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别人家的小棉袄
电话那头沉吟了几秒，说:“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
“因为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告诉你为什么，你还会这么紧张么？”
“你的意思是……”
“住口！电话卡赶紧扔掉，逃命去吧。”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袁勇来不及多想，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临江市这个秋夜，并不寂静。
叶子明安排的各路人马，把全市翻了个底朝天，袁勇的大部分娱乐产业被查抄。
禁毒支队的人抓了几十个吸毒人员，各刑警队、治安队，联合特警一起进行了地毯式清查，抓获的失足女上百人，还抓了四五个网上逃犯。
这些人，全部被分批带回各个派出所刑警队一一审查。
纪委抓了两个腐败分子，已经连夜留置审查。
美中不足的是，周长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自从跑出了金苹果KtV，再也没了踪迹。
叶子明想得很远，周长山这个人是今晚行动的重中之重，只有抓到他，才能证明方铎不是对普通当事人破门使用暴力，而是在抓捕逃犯的过程中不得已才破门，这样的话，才能推翻之前方铎暴力执法的定论。
可是眼下，各路妖魔鬼怪都抓齐了，唯独这个周长山找不到，让他这个行动总指挥也很头疼。
市局一把手已经打来电话，问今晚行动的战果。
这么大的动静，叶子明在行动之前不跟他汇报是不可能的，再加上纪委的领导打招呼，黄局长才同意。
当时叶子明拍着胸脯保证，如果行动成功，就能为我们自己的警员洗清暴力执法的嫌疑。
黄局长也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警员被处理，他这个警界一哥脸上也没有光，如果能洗清嫌疑，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现在关键嫌疑人没抓到，叶子明只能硬着头皮在电话里保证，天亮之前一定将命案逃犯抓捕归案。
凌晨三点钟，临江的夜又恢复了寂静。
叶子明在会议室里拍桌子吼道:
“这个周长山，难道能插翅飞了不成？你们刑侦，还有情报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几个单位的领导，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因为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抓逃犯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务必保证一击即中，否则像今天晚上这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了逃犯，再想抓就难了。
就在这时，施松涛的电话打来了，叶子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出去走到外面才接了电话。
“老叶，什么时候动手？”施松涛在电话里问道。
“哎呀你们直接动手抓不就行了，他都干到这个级别了，不会跑的。”叶子明不耐烦道。
“你这叫什么话？”施松涛一听也怒了，“当时不是说好了吗？你们警察把人抓到，给我们送来，怎么到跟前又反悔了。”
“唉！老施，不瞒你说，你让我们抓自己人，我们实在是下不去手啊！”叶子明为难道。
“自己人？呵呵！你确定他还是你们自己人？”
施松涛说完，电话那头的叶子明沉默了。
不是他有妇人之仁，而是他确实把每一个警员，无论官职大小，都当成自己人。
这是一种警察情节，外人不懂。
即使那个人违纪违法了，大家也会念着他以前的好，曾经为这个集体做过的贡献，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
“唉！”施松涛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叶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党纪国法面前，不是讲个人感情的时候。再说了，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叶子明心中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刚入警的时候，就是我带的他，一步步把他从民警提拔成副队长，队长，副局长，局长，支队长的位子上。
没曾想遇到了白眼狼，不念旧情，只想着取而代之。而且，在违纪违法的路上越走越远，已经再也不能回头了。
“知道了。”
叶子明失落地说了一声，挂断电话，走回会议室，扫了一眼熬夜奋战的干警们，沉声说道:
“施岚，刘帅，还有你们几个刑警大队长，跟我出来。”
旁边一间办公室里，几人听了叶子明的话，不约而同地惊呼:“什么？要抓姚支队？”
叶子明点点头，说:“不要这么惊讶，这是纪委下的命令，你们也知道，纪委办案，不掌握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让我们抓人的。”
施岚想了想，问:“姚支队毕竟是我们系统内的人，我觉得有必要先请示一下，如果在抓捕过程中，他反抗，我们怎么办。”
叶子明哼了一声，笑了笑，“放心，到了他这个级别，是不会反抗的。如果反抗，那他就是抗拒抓捕，懂了吗？”
众人点点头，叶子明的意思他们都明白，一旦姚远抗拒抓捕，那就不再是系统内的一分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嫌疑人。
对待这种人，抓捕警员可以视具体情况，使用警械和武器。
警械，就是催泪喷射器和警棍这些。
武器嘛，当然就是枪了。
一行人开了三辆便车，悄悄往姚远家驶去。
叶子明回到会议室，看了一眼剩下来的人，这些人不了解王静被谋杀案的案情，他也不指望他们去抓周长山。
现在，他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虽然已是凌晨时分，但他不打算让那个人睡个好觉。
叶子明一个人来到禁毒支队，找到那个暂时安顿方铎的房间，推门进去，看见方铎躺在沙发上，叶晓静趴在他旁边，两人都睡着了。
呵呵！老子替你擦屁股，你小子倒是睡得挺香，而且还是自己睡着，让我女儿坐着，怎么好意思！
叶子明心中气恼，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叶晓静揉了揉眼睛，直起腰，只感到腰酸背痛，“爸，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来给你送张床，免得你被别人挤得没地方睡觉！”
叶子明黑着脸往椅子上一坐，靠在上面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方铎兴许是今天太累了，翻了个身，还没醒，叶晓静看了看他，对叶子明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说道:
“爸，他今天太累了，别把他吵醒啦。”
叶子明听后，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自己的女儿，脸上阴晴不定:
你倒是挺会心疼他的，老爸熬了一夜，也不见你心疼，现在还让我别吵醒他？
这小棉袄，原来是替别人做的。
不过，他嘴上可没这么说，一脸郑重地说:
“把他喊起来，我有事情跟他说。”
“一定要……现在喊醒他吗？”叶晓静面露难色。
“一定！”
“可是，他睡眠不好，醒了就睡不着了。”
“我睡眠好！”
叶子明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走到方铎身边，朝着他的屁股就是重重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