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着落
“有你和你姐姐关心就行了。希望张太医能治好你母亲的病，也能让你父亲安心。”姜升并不多说，继续考核他的功课。
姜小五严肃起来，仔细回答着大伯的问题。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大伯在学业上，一直都在监督自己，姜小五心里也是感激的。
张太医出来后，姜升命人准备的早饭也送了过来。
几人一块吃完饭，又坐下来聊了聊。
姜婉这才得知，姜升居然清早就出门，先去官署告假，然后就在皇宫门口等着张太医了。
有时候，姜婉也挺佩服姜升的，真是什么机会都不会放过。
静心苑毕竟是守寡的弟媳居所，姜升聊完也就走了。
他刚刚走出静心苑，看到了妻子林氏站在远处的青石板小路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姜升走过去，对林氏道：“张太医说，还要在这里待两天，静心苑需要什么，你直接送过来。”
说完就越过林氏朝着前院走去。
林氏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开口时，姜升似乎早就察觉，停下扭头盯着林氏：“若是你父亲能帮我晋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不到，就给我闭嘴！”
满肚子的火气，在听到丈夫这句话后，林氏变成了一只打霜的茄子。
她父亲只是区区一个商人，别人给两分面子，还是看在姜家的份上，怎么帮得到姜升呢？
林氏攥紧的手，有气无力的松开，林妈妈连忙扶着她：“四姐儿还在闹，别让秋水阁的那位钻了空子，要是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四姐儿的婚事就更难了。”
想起小女儿的婚姻，林氏只能重新振作起来，抓紧林妈妈的手：“你说得对，四娘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她回头看了眼静心苑：“就让三房先快活几日。”
回了主院，姜婵大吵大闹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伴随的还有瓷器摔碎的乒乓声。
林氏加快脚步，砰的推开大门，屋里陡然安静。
姜婵手里举着个花瓶，还没摔下去，见到母亲的脸色，怯生生的放下来。
“娘。”
望着满地狼藉，林氏怒不可遏：“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林妈妈连忙给旁边的丫鬟使眼色。
周围的丫鬟连忙动起手脚来，快速将地上桌面收拾干净，然后退出去关好门。
姜婵乖乖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脑袋都快要贴到了胸口，根本不敢看母亲。
“婵儿，今天你去前院干什么？谁叫你去的？”
“我想找大姐姐，我自己想去的。”姜婵想起姜嬉的话，就忍不住绞着帕子。
凭什么大姐姐去梁家宴会，不带自己，却要带三房的姜婉！
明明自己才是大姐姐的亲妹妹！
凭什么啊！她也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婚事也不能耽搁！
为什么大姐姐要带的姜婉去，不带自己！
林氏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但有些事情，不能让姜婵知道：“你是在生气，大姐姐没有带你去？”
姜婵抬起头，刚想说是，见林氏还板着脸，又口是心非：“没有！我才不生气呢！我只是不服气，姜婉出去一趟，认识了顾夫人，又带了太医回来，父亲都对疼爱另眼相看！要是我出去，肯定比她更厉害！说不定就能嫁进顾家呢！”
听到女儿孩子气的话，林氏也很无奈，大女儿是头胎，不管是她还是丈夫，都很重视，甚至婆婆对她脸色好转了不少。
第二胎是儿子，作为姜家长房嫡子，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过了三岁就直接住在了前院，丈夫都会亲自教导。
虽然虽然也会亲自教导那个庶出东西！
不过嫡子就是嫡子，庶长子占了长子的名头又如何，还不是得低一头，只能靠读书这一条路。
姜家也不是大家族，虽然有三房，但二房是庶出，又是个钻进钱眼里的人，不值一提。
三房的姜来本来是很有出息的，娶的妻子出身也比自己好。
可惜老天有眼，怎么会让一个人将所有好处占尽了呢？
这不就死在回京的路上，还是得靠着大房生活。
家里接连出大事，管家的权力彻底落到了自己手里，林氏自然忙碌起来，对小女儿的管教自然松懈了。
若是小时候还好，现在大了，要谈婚论嫁，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了。
听姜婵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林氏嗤笑一声：“顾家什么门第，别是你了，你大姐姐都够不着！顾夫人连太后和陛下赐婚都能拒绝的人，她能看上你？”
姜婵不服气：“怎么就看不上我！我是姜家的嫡女，相貌也不必姜婉差多少，我出身长房，她只是死了爹的女人，有什么比得过我的！”
要是从前，林氏还会任由她这般，但现在不行了：“四娘！你得承认，你长得不如姜婉，规矩不如姜婉，甚至才学也不如姜婉，可以说，你除了有我和你爹，你没有一桩比得过她！”
这还是姜婵第一次被母亲彻底否认，向来顺水惯了的她，不干了，直接抓起手边的碟子就要摔。
只是她还没有松手，就被林氏斜着瞪了一眼：“你摔了，我就再把你送去六净庵。”
姜婵吓了一跳，赶紧放回去。
当初得罪白姨娘后，她被送去庵堂的噩梦，简直挥之不去，姜婵从心的变得乖巧。
见女儿被吓住，林氏稍微放心，便做了吩咐。
“彤云，带四姑娘去东厢房安置，从今天开始，你是她的贴身丫鬟，言行举止，都要规劝好她。”
彤云领命，带着姜婵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林氏让林妈妈将媒婆送来的名册拿来。
看了一圈，竟一个好的也没有。
林氏将名册摔在桌上：“这些媒婆真是吃了豹子胆！拿钱不干活！这都介绍的什么人！连商户子都写在上面了！我家四娘可是官家姑娘！”
林妈妈走到她身后，一边给林氏按摩，一边说道：“说起来，还是大姑娘那件事的影响。”
别人不敢说，林妈妈还是得说出来。
叹了一气，林氏很无奈：“如果妍儿不做那事，有怎么能嫁去伯府呢？”
刚说完，门外传来彤月的声音：“太太，二哥儿从书院回了。”
林氏怔住：“怎么提前回了？这还还没到放学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