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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桃桑毒恶诅发

吃完饭,凌微尘拿出随身备着帕子擦擦嘴,清芝跟兰喻舟去洗碗了,他与清清鹤便去食堂外等着人。

不知道这一走,会不会又有人摸着上问道天。他倒是不怕人进去,因为外面几乎一步一个雷法禁制,没人能分毫不伤走进去。而问道天里面,也是三步一幻境两步一毒。没有主人在的时候,问道天是安静的也是最危险的。

上次那个魔身份不一般,白衣傀儡查探到对方是被人蛊惑去极北之地的。

不过……他也得感谢那个魔,不然怎么有机会认识到清鹤这么个有趣的人呢?

也不知道陷入沉思多久,清鹤开口唤了他一声。凌微尘这才从思绪中抽出心神。

食堂外面有三三两两聚在那洗碗的人,凌微尘好奇的微微侧耳,光明正大的听着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知怎的他听到那些人在讨论他。咳……这个不听也罢。

清鹤牵起凌微尘的袖角,将人往自己的小院带。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清芝和兰喻舟也安安静静的跟来了。

说是掌门居住的小院,也确实很小。恐怕十几个人过来都显得挤。不过小院中有一棵年份不大的青松盆栽。青松上结了不少小巧玲珑的青色松果。

凌微尘凑的很近,不知道是在嗅青松的味道还是想努力透过白绫看这小小青松。

清芝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来了兴致,两个人就盯着青松在那研究。完全把剩下的两个人给忘了。明明……这院子还有一株不知名的树开满粉色的花,花色娇媚惑人,香馨清幽却霸道的想压制青松冷冽的味道。

“阿尘也喜欢岁岁松?”清鹤在不远处花树下石桌前坐下。侧首望着岁岁松前的眼覆白绫的白衣好友,温和问道。若对方喜欢,也不是不能送。

清芝长老面上神色不动,心里却若有所思。倾心相交,挚友相待?

“好名字,不过我不知道养在哪里好。”凌微尘轻柔喟叹。所谓知心知己,心有灵犀不过如此。

他倒是记起来,要跟那个叫兰喻舟的小家伙比剑,只是发上那柄发簪模样的小剑到底不好直接取下化成真剑。于是转身从岁岁松上摘下一颗青色的小果子,反扣手心温柔的对兰喻舟一笑:“谁先出剑?”

“你的剑呢?你不会要用这小小果子来对敌?”兰喻舟皱眉,他是真不信一个假瞎子,蒙着眼睛能多厉害。

凌微尘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两指指尖夹着岁岁松的果子做剑使,对着他轻轻一晃,那一瞬他甚至都没清楚发生过什么:风静风止,他耳边的发就断了一缕。身后的大地同时发出一声土石崩裂的声音,斜着出现一道大缝儿,正好一柄剑深。

“我这瞎子从小磨到大的一柄剑如何?剑气也不是非要借助剑才能触发。拘于手中剑,又怎么磨剑心呢?”凌微尘将夹在指间的小果子放鼻下轻嗅。“别说果子了,何物不可?”

“不过刚才只是放了一下剑气,还不算对招。如果你觉得不服,咱们可以重来。我也想试试这果子利还是你剑利。”凌微尘说完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小朋友的剑断了对方会哭吗?

“微尘磨了多少年的剑了?”看完好友方才瞬发的剑气,清鹤突然发声问道。对于好友这一手剑气,以他眼力只觉得对方所修时日定然不会短于他。

“忘了,我连我生辰都忘了。”凌微尘心道实话肯定不能说,说出来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妖怪。不过确实很久了,从第一柄剑断了后,他就每天到处找随手可见的,和不可见的磨剑心,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如果……”清鹤瞌眸似乎在想什么,终究没把后半句说出来。但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

此时的凌微尘正在光明正大的欺负小朋友,谁叫这小家伙一开始还准备试探他的底儿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某个时刻他似乎看见了两个人影。心口猛然痛了起来,痛的几乎感知不了外界,耳边嗡鸣声一刹那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

他的神识似乎看到了清鹤的惊慌失措,自己则是茫然退了几步,差点倒地却及时被人扶住……是清鹤。

白绫之下血迹长痕止都止不住。

血腥味,隔了老久他才闻到有血腥味。可是心痛欲裂,他连蠕动唇瓣都做不到。实在太痛了,心都要碎掉了。如果真碎掉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忍吧……

兰喻舟才是最懵的那个,说好比剑动真格不能比早说啊,你这眼睛流血又玩哪一出?你这脸突然惨白的跟金纸一般又弄哪一出?你这浑身冰凉差点要死掉又是整得哪一出?

