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跟你退亲
抄秦王府一事成了烂差,负责流放的官差为不白走一趟,凶煞地命众人交出身上的首饰。
苏漓摘下头上仅有的首饰,一条不值钱的红色发带,想薅她,等下下下辈子吧。
“洲儿,你怎么样了?这可怎么办啊!”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大儿子,赵淑涵悲痛欲绝。
好端端的大喜日子,眨眼的功夫如同掉入泥泞里,这让她该怎么!
“大哥!”秦越佐悲凉呼唤。
秦越洲吃力撑着眼皮,用仅剩的力气交代:“娘,爹失踪了,你和越佐照顾好自己。”
留下这句话,他人彻底陷入昏迷中。
“洲儿!”赵淑涵受不了这个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大哥!”秦越佐强忍悲伤,求助地看向秦老夫人,“祖母,求您帮帮我!”
大哥需要大夫,娘也需要大夫!
短短一瞬的功夫,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沧桑了许多。
秦老夫人无可奈何一叹,“现在这情况,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秦二夫人跳了出来,愤怒道:“秦越佐,我们秦家今日遭的劫难,全都赖你们大房一家!
如果不是你爹和你大哥不知足,我们也不会被你们拖累到这种田地!”
秦二老爷附和:“没错!”
他将秦老夫人扶到一边,“娘,你别理他们,晦气,实在是太晦气,天杀的老大自个跑了,丢下我们一家子承担陛下的雷霆之怒!”
秦老夫人心里堵得慌,默认了秦二老爷这话。
众人注意力被他们几人吸引,压抑的悲伤转为怒火,纷纷撒在秦家大房一家子身上。
“他们一家子都是丧门星,可把我们害惨了!”
“老大倒是聪明自己先跑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秦越佐,我若是你,就一头撞死给秦家列祖列宗赔罪!”
各种难听话接踵而来,秦越佐愣愣看着昔日亲朋好友,变得面目狰狞,他只觉心寒。
听不下去的苏漓站了出来,“各位,你们这样子说就不对了,当初我夫君立下功劳时,你们一个个往我秦家大房凑,可都不是这样的嘴脸。”
“如今大房遭了难,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变白眼狼的行为,过分了哈。”
当初秦家能冠上异姓王爷的荣称,全是靠秦越洲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拿命拼来。
秦家大房因此飞黄腾达,但凡沾亲带故的都找上门,加上秦老夫人在中间拉扯,秦大老爷只能由着这帮人攀扯。
现今秦王府落了难,这一个个的,翻脸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一干人等被苏漓的话说得面红耳赤。
秦二夫人怒斥:“这是我们秦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管闲事!”
他们就沾了大房家一点光而已,就要陪着吃苦受累,谁乐意啊!
苏漓冷笑,“我怎么是外人了,我是秦王府八抬大轿迎娶进来的,明媒正娶!”
虽然只拜了一个天地。
“好啦!”秦老夫人重重敲着手中拐杖,“都少说两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她这时候出声,并非是站在大房这边,而是眼瞅着二房要吃亏,所以才不得不开口。
秦二夫人狠狠剜了苏漓一眼。
苏漓回以一记白眼,来到了秦家大房这边。
秦越佐看起来有些木讷,似乎还接受不了眼前的情况。
苏漓没管他,而是蹲在秦越洲身边,简单帮他检查一遍身体。
发现他的伤,不是一般的重,尤其是后背的伤口和弯曲的左小腿。
再这样拖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趁无人注意,苏漓从空间里取出一颗自制人参丸,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对秦越洲进行治疗,她只能先用人参丸吊着他的命。
光是凭她刚穿越过来,秦越佐救了她一命,她就该尽所能不让秦越洲死去。
而且,刚才秦越洲在八皇子面前与她撇开关系,不想连累她的行为,她认为这个男人不该死!
挑起男人的下颚,苏漓暴力撬开他紧闭的牙口,一点都不温柔的将人参丸塞他嘴里。
刚喂下药,她一抬眼就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温润眼眸。
苏漓吓了一跳,有点儿呆地与不知几时醒来的秦越洲对视着。
他几时醒的?
他嘴巴闭得死紧是装的吗?
秦越洲抿了抿沾染血迹的薄唇,口腔里蔓延血味与苦药味,他忽然无力垂靠在苏漓肩头上。
苏漓侧目看着男人残碎不堪的模样,她仿佛看到他灵魂在悲痛哭泣。
唉!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她抬手,安慰地拍了两下他肩膀。
秦越洲微喘着气,在她耳边孱弱低语:“抱歉,一会你家里人来了,你跟着一块回去吧,我要跟你退亲……”
他抖着手,将沾了血迹的香囊塞苏漓手里。
那是苏家给他的定亲信物。
可惜,被他弄脏了。
他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即使新娘子错了,他也得给她留个好名声。
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名声了。
苏漓低头,掌心里躺着染了血的香囊。
亲身体验了一把,哭倒万千读者的美强惨男二暴击。
这么好的一个人,她要是让他死了,她与让男二孤独终老的后妈作者有何区别!
左肩倏然一沉,秦越洲再次陷入昏迷。
苏漓给他把了脉,还摸得到脉搏,她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有她在,秦越洲就是被剁了四肢喂狗,她都能从狗嘴里抢回他四肢,给他缝上!
搜刮完所有人首饰的官差,给他们丢来了粗布麻衣,准备收割最后一波。
“动作利索点,通通都换上麻衣,该出发了!”
等他们换好了衣裳,官差就粗暴地推搡着,准备离开秦王府。
赵淑涵还没醒,秦越洲又身负重伤,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秦越佐收起哀伤,看了看清瘦的苏漓,确定她背不起赵淑涵,他把目光投向秦家二房的嫡子。
“隋之堂兄,能否帮忙搭把手?”
经过刚才秦二老爷和秦二夫人等人的谴责,他是不敢再求助他们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秦隋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