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看你家的猪,不看白菜
第190章 我看你家的猪，不看白菜
忽然间，秦河如有些好奇他这嫂子一家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就是像村长一样的人物，属于那种小有钱财的人。
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能养得起猪并且养五头的人，来历多半不可小觑。
虽然他嫂子说的是合起来养的，但他又不是傻子，怎能看不透里面的问题。
养猪，其实每家都可以养，只要你有那个能力就行。前提是只能养一只，并且要交还回去养大后的一半才行。
如果说没有粮食养猪算是秦家村人不养猪的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养大后上交一半就是直接不养的根本原因。
倒不是说大家不愿意上交。猪仔是从国家领过来的，上交一半很正常。
主要是养长大后这个概念很模糊。
根据规定，一百五十斤的猪就算成年猪，可以宰杀，这个时候就算长大了。
可是这个猪，得由食品站的人来宰杀才行。换言之，猪长没长大，能不能宰杀全看食品站的人看你顺不顺眼，以及他的心情好不好。
这时候，送礼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还没完。
一百五十斤的猪，经过食品站那边走一趟，能有一百斤就不错了。
一百斤自己分一半，就是五十斤。
值得一提的是，食品站是不会给五十斤猪肉的，只会给几斤猪肉，剩下的由价值对等的钱和票来结算。
抛开送的礼，以及自己养长大的成本，不亏就算不错的了。
更别提养猪还有猪死亡的风险。
种种原因，使得大家不愿意去养猪。
而自己的嫂子家，不仅不怕根本原因，还敢全放在一起养不怕猪生病一起死亡。
从这两点来看，要么是有关系，要么是有钱。
“嫂子，这个猪是哪几家合起来养的呀？”秦河如问道。
嫂子不假思索回答：“都是我们家的，准确来说，是我爷爷还有我爸和我几个伯伯的。”
“这样啊。”秦河如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嫂子家，好像不怎么简单耶。
“嫂子，我明天方便去看看不？”
秦河如露出腼腆的表情，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吃了这么多年猪肉，还从没见过猪呢，挺想看看的。”
“哈哈哈。”
这让大家哈哈大笑。
嫂子捂着嘴娇笑：“猪有什么好看的？脏死了，味道还难闻，偏生我爷爷就要养。”
“你要看的话可以随时去看，就在猪圈里，或者明天我们回家的时候伱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哦，那个猪真的又脏又臭，没什么好看的。”
秦河如笑了笑：“我就是好奇想去看一眼而已，那我明天和你们一起？你们几点去呀，去的时候来我家叫我一声嘛。”
秦勇说道：“我去叫吧，明天我叫你。”
“好嘞，感谢感谢。”秦河如双掌合拢。
虽然说不确定有没有猪仔，但是能见到猪，也算前进了一小步。
这里要是没有，就去自己早就想好了的村子看看。
“那我还是弄点菜，明天让你们带过去喂猪吧。”
二妈嘀咕一声，弯腰就准备捞潲水桶里面的菜。
五伯和二伯等人见状，迅速阻拦。
好说歹说才总算让二妈打消了这个念头。
众人站在此处聊了一会儿天，才一一道别。
小路上。
“儿子，我们明天不回四九城了吗？”秦母疑惑问道。
“回呀。”秦河如点点头。
“回的话你还去看猪？猪有什么好看的。”秦母不解。
秦淮茹也是一脸困惑：“是啊小弟，看了又不能吃，再说了，明天是小勇和李梅（秦勇媳妇）他们归宁，你跟着去，不合适吧。”
这边几个村子的的习俗就是这样。
当天结了婚，第二天就得带着新娘回去一趟。寓意关系没有断，也有一层为新娘撑腰的意思。
“他们探亲，我看猪，不影响啊。”秦河如被自家人看得莫名所以。
他看猪又不看人。
“唉~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到时候没人和你说话，尴尬死了。”