清芝长老已经去喊会医术的了,清鹤则是颤抖着唇道了一句失礼,便把人打横抱起,朝着前面不远的屋子而去。但兰喻舟感觉似乎不用等会医术的那个长老来,凌微尘自己就要歇菜了。

嘻嘻!嘻嘻!快点死掉!凡尘可容不下貌似谪仙的短命鬼!!兰喻舟心底的恶意泛滥,偏偏也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另一个人比他更无措……掌门清鹤。

没想到一向稳重的掌门清鹤真人,也有这种无力且绝望的一面,啧啧啧。

让兰喻舟没有想到的是,清芝长老喊人的速度不慢,又或许这病鬼时候未到,硬是拖着会医术的长老清折过来了。

清折看着像是中年落第的文弱书生,不过心可黑了。但他跟清芝一样是师弟控。

清折仔细摸了摸凌微尘的脉,似乎感觉到他脉力逐渐恢复,皱起眉来,这感觉更不对了。

“我觉得他生命挺顽强的,过一会儿应该就能挺过来了。不过在这之前可发生了什么?”清折摸摸他宝贵的胡须,沉吟。

“他这些时日都跟我们一起早起,从未出过问题。”清鹤已经恢复了些冷静,细细想着问题的根源。

“这次跟我们去食堂吃过饭。”清鹤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喻舟想跟他比剑。一开始还好好的。”清鹤想到这陷入沉思。

“嗯……”淡蓝色薄锦被下的人发出很轻的认同声。心碎的感觉一点点淡去,他这才有力气发出声音。“应该不是比剑,我之前来青松山前也与人交过手,无事发生。”凌微尘补充说道。

“莫非是这院子里原有的东西?”清鹤转头出去,过了一会儿手里多了点东西,一种香馨清幽却霸道的味道在房间蔓延。

某个时刻他似乎又看见了两个人影。心口猛然间越来越痛,闭着的眼角又开始滑落血水,刚好不容有点起色的脸又瞬间白为金纸。看到这一幕清鹤眼中有些慌措,但却快速反应过来,连忙掏出随身的帕子将花儿包起来。

“说来奇怪,这桃桑竟在你院中有一棵,我以往都没怎么注意过。”清折从清鹤手里扒拉出团起来的东西塞在自己口袋里,刚好清芝打了一盆热水来,他便拉着兰喻舟和清芝到院子里研究那棵被称为奇株异植的桃桑。

屋中没有外人,清鹤叹息一声,声音中满是苦涩:“是我之过”。他轻柔的拖起对方头部,为其解下眉眼间缚着的白绫。又亲手拧好毛巾,替凌微尘拭去眼角和脸庞上的血痕,那条以往白的几乎透明的白绫染了血,乱成一团看着令人揪心,不知道是受多大罪才会成那样。

缓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又有了力气的凌微尘自讽道:“不怪你,这是连我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儿。只怪我对自己眼睛上的问题了解的不够详尽,也可能是因为我曾去过的那些地方,没有一株叫桃桑的植物。”

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儿,凌微尘苍白着脸笑了笑,轻声说:“托梦那个事儿不是假的。至于我以前有没有遇见桃桑,那真就是只有鬼神才知道了。”

清鹤对于好友的开解没觉得有多好受,反而更为难过,索性干脆不说话了。给凌微尘脸上擦干净血迹,又把一旁乱成一团的白绫放到盆中搓洗干净。不知这白绫是何物织成,触手似有温度,握在手里又感觉冰凉舒适。

他洗好白绫拧了拧水,肉眼可见的白绫干了。清鹤倒是有些好奇凌微尘的身份了。这种不似凡物的东西,有钱人家都不一定能弄到。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就能够释放剑气,就算没有师父教那总有一个是他的领路人吧?

仙界三十三天外某处,溯景阁。

有两位大人物,正对着镜子不时说着什么。

细听好像是讨论镜子里的情景:看到清鹤因为邀人去自己院子比剑,结果好友却被自己院子里的一株奇植毒翻了,确诊诱因又把人二次毒翻了,即使吃亏的是自己的弟子,某天尊都差点不厚道的笑了。

倒是另一位,撇了一眼在搓洗白绫的清鹤,不知在想什么。

“清鹤这劫度不过,但尘儿……”那位说这句话的天尊,抽出发上暗红色的发簪随手投入镜中,看着那根发簪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破空而去。

“看尘儿选择吧,不论是哪种结果,我与他都接受。”白发的天尊说完瞌眸,似乎在师弟面前也能随时入定。

“我只怕是我多心了,总觉得清鹤跟尘儿有点不对劲……”某天尊看着镜子中的场景,有些若有所思的说道。

后面的话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旁边人突然又睁开了眼睛,静静的望着他。他不知为何闭上了嘴,把后面的话吞入肚子里。师兄在侧他到底不好说些污糟的东西污了对方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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