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脱胎换骨

小舒微微一笑，目光探向更远处……

片刻之后，他便感应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思维波动，那种波动与他的本体波动能量完全一致，正在远方的某处默默发出思维涟漪，那涟漪同样穿透时空，回荡在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小舒知道，那是“黑色闪电”发出的波动，它正在呼唤着自己！

凝神追踪波动源，小舒发现地点位于大壮的家，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大壮卧室里的小抽屉里等待着与自己重逢！

据他估算，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然超过三公里！

这样远的距离竟然还能感应得到，也不知道那场风暴到底能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接着小舒断开与黑色闪电之间的精神链接，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这个世界……

下一刻，周边一切生物的思维电波一起向他蜂涌袭来，那些电波既如此清晰却又那样嘈杂，以至于小舒不得不主动调低自己感知的力度以避免受到的某些干扰。

只用了片刻时间，他便搞清楚了那些涌来的思维电波里所蕴含的信息！

就像在阅览一张张描写世间百态的杂文小报：

那里有梦中人的奇异梦境，显示出人们潜意识里那些非凡的渴望和根本不能说的秘密，它们统统在梦中得以实现……

那里有清醒的人，他们或在暗夜里、或在灯光下、或在亲情的庇护中、或在情人的怀抱里，将人类对于现实的渴望展露无遗……

那里有家养的、野生的和流浪的动物，它们躲在城市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倔强生存着，老鼠、爬虫、飞蚁、幼兽……，它们所放射出的思维电波单调简洁，显示出生物体最原始的渴望，这样的思维电波小舒曾经在人类的身上也感受过，只不过这一次来得是如此真切……

此时的小舒自然无法理解上述那些思维电波所表达出来的真正涵义。在以往的经历中，未经人事的他所感受到的那些情感都是最纯粹、简单、无邪的，他还无法分辨什么是人的贪婪本性，什么是欺骗与虚伪、无知与自负。

此刻，这样的的思维电波清晰展现在小舒的脑海中，但他却只能作为一个懵懂的旁观者去感受它们。

除了爱与责任，他暂时还一无所知！

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那些思维电波，它们像音符一样跳动，他可以操控自己的思维与它们一起和声共鸣、翩翩舞动……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超级光谱分析仪”的加持下，他的感知力可以轻易剔除任何他不需要的杂乱电波，从而使得他能够专注于自己的想要追踪的东西。

他随时可以扫描入侵那些思维电波的源头——生命体的大脑，但他却从未尝试这样去做。

与其他人一样，小舒也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明白这个秘密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窥探自己的秘密，推己及人，他便懂得了如何尊重他人，这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可以肯定的是，在接受了风暴洗礼之后，小舒的感知力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但这样的强大的力量却有着致命的缺点。

小舒瘦弱的身体很难支撑起自己强大的思维力长时间疯狂输出，当他向外部空间驱动绿色思维浪潮时，在他的大脑中，那颗凝实的翡翠之心内部的绿色能量，也在向外迅速逸出，流失的能量以脉冲形态消散在小舒的大脑核心，使得翡翠的绿色变得黯淡，如同电压不稳时忽明忽暗的绿色灯泡。

比起简单的向外感知，动用思维之力去剔除并筛选杂乱电波会消耗更多的能量和体力！

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正常，因此，那样的感知状态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幸好他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扶着窗台，否则一定会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在地。

外部的一切他可以清晰感应到，但却与他无关。

他需要向内感知、自我审视，那里才是自己真正应该关注的地方！

仅仅休息了一小会儿，小舒便开始了自我感知，这并不会耗费他太多的体力。

他首先造访自己脑中那颗记忆之树，他惊奇地发现记忆之树经过灰色风暴的洗礼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序的风暴催生出新的秩序！

犹如被鬼斧神工般的手笔修剪、改造、加工过一般，记忆之树变得更加俊秀挺拔。原本杂乱无序的枝丫、嫩叶被辗转腾挪至最美观最恰当的位置，整齐划一。

他漫不经心地翻看每一片时光叶片，他发现，他所有的过往都被叶片事无巨细的清晰记载。

他曾看到过的、嗅到过的、抚摸过的，曾经幻想过的、梦到过的、甚至早已废弃在生命角落里的情绪碎片，都清晰铭刻在时光叶片之上，条理分明。

他调出这些记忆毫不费力！

继续搜寻，终于在一张红色的巨型叶片上发现了那红色光球镂刻进他大脑的那些加密记忆，虽然小舒依旧无法破解那里面的秘密，但却可以通过叶脉与枝干的联结处感应到那些记忆的沉重，扫描过后，他确信那些沉甸甸的记忆并未有任何缺失，这让他安心不少。

现在，只剩最后的心结了，这将决定他下一步该如何决断！

他调出大脑中全部高中课程知识的记忆，发现这些知识在被风暴洗礼后，已经自动分门别类、交叉融合为一体，知识与知识之间的鸿沟彻底消失。

当他调用任何一项知识时，他那已知的、与这项知识有关联的、所有门类的其他知识会同时显现在他脑海里，他的大脑变成了一台完全智能的超级计算机。

他试着在大脑中演算几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难题，那几道难题曾让他百思不得解，短暂推演过后，结果让他大喜过望，破解那些难题手到擒来！

此刻，他思维流畅顺滑，已经具有了惊人的跳跃性和开创性。

小舒微笑着收回心神，瞪大眼睛，睥睨着眼前混乱不堪的世俗繁华。

但他的心却如明镜一般，现在他清晰地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