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被嫁将军的病弱郡主(三十三)
战事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轻松。
可有她,他便一定要,也必然会回来。
裴晏清怜惜又贪婪地汲取着容缈的气息。
她的额发微微沁出汗珠,声音也断断续续。
面上浮现丝丝缕缕的红霞。
明艳得不可方物。
他知她体弱,便凑到她身边,低声问:“累了吗?”
毕竟,他的夫人是远近闻名的病美人,她上次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容缈亲密地搂着裴晏清的脖颈,被浸得有些湿漉漉的眼,如同银河碎星,闪耀着动人的光芒,“想吃糖葫芦了。”
裴晏清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还有心思想别的。
看来她并不累。
身体养好了后,果真不一样。
“一定买,可说起糖葫芦……”
裴晏清俯身,在容缈耳边说了什么。
他的耳根蓦地泛上一抹红晕。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她。
容缈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反应,“想听?”
声音像带了小钩子,让人甘愿被勾得魂不守舍。
裴晏清的眼眸里盛满了期待。
他安静又紧张地等待着她对他的赏赐。
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何其渴望于她。
容缈的眉微抬了一下。
既然他想听,她便喊。
她的唇角弯了弯,纤长白皙的手指拂上他的眉梢眼角,流连于他被她的口脂印得微红的唇瓣,捉弄一般轻抚。
裴晏清看着容缈的模样,想着,他还有半条命可以丢在他身上。
她饱满的唇微张,说出了他日思夜想的话,温热的吐息在他耳边打转,声音软糯又甜美,让人心里痒痒的,“晏清哥哥……”
裴晏清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仿佛成了桃花糕,面若桃花,馨香扑鼻,身娇体软,尝起来,味道也是甜滋滋的。
当然要给她。
所有深切的念想,与未言说出口的爱,以及他全部的身与心,都要不遗余力地给她。
.
裴晏清难得晚起一次。
他一如既往地,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睁眼了。
可身边躺着他的夫人,被子里有她的温度和气息。
暖融融的,令人舒心、感到轻松,也被极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包裹着。
和军营里的冷被带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简直天差地别。
裴晏清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已经回家了。
她枕在他的臂弯上,睡相可爱,姿态自然。
真好。
她在他身边,也是无需拘谨,能放松享受的,他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他低下头,轻啄了下她的额头,将她搂入怀中,抱得更紧了些,才闭眼,重新睡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
容缈醒了,她百无聊赖地把玩起他散落的一缕头发。
裴晏清的头发也长,平时高高束起的时候,是一个潇洒的高马尾,松散的时候不多,基本上都是在家里才能看到。
她的动作分明很轻,可他还是睁眼了。
常年累月的习惯无法在一时间内改变,他依旧对外界的一切声响,抱有极高的警惕心。
但裴晏清看向容缈的眼神里却没有带上任何防备,即使是下意识里的条件反射,他也知道,在她身边,他是安全的。
反应过来之后,他的唇勾了下,“怎么了?”
容缈放了手,头也跟着摇了摇,“没什么。”
她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头发太多,有一根两根沾到衣服上倒也是正常的。
难怪会被绑到稻草小人上。
不像她。
她的头发一定是被对方在悄无声息间拔的!
睡眠充足,心情舒畅,食补也做得那么好,掉发是什么?
不可能的!
裴晏清起了后,便穿上了外衣。
他要去训练场清点兵马、粮草、军备等。
在别人看来都是些小事,可在他眼里,正是一件件小事的叠加,才决定了大事的成败。
裴晏清剩一件铠甲没有穿,他却忽然调转方向,坐到了床榻上,长发披散在身后,侧脸的轮廓立挺,下颌线清晰分明,望向她的眼里柔情似水,“可劳烦夫人高抬贵手,帮个忙?”
容缈闲着也是闲着,便起身,接过裴晏清手里的头绳,挂在手上。
她细细梳理着他的发丝。
裴晏清取了面铜镜来,他从模糊的镜子里看到她为他专心致志的模样,眉眼低垂着,漂亮极了。
她用手撩起他的头发,无意间触碰到他后颈处的肌肤,冰凉的触感却勾起热意。
裴晏清的头发长而浓密,容缈一只手抓不全,总会跑下去几撮,她只能两只手都要用上。
好不容易全部握住了,又有一缕掉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捞那一部分,可另一只手中的头发又调皮地溜走了。
反复几次后,容缈有些没耐心了,她把手上的头绳拆下来,任凭着扎了半天的头发重新回到原点,嘟囔道:“弄不来。”
裴晏清轻笑了声,将容缈拉入怀中,“无妨,多几次便会了。”
他的声音掺杂着笑意,似乎有别的含义。
指的不单是系头发,还有夜里所行之事。
闹着要加餐、吃夜宵的是她,到后面睡得昏昏沉沉、没有什么意识的,也是她。
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容缈理直气壮地回复:“再怎么实践也不会。”
裴晏清笑意更甚,他的脑袋蹭着她的颈窝,“不会便不会,何必强求。”
所谓服侍夫君的技巧,无论是在床笫上,还是其他的地方,他都不需要她会,那一点都不影响他爱她。
他热烈地欢喜着的,疯狂地痴迷着的,正是这样一个原原本本的她。
反正他也不会,便一起慢慢探索好了,何尝不是一种乐趣,正如她先前所言,他们总是来日方长的。
裴晏清默了默,贴着容缈的脸,亲昵地道:“我的夫人无需会什么,我只求她爱我。”
容缈装出一副思索中的模样。
深思熟虑后,她才露出一个明媚如花的笑,小表情得意洋洋,可爱得不行,“这个我在行。”
裴晏清的唇角勾起。
是啊,他知道的,她一向擅长得很,对于爱他这件事情,她总是得心应手,将他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