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担心
砚台继续回道：“后来去读早课，有人过来问哥儿，是不是有姐姐，在家里排行第三，哥儿没说，但被二公子说了姐儿在姜家排行第三，还问怎么了。”
姜婉的脸瞬间褪去血色，这绝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有人放出了消息！
“你接着说。”
“后来他们都故意挤兑哥儿，说哥儿有个好姐姐，能得了顾公子的青眼，说不定就能攀高枝了！姜家跟着，跟着……”砚台说得哆哆嗦嗦，没敢继续说出来。
“跟着什么？”姜婉深吸一口气道。
砚台快要哭了：“跟着鸡犬升天！哥儿很生气，要和他们打架，幸好先生来了，公子们一哄而散，但哥儿担心您，坚持请假回来了。”
姜婉扶着他起来，又摸出个银锭来，塞进砚台怀里：“好砚台，这个银子你拿着给你母亲买药，在书院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不许和任何人说。如果不是你传出去的话，以后我继续赏银子，让你给你母亲买药。”
砚台喜不自胜，连忙要磕头，被姜婉拦住，让他回去先打扫好小五的房间。
离开前院，姜婉刚刚进了二门，迎面遇到了姜婵。
“咦？你怎么在这里？！”
姜婵带着丫鬟过来，拦住了姜婉回去的路。
面对她不善的眼神，姜婉神色平静道：“张太医说今天还要过来，我去门口等了会，他没有来，所以就先回来了。”
提到张太医，姜婵就生气，盯着姜婉的脸道：“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外面的人就会喜欢你！顾夫人是什么人？会看上你？张太医来一次，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还指望张太医再来一次啊！”
姜婉无语凝噎，姜婵和姜妍都是一个娘生的，性子却天差地别。
有什么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想要骂谁，说谁，从来不顾忌你是谁。
除了害怕姜妍之外，这个家里，估计就没有她害怕的人。
“我不需要谁喜欢我，四妹妹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姜婉准备强行离开，指挥着静心苑里的婆子，“给我开路。”
之前的姜婉会耐心哄着她，让着她，但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还是被姜妍和林氏吃肉喝血，拆骨抽筋，姜婉没了耐性。
姜婵的两个丫鬟被推开，姜婵彻底暴怒，指着姜婉的背影大吼大叫起来：“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把姜婉抓回来！抓回来！”
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不敢动，毕竟她们刚来不久。
上一次的两个丫鬟因为听了四姑娘的话， 得罪了白姨娘，最后被家主撞见，直接当场吩咐全管事，叫了人牙子来，直接发卖了。
她们哪敢啊。
有个丫鬟试图劝她：“姐儿，三姑娘是三房的人，昨日家主还给三姑娘送了头面，您现在就要得罪三姑娘，要是家主知道——”
不提头面还好，提到了这件事，姜婵更加生气，当即伸手打了这个丫鬟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那头面是爹爹给我准备的！结果被姜婉这个贱人抢走了！你还是我的奴婢！竟敢替她说话！”
姜婵实在生气，昨日得知这个消息时，气得都不吃晚饭了。
偏偏母亲和父亲吵了架，她又不敢过去找母亲。
本来今天她是想出门去找大姐姐的，结果碰到了姜婉。
以前姜婉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不过是得了个头面，竟敢目中无人，骑到她头上来了！
姜婵越想越气，干脆手脚并用，抓着，挠着，提醒她的丫鬟。
“你在干什么！”
身后一声怒斥，吓得姜婵停手，回头看去，竟然是父亲！
关键的是，父亲姜升身边还有外人，是个白胡子老头，背着箱子，看起来是个大夫。
姜婵瞬间焉了，唯唯诺诺的道：“爹，爹爹。”
姜升以前只觉得姜婵只是胡闹，被宠环了，整日针对白姨娘，也是替妻子出气。
却不想，作为主子，竟然在家里，随意打骂自己的丫鬟。
更糟糕的是，还被张太医看到了。
好在张太医扭头看向了别处，装作了隐形人。
姜升忍着跳动的眼角，吩咐全管事：“带四姑娘去主母院里！让她好好管教下自己的女儿！”
全管事连忙应是，笑眯眯的请着姜婵走了。
他们走远后，姜升头上冒出了冷汗，尴尬给张太医赔笑：“让大人见笑了，姜家管教不严，管教不严。”
张太医只当没听到，望着静心苑那边道：“我们走吧。”
静心苑正堂里，姜婉陪着杨氏和小五用饭。
吃到一半，听雪松进来禀报：“太太，姑娘，大老爷和张太医来了。”
姜婉喊上姜小五一块出门迎接。
“见过张太医，见过大伯。”
姜升看到小五在家里，不禁皱眉：“你怎么现在就回家了？”
姜小五不知道如何解释，正冥思苦想找借口，姜婉已经替他说了：“是我派人叫他今天早点回来的，他上次回来，母亲在病榻上都做不起来，这次就想让他在家里多留一会儿。”
这理由勉强说得过去，大楚朝以孝为先，何况小五向来自觉，早早就是童生了，请假半天也不会耽误什么。
“嗯，功课还是不能拉下。”姜升望着姜小五的脸，神似姜来，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姜婉见李妈妈出现在门口，她马上接话：“张太医请进，大伯也可以进来。”
言下之意，母亲在里间。
两人进了屋，姜升就留在了外间，考核姜小五的功课。
姜婉领着张太医进了里间，杨氏已经靠在了床上。
张太医一眼就看出来杨氏好转了许多，不过他没有说，照常诊脉，施针，然后各种叮嘱。
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来：“这个到了晌午，你母亲早饭消化完，让她吃了，病根应该就能断了。”
姜婉立刻明白，张太医昨晚回宫，便是特意炮制这颗药的。
“谢谢张太医！谢谢张太医！”
她实在激动，声音有些大，传到了外间里。
姜升想要往里间看一眼，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只是片刻的失神，让单纯的姜小五发现了：“大伯是在担心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