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绝望救援
临江市局指挥中心。
大厅里，叶子明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幕，一脸凝重地说：
“水上分局的张超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已经传达了你的命令，在整个江面搜索方铎和宋晴。”站在一旁的屈敬才回道。
“这江面上，没有高清探头吗？用大数据找，能不能实现？”叶子明又问。
“没有，江边有高清探头，但是距离江心位置太远，效果不好，整个江面还没有组建成大数据网络，不能实现您说的大数据找人。”梁贝贝答道。
“命令张超，派出水上分局所有警力。”叶子明看了一眼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七点之前找到这两个人！”
“是！”梁贝贝拿起内线电话，再次传达了叶子明的命令。
这时，屈敬才拿着手机走过来，递给叶子明：
“叶局，宋总的电话。”
叶子明眉头一皱，“这个时候你让我接什么老总的电话？哪个宋总？”
“宋晴的父亲，宋儒生。”屈敬才答道。
叶子明接过电话，走到一旁接了起来，匆匆两句就挂断，回来对屈敬才冷冷道：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就他女儿的命金贵？那么多刑警特警都能上，就他女儿不能上？”
“您就别气了，他毕竟是宋晴的父亲，还是咱们市里的房地产大亨，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您把他得罪了，一会儿准有市领导找你后账。”屈敬才劝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怕人找我后账？”叶子明瞪了他一眼道。
这个黎明没有曙光，江面上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没人注意到，两个人头在江水上忽高忽低，缓慢地往朱家营码头的方向移动。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方铎也快虚脱了，这么大的浪，这么恶劣的天气，他一个人游回岸边都困难，更何况还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
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地跟她说话，不能让她睡过去。
“都说……特警的伙食好，不过，你真该减肥了。”方铎没话找话。
宋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神志不清地唤了一声：
“方铎……”
“嗯，我在呢。”
“我可能……是不行了。”
“废话，你那么壮，重得跟个……猪似的，流点血怎么了！”
“不是只有腿……好像身上也受伤了……我，撑不过去的，”
方铎大喘了几口粗气，踩水停了下来，回头架着她，微弱的天光下，看到她那白得吓人的脸庞，和周围红了一片的江水。
“你越……游越慢，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死，你把我放下吧。”宋晴断断续续道。
“我不会……放下你的，要死一起死！”
方铎嘴上倔强，可也明显感到体力不支，回头看了一眼，距离码头还有很远的距离。
他一咬牙，拖着宋晴又往前游去。
宋晴在他身后猛地吸了几口气，急促呼吸了几下，憋出最后的力气道：
“方铎，你知道吗，我多希望……是我先遇见的你。”
说完，她奋力挣脱出他的身体，用力把他往前一推，自己的身体迅速向江水里沉了下去。
“宋晴！”
方铎大喊一声，回头望去，哪里还有宋晴的影子。
他来不及多想，突然一个猛子向水里扎了进去！
江水很混，光线又弱，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才看到下面几米的地方，好像有一片黑色的衣服，于是头往下一栽，双手往上拨水，往下冲去。
拽着她再回到水面的时候，方铎大口呼吸着空气，再转头看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也再没有一点呼吸，头耷拉着，像是已经死了。
“救命啊！！！”方铎向周围大声吼道。
“救命啊！！”“救命啊！！！”
他也彻底没有力气再游，只能靠双腿踩水，支撑着两人不沉下去。
密集冰冷的雨水，和起伏的江水打在他的脸上，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起了浓雾，一股深深的绝望袭来。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晓静怎么办？
方铎吃了一惊：在临死之前，我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一个女人，看来自己真的变了。
这样也好，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使到了下面，也有人可以挂念。
不过，这都是我一厢情愿吧，用不了几年，她就会再找一个人结婚，还会生一两个孩子。
他的心开始痛起来——那个每天跟她睡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还不如没有遇见她！
一滴滴的热泪滚落在江水里。
指挥中心大厅，叶子明已经不顾领导形象，开始发飙了。
“张超那个混账采取了什么营救措施？谁能告诉我！那一艘艘救援船在江面上都是摆设吗！！”
一屋子人都看着大屏幕，浓雾之下，十几艘喷着警漆的，大大小小的救援船和巡逻船，若隐若现，穿梭在江面上，却一直没有方铎和宋晴的消息。
“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叶子明吼道。
没有人敢回答他，都怕这位发起怒来的副局长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屈敬才上前一步，答道：“这些船只，就在朱家营码头往对岸去的航线上，方铎和宋晴极有可能就是在附近落水的。”
“那为什么还没有找到！”
这次，没有人说话了，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此时，刘帅站在朱家营码头，望着眼前的浓雾，看着脚下滔滔江水，忽然灵机一动，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您好，临江110，请讲。”一个甜美的女声在听筒中响起。
“让叶局长听电话！”刘帅在电话里急切地喊道。
“什么？先生您有什么求助或者报警请告诉我，这个不属于局领导的工作范围。”女接警员提醒道。
“让叶子明听电话，马上！”刘帅大喊道。
值班长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他还算比较机灵，跑过来问清情况以后，马上汇报给了叶子明。
叶子明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声“我是叶子明”，就听到刘帅在电话里喊道：
“今天江水流得急，流速大概在3米每秒，用现在的时间，减去我估算的铎哥他们落水的时间，再算上他游泳时自我修正的大约距离，让救援船往下游开，500米到1200米之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