?

显然,要得到楼庳授权审查子青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很不甘心,下决心满着楼庳采取行动,除掉子青这个心腹之患。为了这个,他闭门不出、茶饭不思,苦寻计策。

子青没有在意乔诡的诡异表现,虽然不敢放下对他的戒备,却暗自得意地催促藤莉去卫戍军本部探望浦宗将军,故意拉虎皮扯大旗,还与范彝一起去酒肆买过几次醉。他认为乔诡即便有拿自己撒气的想法,掂量自己的背景后也会忌惮地收回手去。

那天晚上,子青又与范彝在狄威街秦味食铺喝酒。

前几日上午,魏国宫廷在大梁举行祭祀仪式,就在祭祀仪式后离开后之际,宰相田文被一个假冒的护卫飞出的暗器射中,好在他的一个门客反应敏捷,一把推开了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田文是坚定的主张合纵抗秦的领军人物,与东方六国诸侯关系密切。“田文遇刺”一时惊动魏国上下,也让诸侯心怀忐忑,这似乎意味着秦国新一轮的蚕食要开始?坊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这也成为人们茶语饭后的主要话题。

田文是魏国宫廷对外政策的主要制定者,深受昭王的信任。他的遇刺,对魏国今后的策略走向会否产生影响?

必须了解魏国今后的策略走向。

他与范彝喝酒的时候,撩起了这个事情。不过,范彝对这次刺杀和子青一样,颇感意外,他们谈着各自的见解。

秦味食铺的食客挺多的,每桌都有人坐着,空气中充斥着酒气,飘着煎炸果子的浓郁香味,不时有放肆的笑声爆发。

正酒热耳酣的之际,子青瞥见食铺进来了四个外表很精悍的人,他们穿着秦国镖局武士常穿着的深色长袍、扎着腰带。其中一个人的眼光毒毒地与他对视了一下。

子青立刻有了胆颤心惊的危机感,不祥之兆让他头皮发麻。

本能的,他意识到这几个武士是冲自己来的。

他本能地拿定了主意,要来个鱼龙混杂、皂白难分,让范彝以为刺杀的目标是他,激怒他的兽性,与自己同心协力地干掉这些武士!

说时迟那时快,趁那几个武士分两拨朝他们走来的档口,子青当机立断掀起桌子朝一拨人砸去,随后将范彝连人带蒲团扑倒在身下,一边拔匕首,一边急促对他道:“他们要杀你。”

话音未落,两柄冲着他来的飞镖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如剃发一般削去了他的一撮头发,扎在身后的墙上;同时,一个避开桌子的武士握着武士刀腾空跃起朝他们扑了过来。

子青想都没有想,冲他甩出了匕首。

这一刀正中武士胸口,他从空中坠落在他们的跟前,“呯”的一声,将身下的矮桌砸的粉碎,脱手的武士刀划伤了子青的小腿,扎在范彝的大腿上。

范彝反应很快,虽然被子青压在身下,却咬牙忍住痛飞快地掏出了暗藏的飞镖暗器,昂头甩了出去。这是一种三角状飞镖,小巧,速度又快,那扔飞镖的家伙躲闪不及,被扎中了脖子,跪倒在了地上。

食铺里顿时响起了恐惧的叫喊声,人群失魂落魄地朝铺外窜去。

子青跳起身,捡起甩飞镖那家伙的刀,欲追杀剩下的那两个杀手。

但是,那两个武士已经撤出了食铺,他们见形势突变已经无法得手,立即随着人流撤退了。

外面衙役的镗锣声一阵紧似一阵,很快,一队秦国卫戍军冲了进来,用箭弩逼住了子青和范彝。

子青放下手中的刀,蹲在范彝的身边问道:“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范彝简单的应了子青一句,转头声嘶力竭指着带队冲进食铺的卫戍军伍长下令道:“快,立刻包围这一带,还有两个活口,一定要抓住他们!”

“遵命。”带队的卫戍军伍长见是范彝,作大诺道:“博士放心,外面已经全部戒严了,他们跑不了的。”

“快叫一辆救护车来,范彝博士受伤了。要快。”子青扶着插在范彝腿上的武士刀刀柄大声地插话道。

“诺”卫戍军军士急急地跑出门去了。

“范彝前辈,晚辈失责了,没有保护好你……”子青假惺惺地自责起自己。

“哎呀,子青,今天还真亏了有你我才躲过一劫,客气话就不必说了……叱……”范彝一脸的感激,很想说一些感谢救命之恩的话。但是,伤很疼,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得咬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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