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断肠伤痛（2）

诸葛杰轻叹道：“都怪我运气不好，每逢成功在即，都会出些难以预料的岔子，这大概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不过你不必担心，此次你不说有功，但至少无过，冯远是不会为难你的，我看咱们之中真正要倒霉的应是——”

“欧阳功？”

“没错，冯远一定会拿你那位结义的兄长出气的。弄不好欧阳两兄弟，他会一并处死。”

“若如此我教岂不又要大乱？”

“是呀。现在招护法又赶往广西去接老夫人了，在蓬莱是没有谁会为欧阳功讲情的，所以你一到教里就要马上去见教主，他老人家还是个明白人，会看清厉害的。”

“这点胜英兄放心，小弟一定会全力保住欧阳大哥的。”

“欧阳功的生死干系我教的能否安稳，倘若广宇你真能救下他，必在教中广得人心。”……

夕阳彻底隐没了，夜幕遮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卢广宇孤独一人伫立在船头，久久凝视着黑沉沉的江面。

……

七月的蓬莱岛仿佛突遭了一场暴雪，满眼望去尽是一片白茫茫的。遍地的纸钱、纸花上，身穿“齐衰”“大功”“小功”“缌麻”等不同级别素服的人们往来穿行，堆叠如山的各种祭品从灵堂几乎排到了海边。整个岛屿甚至连空气里都充溢着肃穆、庄重和悲怆。

冯妍娘满面忧戚地僵立在崖头，痴痴地眺望着远方，猛地她眼前一亮，心中喃喃道：“应该是，是他们！”

一艘挂着玉金宫白色旗和地坤宫灰黄色旗的两桅木帆船疾速驶进蓬莱岛的天圣码头。不遑船只停泊稳当，黑煞门掌门屠朔便飞身跃上滩头，撒腿向天圣宫奔去。等候已久的宗理使袁化、玄水宫护法左玉麟、铁拳门掌门公孙伯一齐迎上。

袁化见屠朔神情异样，劈头便问：“屠掌门，因何如此慌张，行令使的灵柩呢？”

屠朔嘴唇抖了抖：“几位，快去请教主。”

“怎么啦？”左玉麟急问。

“三位不知道吗，圣灵护法现正在蓬莱阁下的青木宫中。”

“啊？”左玉麟大惊，“他何时到的对岸？”

公孙伯也道：“这几日，大护法也许是伤心过度，做事真有些不可理喻。”

“那他现在要做甚？”袁化问道。

未及屠朔答言，妍娘也急如星火地赶来，锁着眉头焦灼地站到了众人身后。

“大小姐来的正好。”屠朔打了个招呼，又接着道：“我们刚到了对面的码头，颜护法和一群手下便拦在那儿，说奉圣灵护法之命要将灵柩扣下，还要把欧阳功、屠岸虚、熊宝海几个全给绑了，连同欧阳德一齐押到青木宫去，我与卢督使不允，和他们交涉起来，可那些人怎是讲道理的，卢督使便暗示我快来搬救兵。”

“不好，我估计卢广宇那儿坚持不了多久。”左玉麟道，“万一大爷一怒之下杀了欧阳功可就更乱套了。”

“是啊！”屠朔道。

妍娘挤到前面道：“各位，速速去请我爹吧。”

“那大小姐你呢？”左玉麟道。

“我先过去看看。”

“这样也好。”袁化道，“一定要尽量拖时间。”

妍娘点点头，迅捷地奔到码头，跃上一艘快船，解了缆绳，摇起双桨，直朝对岸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