一想到别人一大家子人坐一起说话，自己弟弟傻乎乎站在那里看猪的样子，她就觉得尴尬。
“你看完猪早点回来，小勇他们还不知道要呆多久呢，别耽误了回四九城的时间。”她提醒道。
今天三月三了。
他们可只请了三月四的假，要是三月五没回去，铁定要被批评。
“我做事有分寸的，安了安了。”秦河如摆摆手，表示自己注意着呢。
姐弟俩说话耽误了走路时辰，等他们说完，才发现父母已经走在前头了。
当即两人追上去。
回到家里，几人随口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太晚了，再聊明天就起不来了。
……
一夜无话。
砰砰砰！
“小河，起床了没有？”门外传来秦勇的叫喊声。
早就醒了的秦河如立马回答：“醒了，等我一下。”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发出，门外的敲门声停止。
秦河如从舒适的被窝里跳起来，穿衣，穿鞋，而后把门打开。
“等我一下，我洗个脸。”
秦勇站在门边，没有进来，他嘴角上扬：“随便洗个脸就行，不用抹头油了，不是去相亲。”
“我随便洗洗就行。”秦河如倒了热水，开始洗漱。
“我乱说的，你还真信了啊？你头油呢？弄点上去。”
瞅见秦河如三下五除二弄好，秦勇大为诧异。
“抹头油干啥？”秦河如疑惑：“我都没带来呢。”
闻言，秦勇有些小失望：“那可惜了，我还说让你弄好看一些的。”
秦河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勇哥：“我弄好看做啥？我去看猪的，我不是去相亲的。”
秦勇笑嘻嘻的搂着他肩膀，低声道：“我昨天问过你嫂子了，你嫂子还有个妹妹，十八岁，在四九城念书，今年毕业，正好适合你。”
“巧了，你嫂子结婚她也回来了，你看要不趁这个机会，我带你过去认识认识？”
秦河如挣脱他的手，没好气说道：“我看猪的，不看人。”
女人只会耽误他拔剑的功夫。
是白花花的猪肉不香吗？还是一个人的钱一个人用不快乐？
“行行行，看猪。”秦勇一脸坏笑。
说着两人就准备出门。
“你们要过去了？”这时候秦母和秦淮茹过来了。
“是啊，幺婶，我带小河过去看看小梅的妹妹。”秦勇答道。
“妹妹？”秦母感到奇怪。
“小梅还有个妹妹吗？”秦淮茹也是迷惑。
这两天她可没闲着，村里处于待嫁的她可都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呢。
“有。”秦勇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事若不是他媳妇儿说的，他其实也不知道，毕竟他媳妇儿一家搬来没多久。
“呀，我怎么不知道呢？”秦淮茹感到惊讶。
她昨天可是问过了一遍呢。
“小梅她妹妹昨天才回来的，知道的人不多。”秦勇解释。
秦母与秦淮茹一听，刚刚还想催促秦河如早点回来的心，瞬间荡然无存。
接亲的时候她们虽然没去，可是她们也是看过了的。
光是那房子就知道一家人的底子不错，比村里其他人强太多了。
再加上都是一个村的，天然让母女二人有一种亲切感。
此刻二人正琢磨着要不要让秦河如和那个姑娘相个亲呢，哪还有催人早点回来的心思。
“那你带着小河去看看，他不会说话的话，你帮衬着点。”秦母嘱咐道。
“幺婶你放心，我肯定帮他说话啊。”秦勇拍着胸脯保证。
“妈。”秦河如再次强调：“我是去看猪的。”
这哪跟哪啊？
好好的看猪，怎么就成了相亲呢？
“行行行，看猪。”秦母不跟自己儿子说话，而是和秦勇说话：“小勇，那要不带点东西去看看吧，空手空脚的不好。”
秦母话没说完，秦淮茹早就过去扒拉自己带来的东西了。
秦母此刻有些后悔：“来的时候应该多带点的，怎么就放回去了呢？”
秦勇连连阻止：“幺婶，不用了，我那里带的有。”
没等秦母说话，秦淮茹就一脸无奈的走过来：“妈，好像啥都没有了。”
来的时候是多带了一些，不过昨天都拿给二伯一家当食材了。
“我哪里有的，香姐，不用拿了。”秦勇摆手。
“哎呀，走吧走吧，我看猪的。”秦河如不耐烦的把秦勇推出去。
