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一个懂得算计的弟弟

如同一条毒蛇猛烈钻进胸膛。

好比一颗流星坠毁在那心脏。

乌鸦倒了下去。

耳朵里面开进去一台搅拌机，轰隆隆地叫个不停。

一口深不见底的呼吸终于迈了过去，瞳孔才逐渐恢复过来。

动弹不得。

有舌头在舔舐她的手背。

然后在麻痹的状态中，被人拖近了店铺。

脸在发烫。

“弟弟，你要……要好好照顾自己。”

“乱刺，无论如何……做你姐姐，我还是很开心。”

“还有你，韭菜，我都没有时间和你好好玩。”

把头瘫倒，还看见了逆光中的两个陌生面孔，但是并不认识，所以默默闭上了眼睛，等着退出游戏。

一口气再次从丹田冒起。

“要不，你你你……你杀了我？”

乌鸦想起来自己面对养父曾经闪过的杂念，这条命被乱刺临时救下来，现在不如还给他。

“帮我结束痛苦吧？”

乌鸦侧着身体，侧着头，看着同样侧着头的乱刺。

对方明明没有中枪，怎么跟自己一样，一脸痛苦不堪。

乌鸦让右手从大腿边离开，在地上滑，试图去摸乱刺，但是摸不到。

不如摸摸自己的枪孔，那里肯定已经鲜血直流。

咦？

乌鸦摸了摸左胸口，没有。

继续摸了摸右胸口，还是没有。

但是把身体躺平了，于是……

脑海中的流星返回，在夜空中划过一串字，转瞬即逝：

窃取「生命联结」。

接着耳边跳过一句话：

请选择你所指向的对象；

请选择你能指向的对象；

‘所能’三秒内将关闭；

流星消失在黑暗中。

乌鸦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卧槽，居然还能坐起来。

完好无缺。

但是脑子里面依然有一大块闷石头压在那里。

乱刺艰难地爬了起来。

身后椅子上，分别坐着穿着同款围裙的夫妻。

这是一个面包店。

四个人，几乎同时，咳起来。

地上看不见一滴红色的液体，除了四个惨白的脸庞。

韭菜也趴在地上，没有大吼大闹。

乱刺开始笑起来，失心疯地笑。

乌鸦找到一面落地镜，看了看自己，只是流了鼻血。

“成功了。”乱刺说道，“哈哈哈，成功了。”

“你有「觉醒之力」？”乌鸦又多嘴了，

气氛来到临界点。

店铺安静了七秒钟。

砰！

砰！砰砰砰！

外面枪声四起。

看来相互残杀不可阻挡。

但是这一噪音引发了屋内四个人的相同举动。

乱刺拔出了自己的枪，对向乌鸦，结果身体不稳，往后靠着柜台。

乌鸦拔出枪，对向店主夫妻，但是却被乱刺吓到不敢乱动。

店主夫妻手里分别操起了一把小刀和一把长勺，他们正试图要冲向乱刺，被乌鸦的枪给阻止。

死循环。

“我们救了你，你却拿枪比着我？”老板把小刀往地上一砸，然后摸着后腰找椅子坐。

老板娘把他扶过去，然后不断敲打自己的额头，状况也不好。

乌鸦把枪扔掉。

“四个人，一条狗，每个躯体分摊了百分之二十，这就是……「生命联结」。”乱刺小声说道，把自己的枪放下来。

“可是子弹明明就……”

“哦，不是，不是百分之二十，你看，外面那个人，刚才并没有死，是六个躯体，六个。”乱刺趴着门缝说道。

乌鸦再次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实没有子弹。

乱刺这「觉醒之力」，只能说，有点东西。

“陷阱，这里可能是陷阱，把大家召集过来，谁现身，谁就可能被干掉。”乌鸦分析道。

乱刺仍然不断地咳，他好像肺部有点代偿受损。

“那我们等于是……”

“等于身体虚弱了百分之二十，不不不，百分之十六点六六六六六。”乱刺走到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乌鸦去柜子里面找水，先是给老板和老板娘，然后再给乱刺。

刚才天赋触发，极有可能是因为虚弱的缘故。

看着乱刺大口喝水，离讲出自己还差一点点，可是旁边有两个陌生人，终究没有说出口。

“干什么？”乱刺呼吸急促，像是刚刚跑完三千米。

“没什么。”乌鸦还是忍不住，“弟弟，你这个「觉醒之力」厉害不？”

“白天的时候，我还纠结，我这玩意，既不能知道对方，又不能保护自己，顶多同归于尽，哪里知道，爆炸发生过后，现在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的事情。姐姐，我……”乱刺的眼神很复杂。

“弟弟，你救了我两次，两次，明白吗？姐姐用生命担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乌鸦说完盯着乱刺看。

乱刺长舒了一口气。

这句承诺，仿佛让彼此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乱刺：“最烦扶弟魔了。”

乌鸦：“……”。

乱刺又开始笑，一边笑，一边咳，矿泉水掉落在地。

乌鸦试图再去取一瓶。

乱刺呢喃道：“还是要救人，而不是干掉谁，救人，才能救己。呵呵呵，咳咳咳。”

乌鸦假装没听见这句自言自语，用力镇定住脸上的表情。

这个弟弟，有点心机。

可是他救了自己两次。

乌鸦捡起了自己的枪，她没有比向谁，也没有插回腰间，只是轻松地拿在手里，手自然的垂下，然后走向老板和老板娘。

两人一脸憔悴，突然的虚弱让大家都不好受。

“请问，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乌鸦检查了一下子弹。

这个动作足够起到威慑作用，哪怕对方刚刚把他们从外面拉进来。

首先，总不能杀死救命恩人；

其次，并不知道救命恩人会不会对刚刚暴露天赋的乱刺做点什么，救进来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自己干掉；

再次，救命恩人可能并没有天赋，杀错了，得不偿失。

所以，在他们面前摆弄两下即可，要的是他们的恐惧和误会。

果不其然，老板娘身体开始发抖，老板的眼睛瞪得如盘子的反光。

乌鸦弯下腰，慢慢把手摸向老板的肩膀。

鼻血落了下去，滴在他的裤腿上，相比于他们三个人，她只是脑子晕乎乎，算是不错的一方。

“别紧张，老板，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乌鸦任凭鼻血淌下去。

老板娘发抖的手正在动起来，老板一把抓住，应该是在制止。

乌鸦挪了一下位置，把手放到老板娘的肩膀上，让鼻血染红她的裙子。

老板娘挣脱老板的手，指了指墙角的夜视镜。

从他们三个人的角度，都能很好地看到上面的logo，那个红色叉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