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查明真相
“皇兄……皇兄……”
在燕云城的别苑里,萧鹤庭躺在榻上,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大夫!大夫!”
玉则公主坐在萧鹤庭的榻边睡着了,见萧鹤庭有动静,她大声呼唤着大夫。
不一会儿,那名大楚的大夫,在婢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行过礼后,来到萧鹤庭的榻前,为萧鹤庭诊脉。
玉则公主只见大夫将手搭在萧鹤庭的手腕上,侧耳听诊了许久。
又用手揭开萧鹤庭的眼皮,仔细查看。
“大夫,怎么样?”
玉则公主焦急地看着大夫,她之所以冒着萧鹤庭被暴露的风险请大楚的大夫,就是因为大楚的大夫医术要比北燕高明。
大夫拱拱手:“小姐不必忧心,这是这位公子心神正在慢慢归拢的表现。他现下已无性命之忧,若如您方才所言,公子口能唤人,说明又有了意识,这是正在好转的表现。在下一会儿继续为公子行针,再开几副安神养心的方子,温水送服,公子就会睡得安稳。”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玉则公主仍是一脸关切。
大夫道:“这个不好说,还是要看这位公子的心念和意志。短则数十日,长的话一年半载也有可能。”
听闻此言,玉则公主眉头紧蹙,但她知道,如今萧鹤庭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大夫,你尽管开药方,要用最好的药,不管需要什么样的药材,府里都能找来!”玉则公主道。
大夫点头称是,打开医箱开始为萧鹤庭施针。
另一厢,洛鹤渔来到正阳大街上的一家香道馆,停云香馆。
京都人都爱香,因此香道在大楚颇为盛行,尤其是在世家大族。
停云香馆是京都最有名的香馆之一。
洛鹤渔虽然头戴帷帽,但从停在香馆门口的马车、仆从和身边服侍的婢女,店小二一下便看出来人身份显贵。
他一边招呼着将洛鹤渔请入了小包间,一边让人去将自家的掌柜的请了出来。
掌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儒雅男士,羽扇纶巾,一身灰袍。
他坐在洛鹤渔对面的茶桌前,为洛鹤渔斟了一盏茶。
洛鹤渔饮了一口茶后,方示意紫檀将一盒檀香呈上。
“今日我来,是想请店家为我品鉴一枝香。”
在来之前,洛鹤渔已经让二壮带人寻遍京都,但是都没有寻到售卖这种檀香的香馆。
不过这也不奇怪,大楚人爱香,很多善于香道者,都会制香。
这檀香,不是出自大的香馆,而出自某个擅长香道者,也未可知。
掌柜的先用清水漱口,再亲手将那枝香点燃。
只见他闭目凝神,轻嗅了许久,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从桌子边的托盘里,拿过一个小的石碾,将未燃尽的檀香取了一小截,用手揉开,再用小石碾将其碾碎。
掌柜的取过一个小香勺,将小石碾碾成的粉末舀了一勺,放在手里细细地查看,又放在鼻尖细细地嗅闻。
他似乎很疑惑,又捏了一小撮,放进了嘴里。
等到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才确定了香料的配方。
他重新取过一盏清水,细细地漱了漱口。
洛鹤渔看着他,忽略掉他眼中的那丝晦暗难明,道:“家慈意外得了这盒香,颇为喜爱,想让下人再买入一些,结果怎么都买不到。听闻停云香馆的馆主,仅凭闻香,便可如法炮制,故冒昧前来,想为家慈炮制此香。”
听闻此言,掌柜的眉头轻蹙。
洛鹤渔便知,他已知此香的蹊跷,也不着急,慢慢茗完一口茶,这才道:“怎么,有困难?看来停云香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掌柜的透过白色的帷帽,隐隐约约能看到帷帽之下,对面女子姣好的容颜。
他叹了口气,道:“夫人,不是本香馆无法炮制此香,只是……”
“只是什么?是香料昂贵么?没关系,为了家慈欢喜,多昂贵的香料府里也用的,最重要的是要一模一样,您尽管炮制即可。”
洛鹤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倒不是什么贵重香料……”掌柜的沉吟着,并没有问出心里想问的疑惑。
在京都做生意,他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套求生之法,那便是——
能不问的便不问,能不知道的便不知道。
京都城在天子脚下,非富即贵,权贵人家是非多,知道太多,只会惹祸上身。
“只是……这香并不适合长期使用,尤其是老人家。”掌柜的一边注意着贵人的神色,一边道。
“哦?怎么说?家慈用过一些,睡觉睡得更踏实呢。”洛鹤渔淡淡道。
见贵人言语自然,想要确实是偶然得之,其中并无龌龊。掌柜的这才道:“这盒檀香,比寻常檀香中多加了一味香料——蛇血藤。”
“这味香料产自百越,有清热解毒明目之功效,少用可增进睡眠,却不宜长期使用。”
“长期使用会令嗅闻者心绪不宁,夜梦频繁,心跳和血流加快,尤其不适合老人家,容易激发气血两虚,引发卒中。”
洛鹤渔的眼皮跳了跳,但她压抑住了内心的愤怒,问道:“是只对老人家才会这样?”
“主要是对老人家和体虚体弱之人,如果身体康健强壮,这香只会让其精神振奋。”掌柜的细细地解答着。
“哦,原来如此。那就烦请贵馆帮忙炮制。”洛鹤渔道。
掌柜的有些愕然,不过也没多问。
他已经将这枝香的配方和利弊都说明清楚了,如果贵人还是坚持,那他也不会将送上门的生意给推掉。
“小姐,这香明明有问题,您为何还……”马车上,紫檀不解道。
“紫檀,有一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明不明白是何意思?”洛鹤渔的声音里有一丝丝冷意。
紫檀知道,自家小姐最是良善,但自家小姐也是最护短的,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在意的人。
更何况,这人还是整个镇北侯府唯一护着她的老夫人。
“就是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付回去。”紫檀咬着唇道。
洛鹤渔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