自己还得早点回去呢，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秦勇一遍被推着出去，一边大声说话：“幺婶，不要担心，我肯定帮着小河说话。”
“那就麻烦你了啊，小勇。”秦母在后边说着话。
两人来到外边，秦河如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初春的时节，有时像夏季一样热，有时像冬季一样冷，一天能过三个季节，早上冬天，中午夏天，晚上春天。
“我先说好啊勇哥，你和嫂子看人，我看猪，看完了我就走。”秦河如先打预防针，防止到时候把自己拉过去。
“肯定的啊，你不想我不会强求的嘛。”秦勇信誓旦旦。
秦河如瞅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总感觉自己堂哥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他没有证据。
无奈，他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什么叫希望，你还不信我啊。”秦勇笑嘻嘻的走过来。
两人往下方走去。
前方的路，是一个十字路口。
李梅在那里等待多时，旁边还有两口袋东西。
“等久了吧，媳妇儿。”秦勇一见到媳妇儿，立马不要兄弟了。
小两口搂着，十分亲密。
“喂喂喂，这里还有人呢。”秦河如手揣着兜里，抬头望天。
庸俗。
智者才不入爱河。
“嘻嘻，小河。”李梅学着大家的样子叫他。
实际上，秦河如的小名本来就叫小河。
村头下方有一条河流，冬季会变成小溪，到了夏季就成了大河。每年都是如此，从未有过变化，反反复复。
无论冬季变得如何干涸，在夏季之时，这条河总能回来。
“嫂子。”秦河如笑着回应。
“我们走吧。”秦勇亲了一下李梅。
然后不客气对着秦河如的说道：“你扛哪袋？”
“那我肯定是挑最轻的那一袋啊。”秦河如随手一提扛在肩上。
稳稳的。
呼~
我没虚。
“麻烦了，小河。”李梅笑意吟吟。
“不麻烦，他壮的跟头牛一样，进了城吃得这么好，白白胖胖的。”秦勇打趣道。
“我一点都不胖好吧？我这件匀称身材。”秦河如反驳。
他这流线型的身躯，放在城里面，哪个姑娘不爱？啥时候成了胖的代言词了。
李梅听着兄弟俩的对话，只觉得十分有趣。
一个经常做采购的，一个给人扛大包的，别人一人一袋，一人两袋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一路上，两人甚至推来推去的，没有休息过。
李梅跟在身后，望着活宝一样的兄弟两人，时不时出言提醒注意。
打打闹闹之间，他们到了目的地。
“爸妈，我回来了。”
可能是知道女儿今天会回来，李家的人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秦河如抬头一看，发现有男有女，又老又少。有几个昨天见过，却没说过话。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都不认识。
来到这儿，秦勇一下子变得拘束许多，和秦河如把东西放下后，他来到众人身前，依次问好。
众人笑呵呵的和他说话。
一时间，竟忘记了还有个秦河如。
当事人乐得没人搭理自己，放下东西后，他左右环顾，想要寻找猪圈。
一般来说，大家都会把猪圈安在家门前，不会离得太远的。
就在他寻找之时，大家才想起来他的存在。
“小河，快过来。”秦勇那边招手。
跑到另外一边的秦河如只好重新走回来。
秦勇为大家介绍。
“这是我堂弟，现在在轧钢厂的采购科上班，是一位副科长，他现在还没有对象。”
最后一句话，让秦河如抿嘴鼓着脸，眼睛半拉下来盯着秦勇。
啥意思？
众人一听没有对象，眼前一亮，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快进来坐。”
为首一个老人热情的招呼。
想了想，秦河如婉拒了。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我可以看看你家的白菜，哦不是，是看看你家的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