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初出茅庐
大壮说完，转身便瘫倒在床，看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小舒拉都拉不住。
实际上，“西北”这个字眼早已在大壮脑中游荡了好几天——要是再不发工资的话真就得喝西北风了！
“西北？”小舒犹豫道。
“我不但知道是西北，还知道最近要刮大风，我睡了，信不信由你！”大壮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你敢不敢抽时间陪我去西北方向转转？”小舒一想到要孤身一人闯荡城市边缘心里不免有些发慌。
“我可没那个时间，而且老黄历上也说了，西北出行，只能是一个人，多一个人都不行，不然就是大凶之罩……”大壮说完便打起了呼噜。
“还真是靠不住的家伙，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于是小舒决定采用更加不靠谱的方法帮自己做出选择。
他闭着双眼向两米外墙上那张地图抛出一把破损飞镖，竟没想到飞镖不偏不倚正中西北角他所圈出的那片区域的中心。
一切证据都指向西北方向，有证人证词、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
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记住地图上所有的标注，从城区往西北区域要依次穿过水库、农田、河流、人工林，最后抵达荒郊野外，零零星星的城郊村落散落其间，完全看不出那里会适合一位绅士居住。
莫非是一位隐士？那又为什么不远离城市归园田居呢？
那里毗邻城市，必定生活环境和人员构成复杂，根本不适合隐居啊！
如果是小舒一个人的话，他还真不敢在那些地方乱跑，没有大壮的陪伴万一遇到人贩子呢，毕竟自己还是个懵懂少年，论斤称着卖也值不少钱呢！
好在搜寻那片区域是一项简单任务，小舒发现有一条中心道路直插那片区域，刚好又有一班城际公交途经这条路线；由于人烟稀少，他预计真正花在搜寻工作上的时间大概只需要十分钟，所以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用下车而只需要全程呆在车上，跟随公交走上一圈就可以了。
只是那里太远了，小舒估算公交往返一趟至少需要五个小时！
赶车五小时，搜寻十分钟，真是莫大的嘲讽啊。
如果结局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得怀疑人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搭乘上了最早的那班城际公交，在车辆启动的前一刻，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车辆走走停停、摇摇晃晃，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抵达了那片区域，他伸了个懒腰随即启动感知，开始了无聊的搜寻对比工作。
经过前面二十几天、上千万次的重复工作，他的大脑变得麻木而机械，一切都成了本能反应，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工作了几十年的流水线挑拣工，由于产品次品率为千万分之一，这个挑拣工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挑拣出目标产品了……
正因为如此，小舒还真就差点儿与目标失之交臂！
当他开启感知力那一刻，方圆十公里区域内所有发散出的思维电波自动涌入他的大脑传送带，这其中会混杂很多曾被他比对过的波动，他需要像以往那样调动记忆将那些重复的波动大批量从传送带上强行剔除，再将还未被检测过的波动习惯性送入大脑“光谱分析仪器”进行对比解析……
这一过程大概会持续十秒钟，之后这台大脑仪器将开启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工作。
一切看似如常，但他的麻痹大意已经使他完美错过他要寻找的目标波动——它被他第一时间踢出了传送带！
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他，眼睛迷离地望向窗外，大脑傲游于天地间，时间在绝望中又流逝了三秒钟……
“嘎——吱——”
司机的一脚急刹车扯回小舒的飞绪，将他的剔除工作打断；毫无准备的他，大脑袋差点撞上前排塑料座椅！
“呜……”
车厢内爆发出一阵惊呼，当这些惊呼声开始转向抱怨时，车门“砰”地一声打开，从前门闯进三个气势汹汹的壮汉，他们黑布蒙面，身躯被长衣裹得严严实实；带头的那人手持三寸利刃，后两个傍其左右，腰里似乎也藏着武器。
那群起的抱怨声只发出三分之一便被迫噎回喉咙，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全都惊恐地望向那三个人。
小舒稳住身形，盯着走近的三个人，双眼微眯，随即本能驱动感知，再将其狠狠甩向那三个人……
虽然小舒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但最近阅人无数的他确信：所有阴暗的思想都惧怕光明，任何贪图钱财、企图行不轨的人都恐惧正义！
“全都低下头，不许乱看！”领头的壮汉晃着明晃晃的刀厉声吼道。
“他们这是惧怕正义的目光！”小舒确信，如果这时车内这二十多个人全都用不屈的眼神盯着他们，即使没有任何其他反抗动作，那三个人的内心也会颤抖不已！
“把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快点！”
“他们只是为了钱，并不是亡命之徒，他们也想早点离开。”小舒确信，如果此刻有人能够挺身而出，哪怕只是勇敢地站起身，那三人就有可能落荒而逃。
小舒用感知力探知的结果与他最初推断完全一致！
他还知道，站在头目身后的那两个人是第一次参与抢劫，因为他们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实际上，他俩比车内乘客更加紧张。
可是令小舒大为震惊的是，车内所有人如同待宰的羔羊，全部低下头颅，迅速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捧在手心，托举过头顶等待收割。
他顿时心生悲愤，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惧怕什么！
于是，他又毫无保留地将感知力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世俗的羁绊压制了人们对于光明正义的渴望。
两种恐惧：劫匪对正义的恐惧在与乘客对死亡恐惧的对抗中取得了完胜！
虽然那是人的本能，但小舒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们太关注自我从而导致正义的缺席。
小舒觉得自己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即使只是迸发出一个小火星，也能驱散黑暗，哪怕一瞬间也行！
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无数个小火星同时迸发，最终照亮整个世界。
“你！把头低下！说你呢！”拿刀那个劫匪指向小舒说道。
“再盯着我看，把你眼睛给挖出来！”说完便气势汹汹地走向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