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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话

魔族静静的挺立了三息,气机断绝,轰然向后倒下,虽然装备没爆,但那左手无名指上漾出丝丝灵力的饕餮戒指不是纳戒是什么?……

九点寒星用比去势稍慢的速度飞了回来,于回程中重新聚集成一颗剑丸,被玄灵师弟张口吞下……”

“咦,脏不脏啊?”清峰皱眉。

“脏啥脏?!”刘道长反问一句,自问自答:“后来我猜,玄灵师弟的空间装备为体内装备,可比我们这种纳戒档次高多了。

至此,本次来袭的魔族全灭……”

“那次,我们牺牲了一百九十七人,全歼来犯之敌。”唐家,饭桌之上,唐道述也正乘着酒劲在吹壳子,他其实很少在家人乡亲们面前吹他的光辉事迹的,因为乡亲们是不信的,你说你那么牛逼应该立功授勋高升啊,咋还是回来做田舍郎?!用地球上的话说就是:“这不科学啊!”

今天也是高兴,专门留了唐家新房营造总监兼风水指导冯半仙、总负责人兼木工匠头柳木匠、土方匠头、石方匠头、砖瓦窑匠头、泥水匠匠头(蜀语~砖工、泥瓦匠、抹灰工等等的统称)吃酒。火头班最终决定就由王氏、王二娘带一帮自己人组成,这个部门最不好控制成本、质量和卫生,自己人干放心。

喝到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扯到了仙师、飞剑、魔族、打锤(蜀语~打架)等话题,憋了二十多年的唐道述借着酒劲就摆开了龙门阵。如果是以前,保准他说一句别人会怼一句,比如:唐道术“我举起魔族头颅高喊一声~魔物授首!”别人指定怼一句“我敢肯定见了魔物你不屙裤裆头就了不起了……”如此种种,皆因为一个身份的转换或经济上巨大的差距。以前,他们和他平起平坐,大家自认都差不多,你说点儿啥奇闻异事大家喜闻乐见。但你要是把自己置于故事主人公的角度,对不起,我们不信你的牛。唐德春目光扫过酒桌上兴致勃勃,时而高声喝彩、时而拍手称快、时而用心倾听的乡邻叔伯们,心里涌出前世地球那句名言:当你成功时,你所有的经历在别人眼里都是故事;当你不如意时,你所有的经历在别人眼里都是事故,真是球(地球)人诚不欺我。

弦月初升,但西天的落日余晖还在尽最后的余温涂抹着那片彤云。只是,那色彩终究不是云的本色,它逐渐由红转白再转灰,最后在九天罡风的驱赶下逐渐散去。

唐家的酒局也席终人散,唐道述今天很高兴,至少成家立业肩负责任后他没有今天这么高兴过。今天喝了不少,都是本乡名酿‘烧捞捞’,纯粮酿造只要二百文钱一坛,一坛二十斤,经济又实惠。至于昨天剩下的五坛玻璃春,这种两贯一坛的好酒得留着招待贵客。

他半醉半醒间看着灯火下的幼子,眼里满是宠溺还有一丝亏欠,:“老幺,你信不信我说的?”

“信。”唐德春简洁的答道,没有一丝迟疑。前世的唐道述上过朝鲜战场,具体参加过哪些战役他从来没讲过,唐德春也没主动问起过。从唐德春记事起俩爷子(蜀语~爷俩)好像就有隔阂,虽然一个是远近闻名的唐壳子(蜀人对善于讲故事人的尊称,对吹牛逼不打草稿的人就是蔑称。),一个是资深文艺青年,但极少交流。后来随着唐德春入了忙道,父子俩偶尔鸿雁传书,邮政汇款外,没有啥真情流露的事发生过。但唐德春心里一直坚定不移的确定以及肯定,老爷子是个有血性有勇气有家国情怀的人。至于个别子女教育的失败,也抹杀不了他是个好父亲的事实。

这一世,唐道述同样参加过对外战争,而且是更为血腥惨烈的荡魔之战。且活了下来,好脚好手的解甲归田,没两把刷子简直不可想像。

“那把弯刀(蜀人口里的弯刀不一定是弯的,它是柴刀、剁猪草刀的统称)二天你上山可以带着,这是我从军时战场上捡到的一柄残刀。虽只有半把,但是削铁如泥,拿回来二十多年一直没磨过还是那么锋快(蜀语~锋利)。也幸好是一把残刀,要不然还带不走,当时有人看起了把子上那个银套想截胡,要不是你老汉儿当时多少有点儿威名就叫那个操得苤(蜀语~不讲究的人)抢了。”

