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杜若去了礼部
玉则公主和宗祁将萧鹤庭带到他们之前藏身的洞穴,为他止血,包扎外伤。
玉则和宗祁是北燕人,有非常敏锐的野外直觉,那个洞穴非常隐蔽。
他们在洞穴中藏了许久,每次宗祁外出打猎,都会往更远的地方走一走,看看那些大楚士兵们是否撤出了鹿鸣山。
等到山里彻底没有了搜索的大楚人,他们才想方设法将萧鹤庭运出了鹿鸣山。
在如何安置萧鹤庭这件事上,宗祁和玉则公主还产生过一次较大的意见冲突。
宗祁的意见是,将萧鹤庭交给凌王府的人。
玉则公主想都没想,便严词拒绝了。
“不行!谁知道凌王府有没有兵部的眼线!他们既然这么大动干戈地谋杀嫡皇子,在京都城里一定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也是他们大楚人的事,与我们何干?我们现在赶紧回到北燕要紧!”
“他救过我们的命!宗祁,我没想到你这么忘恩负义!”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他是大楚的嫡皇子,我们把他带回北燕,这是惹祸上身……”宗祁辩解道。
他自然有为大局的考虑,但更多的,他是感受到玉则公主对这个大楚人异乎寻常的关心。
玉则公主在北燕,永远高高在上,何曾见过她对什么人这般关心。
“我不管!反正他我救定了,我不能让他死!你要不帮我就算了,你走!”玉则公主怒声道。
宗祁哪能真的不管玉则公主,这里是大楚的地盘,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一个北燕公主,一个北燕骠骑将军,未经许可,没有通关文牒,就闯进了大楚的地盘,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更何况,他们现在手里还有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生死未知的大楚嫡皇子!
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把这个阴谋推到他们身上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着,宗祁便闭了嘴——谁让玉则公主就是他的克星!
他将玉则公主和萧鹤庭藏好,自己去找马车,设法和来时的随从取得联系,让他们到约定的地方等他们。
玉则公主和等到乔装成北燕的商队,将萧鹤庭藏在装布匹的箱子里。
在离开京都的最后一道关卡,他们还是被大楚的巡防营给拦住了。
巡防营的官兵查得很细心,让他们将所有的行李,箱子都打开查验。
眼见一个士兵正要走到藏萧鹤庭的那口箱子。
玉则公主走下了马车,她躬身福礼,对官差道:“官爷,民女和兄长还有幼弟,从北燕来到大楚,运来马匹牛羊,换回布匹和茶叶,风餐露宿,着实不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别叫我们白跑一趟。”
说着,给官差递上了几腚银子。
“官爷们当差辛苦了,请官爷们喝杯茶,润润喉。”
官差将银子放在手里颠了颠,这才挥挥手,对其他人道:“都检查过了,放行吧!”
玉则公主一行的北燕商队,这才出了京都城。
而后一路向北,朝北燕的边城——燕云城驶去。
洛鹤渔始终不相信,那个眸光如艳阳的萧鹤庭就这么没了。
她对自己说,除非找到萧鹤庭的尸首,否则她绝不相信。
她让“城隍庙”密切关注范府、宸王府的动静。
这一日,季总管却传回来一个消息:
杜若公子入去了礼部。
洛鹤渔颇为惊讶,杜若是世家贵公子,杜家大公子袭爵,他向来只求一个逍遥,最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蝇营狗苟。
所以,虽然此前太子有意劝导他入仕,端正生活,但都被杜若拒绝了。
这一次,杜若不仅去了礼部,还是以此前他最不屑的方式。
“老国公给礼部尚书雍大人写了一封信。正好因为今年的秋猎会,礼部罢免和裁撤了一大批官员,杜若公子便顶了一个主事的缺。”
和杜若一起在陇西待了数月,洛鹤渔对杜若也有所了解。
杜若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他经常嘲讽那些通过关系走入仕途的世家公子哥。
“小爷我才不入仕呢,做个逍遥公子多快活,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就算要入仕,也得自己去科考,谁像他们那些人,没什么真本事,还喜欢沽名钓誉。”
但如今,他却打了自己的脸。
洛鹤渔知道他为什么不通过科举考功名。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
国丧期间,不奏乐,不宴饮,不婚娶,不科举。
洛鹤渔沉吟着,对季总管道:“季叔,派个机灵点的孩子,盯着礼部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回我。”
季总管应声后告退出去了。
洛鹤渔对紫檀道:“给宁国公府递张拜帖,我去看看斐姐姐。”
马车到了宁国公府,宁国公府的管家亲自到门口迎接。
“见过王妃!”管家躬身行礼。
“斐姐姐最近怎么样?”
管家神色一黯,道:“安嬷嬷说,小姐最近倒是不哭了,却整日发呆,也不怎么吃喝,把人愁坏了!您来了正好,还请您多多劝慰一下。”
正在这时,又一辆马车停在了宁国公府门口。
一个华服公子从马车里走下来,洛鹤渔转眼一看,竟是端王,他下车后,对身后的仆从说:“把东西都搬进去!”
端王这才看到洛鹤渔,他与洛鹤渔互相见礼,端王恭敬道:“见过五皇嫂!”
管家道:“端王殿下,您今天这又是?”
端王挥了挥手,豪迈道:“我让人去搜寻了些玩意儿,给斐姐姐解解闷儿,再这样下去,她会憋出毛病的!”
说着,几名仆从抬着一口大箱子,鱼贯而入。
端王是外男,他不方便入后宅,见洛鹤渔朝后院走着,便快速打开箱子,将一个木匣子递给洛鹤渔。
“五皇嫂,这是一个小糖人,吃的,可甜了,你拿给斐姐姐,吃了高兴!”
端王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起吃的,眼睛里满是光。
洛鹤渔点点头,紫檀接过匣子,便便后院走去。
洛鹤渔将小糖人递到闵伊斐年前时,她穿一身孝服,发髻上簪着一朵白花。
她正眼神呆滞地坐在秋千前。
花园里的这个秋千看起来很古旧,座位也有一些小,倒像是给孩童坐的。
洛鹤渔什么都没说,在她身边默默坐下。
这种失去至亲的痛楚,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
良久,闵伊斐轻轻道:“你知道这个秋千是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