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粮仓起火

洛鹤渔一看，正是赫敏。

他已将她抱至了远离人群的一个屋檐下。

赫敏将洛鹤渔放下来后，洛鹤渔指着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离去的方向，焦急道：“这事像是有人故意起哄，我看到刚才那个带头的人往那个方向跑了！”

赫敏立刻明白过来了。

他吩咐身边的兵卒，令他们护送洛鹤渔回府衙。

洛鹤渔对赫敏道：“紫檀马上过来了，我这里已经没事了，让他们去粥棚那边吧，别让他们再打起来！”

洛鹤渔和赫敏都明白，一旦官兵和灾民们打起来，事情就闹得不可收拾。

赫敏点点头，留下两个兵卒，他的副将烈英带了其余将士去了粥棚，他自己则亲自带了一对人马去追那几个闹事的人。

紫檀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慌忙地跑到洛鹤渔的身边，前前后后地检查洛鹤渔的身子，发现洛鹤渔的脚肿了一大块，她忙将洛鹤渔扶进了府衙，找来大夫帮洛鹤渔上药。

直至傍晚，闹事的人群才终于散去。

灾民和仆役都有受伤，有的仆役满身是血地被抬回了府衙，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出人命。

赫敏回来了，他们追出去的时候为时已晚，没有抓到那些带头生事的人。

陇西郡巡抚刘暄和一众官员脸色铁青，都商议着要狠狠处置这些闹事的灾民。

洛立川道：“灾民不过是受了人挑唆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抓住那几个带头生事的。只怕他们的目的还不止于此，只要将他们揪出来，才能阻止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刘暄道：“洛大人说得有理，下官这就令人去画像，封城搜捕。”

洛鹤渔对在座的各位大人行礼，而后道：“在下今日正好在粥棚，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刘大人可派人去查查最近进出城的文牒记录。”

大家商讨一番以后，各自忙去。

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有一个仆役走上前来，给洛鹤渔递过一封信，信是从京都命人快马加鞭送来。

洛鹤渔赶紧将信拆开，离开京都之前，洛鹤渔派人在范府盯梢，这是一份范离近期的出入记录。

从记录上看，范离近期频繁地出入端王府，就连洛卿云也去端王府了很多次。

端王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既没有显赫的母族势力，亦不受宠。

以范离的性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做任何没有目的、没有意义的事情，那他和端王频繁往来，就一定有所企图。

洛鹤渔上一世一直生活于后宅之中，对前朝的事知之甚少。

她所知道的一些碎片信息，要么是范离酒后说与她的，要么就是她道听途说的。

她想不明白范离频发出入端王府，与眼下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直觉觉得范离一定在暗处谋划着什么。

她立刻提笔，给京都回了一封信，让白嬷嬷想办法给玉红递个消息，看看玉红是否能探听到什么内幕。

看来，需得在范离身边多安插几个眼线才是。

天渐渐黑下来，白天的酷热散去，空气里没有一丝的风，只有夏蝉仍在声嘶力竭地鸣叫。

洛鹤渔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总觉得陇西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被迷障层层包围着。

而他们就像是不小心掉入了陷阱的猎物，只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却全然未曾发现真正躲在幕后的猎人。

她一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正当洛鹤渔还在皱眉深思着，突然听到府衙内院响起了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洛鹤渔推门向外走去，看到所有的仆役兵卒们都操着武器，神色匆匆地朝外跑去。

紫檀拉住一个仆役，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仆役一脸的焦急，答道：“了不得了！城中的粮仓着火了！刘大人让所有的人都去救火！”

洛鹤渔大惊：什么？！粮仓……着火了？！

这一夜，城中火光冲天。

平襄城内的粮仓起火后，驻守官兵立即展开救火，并通知了防隅军。

防隅军立即携带了各种救火器具，奔赴粮仓进行扑救。

同时派骑兵迅速报告府尹，望火楼也启动了救火警报。

太子的金羽卫、赫敏的御军营也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奔赴粮仓救火。

尽管如此，平襄城内的粮仓还是毁损了大半。

驻守在粮仓的官兵原本可以在发现起火的第一时间救火，这样便能将损失将至最低。

粮仓有为救火专门设立的潜火铺，但是，当粮仓的驻守兵士门冲进潜火铺就傻眼了：

灭火用的水囊、唧筒、麻搭、火钩、火镰、云梯……都被损毁了，完全无法使用。

更糟糕的是，储水缸里的水，也早被放空。

大家苦于没有救火工具，延误了救火的最佳时机。

满城的官兵忙了一夜，火势终于被扑了下去。

翌日，巡抚衙门。

平襄城大大小小的官吏们跪了一地，各个身体抖如筛糠。

在大楚，防火救火不利，本就是重罪。

几年前，江夏节度使李承焕因为手下管理镇州的军备库不力，导致十几个军备库发生火灾，按照大楚律例，处死了一干镇州守将，此事还牵连了百余名疏忽职守的士兵。

这次，不仅是防火救火不利，还牵涉赈灾，更是罪加一等。

昨晚那场大火，将平襄城内粮仓里的存粮烧掉了大半。

今年陇西大旱，引发饥荒，粮食本身就非常紧张，如今这么一来，怕是连几日都撑不过去了。

一大早，粮仓起火的消息在城内蔓延，已经有很多灾民聚集在府衙周围，整个平襄城人心惶惶。

一旦政府没有办法赈粥赈粮，怕是要引起大乱子。

陇西巡抚刘暄跪在最上首，豆大的汗珠扑簌扑簌往下落。

太子萧璟琛看看了跪了一地的官员，沉默良久，终于道：“各位平身吧！”

官吏们面面相觑，不敢动弹。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掉乌纱帽都算轻的，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太子萧璟琛于是道：“根据前天的粥棚聚众闹事，和昨天的粮仓纵火来看，背后显然是有人蓄谋为之。”

太子萧璟琛让赫敏将发现的线索给大家说了。

又道：“目前赈灾形势严峻，当下除了尽快揪出幕后真凶，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筹集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太子看向洛立川，洛立川神色冷峻。

他知道眼下的形势有多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