“我晓得这把柴刀不一般,”唐德春前世爱好广泛,对文玩古董从理论上涉猎甚广,国产的花纹钢、国外的大马士革钢、乌兹钢、马赛克钢刀剑他都见过,自家这把两尺长的柴刀虽然刀身泛黑,但是只要在阳光下调整到一定的角度还是可以看到那既像云海翻滚又如波涛汹涌的花纹。连冯半仙作为唐家庄见多识广的乡里大能,来唐家找唐道述说话的时候都会拿在手里把玩半天,啧啧称奇。“我本来也准备带在身上。”

“要不要换个把子(蜀语~刀柄、锅带的手柄)?”唐道述又问了一句,“这把子太土了。那年刚带回来的时候,你三爸跟幺爸把纯银的刀把子拆来卖了。”

“卖了多少钱呢?”听到两个老辈子的往事,唐德春多少提起了点儿兴趣。唐德春前世也干过这种事,小时候把家里十几斤重的十字镐几分钱一斤卖给收废品的,还有把家里的黄铜香炉、黄铜水烟枪几元钱卖了的……后来成年后出门打工眼界逐渐开阔后,真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当时把子上一层银皮有一斤多重,就是自己化了也可以,结果那个货郎连蒙带骗给了九两。”唐道述说到这里,眼里多了一丝笑意:“等我回来,已经既成事实。你幺爸还跑到我跟前献宝,我当时恨不得锤他们一顿,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卖都卖了,再说家里突然多了九贯钱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唐德春也跟着会心的展颜一笑,“把子上明天找几根布条好生缠一下就可以了。”

“你对今后修行有啥子想法没得?”唐道述问。

“走一步看一步,”唐德春答。

“对家里没啥说的?”唐道述继续追问。

“有,”唐德春捋了捋思路,对唐德英和唐德娥说道:“去把妈喊出来一下。”

片刻,王氏走了出来。唐德华木着脸也走了进来,自顾走到常坐的位置坐定。唐德春没理他,看到一家人都来齐了,从怀里摸出四张存据。

“这四张存据爸、妈一人三万贯,二姐幺姐一人两万贯,一年共计生利两千贯,这笔利息拿到哪都可以衣食无忧了。”说完将存据分发到各人手里。

唐道述、唐德英姊妹俩转手就将存据交到王氏手里。

唐德华鼓起勇气问了句:“我呢?”

“你没得。”唐德春干脆的回答,随后补充了一句:“你把娘老子经悠(蜀语:伺候,发音同精呦,部分地方发音是鸡呦。)好了,不怕没钱花。”

“要得嘛!”唐德华只能接受现实,有的想法只能先闷在心里,等唐德春走了再说。

“警告你一句,嫑打歪主意。”唐德春拿眼角余光斜睨着唐德华加重语气郑重说道:“这里还是宗门范围,我要是听到你败家之类的话,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你。”的确,凭唐德春现在丰厚的身家,在宗门弟子中找一、两个修行有成的出手教训一下唐德华这种于勒式的人还是不难办到。

等唐德华消化得差不多了,唐德春又补充了一句:“你打歪主意也没得用。”说完示意母亲递了张存据给唐德华,唐德华拿到手看到上面的支取利息条款:由存据具名者本人亲自领取或者由唐道述、王氏、唐德英、唐德娥互相代领,一旦由四人之外的人持存据领取,直接拒付并抓捕。并派出捕头到唐家庄调查核实,如果唐家四位存托人死亡,此本金送上蜀山宗门交给唐德春……

唐德华看完后久久不言,想说几句又确实无话可说,怎么说?是继续拿出长子威严胡搅蛮缠还是其它?显然这个幼弟已经彻底不尿他了,从唐德春说话做事方面已经看得出来,他在唐德春面前已经彻底失去话语权。

“还有就是把你心里的长子嫡孙观念收起来,尤其是把你心目中长子嫡孙可以胡作非为奴役兄弟姊妹的认识收起来。”唐德春又说了一句重话,转头看着唐道述:“你也可以继续惯着他,如果你对他死无葬身之地无所谓的话。”这句话就有点严重了,不过这却是唐德春两世对这位大儿奴父亲的忠告……

“你可以出去宣扬我忤逆不孝,我无所谓。”唐德春继续说道,“我留给你的钱已经足可以百倍抵消你这些年对我的抚养之恩了,所以,你有啥主意要打只能打你这笔钱的主意,千万不要打俩姐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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