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秒记忆
真的只是七秒钟的记忆吗？
怕鱼的猫，恐高的鸟，爱我的你！
是风是雨是时光，有雪有霜有 落红！
“白鲨，白鲨，白鲨！”
白鲨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刀正在考虑要剪掉那片多余的叶子时，她听见谁在喊她的名字，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看见张鱼正站在船头摆弄着他的相机，专注的调整着角度。
这个时候，张鱼不可能叫她。
于是白鲨又回过头来，继续盯着孔雀羽，挑选应该剪掉那一片不合时宜的多出来的呢。
这是一盆孔雀羽的绿植，它的叶脉纹路清晰，画笔调色柔和，衔接自然不露痕迹。
这是白鲨上船前在一个叫作“转角遇见爱”的鲜花店里买的，按说上船时要尽量的少带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是白鲨，在路过时被这盆孔雀羽绿植的叶脉上，如画笔精心描摹过的图案猝然击中，这是某个梦境里断了片章的记忆中的一张图样，白鲨挑了最小的那盆，为了携带方便，更是为了和那个记忆中的图样完全契合，她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数着上面的叶子的数量，一片，两片，……七片，八片。
白鲨：“老板，有七个叶片 的吗？”
花店老板：“啊！我看看，哦，你剪掉一片 就可以了啊！没见过谁买花还要数叶片，你是第一个。嗨嗨！”
白鲨：“能随便剪掉吗？不会影响它的生长吗？”
花店老板：“当然不会啦，长了新叶，旧的叶子就要掉的，这是自然循环规律，怕啥呢。”
白鲨：“这盆 载多少钱？”
花店老板：“这盆啊，你给三十就可以了。”
白鲨摸了摸口袋，手机没带 ，她想找张鱼付钱，无奈张鱼已经走在前面去了。
她的口袋里只剩下 一枚金币了，随着海浪挂在漂浮的木筏上的那枚金币了。
白鲨掏出金币对花店 老板说：“手机我忘记带了，我可以用它来换这盆花吗？”
花店老板接过金币看了看说：“这个看起来像脖子上挂的饰品挂件！”
他不相信这是公元前1729年的 西班牙殖民时期的金币，白鲨也无法说服他相信。
花店老板宁愿相信它是假币的而不愿相信它是真币。
白鲨只能放下花盆去找张鱼来付钱。
路上来回用去十几分钟的时间，张鱼来到花店，白鲨抱起那盆花对张鱼说：“就 这盆花，三十元。”
张鱼：“街边上也就最多十五块钱，放你这里就多出了一半的价格，走白鲨，我知道那里有卖的，比这盆花还好看。”
张鱼从白鲨手里接过花盆放在花架上，手搭在白鲨的肩膀，准备走出花店，
“就给十五块钱，你们拿走吧。”花店老板端起孔雀羽对白鲨他们说。
白鲨站住，接过花盆。
张鱼扫码付了款。
花店老板在付款提醒到账之后问白鲨：“那块金币你是从那里来的得来的？”
“金币？在哪里？”张鱼好奇地问。
白鲨说：“在水里捡到的。”
花店老板：“我看，是假的吧，水里能捡到什么好东西！”
随即老板又问了一句“那个水里？”
白鲨：“海水里。”
花店老板：“海水里，嗯，我能再看它一眼吗？”
白鲨又掏出金币，花店老板把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两下，双手接过金币仔细看了一遍，只到他坚定的摇摇头说：“我说不像，就 是不像。”说完，他把金币还给白鲨。
他们走出花店，老板又追着问了一句：“你确信是在海水里捡到的！”
白鲨冲花店老板喊：“是的，我确信。”
花店老板：“看着也不像！”
他所说的具体不像什么，——是不像金子，还是不像西班牙殖民地时期的金币呢？
白鲨 也不是很没明白。
走向船上去的路上，张鱼说：“来，白鲨，给我再看看那块金币。”
白鲨递给他。
张鱼摸裟着金币，对着金币的上的图文念念有词，显得很内行的样子他指着金币说你看：
“金币背面是盾徽，左上角是红色的土地上坐落着黄色的城堡，右上角是白色的土地上站着头戴王冠的红狮子，城堡和狮子是古老西班牙的标志，分别象征着卡斯蒂利亚和莱昂。
西班牙黄色的徽微上有一圈拉丁文缩写：FERdNd VI d G hISpAN Et INdRES (意思是；斐迪南六世，承蒙上帝之恩，成为西班牙和印度之王）。
右下角为红色土地上的金色链网，象征着位于北部的纳瓦拉，底部是白色土地上的绿色叶子的红石榴，象征位于南部的格拉纳达。
盾面的中心有三朵蓝色的椭圆形百合花，象征着国家富强，民族团结，人民幸福，盾徽上端有一大顶王冠，这是国家权力的象征。
盾徽正面两旁各有一根海格力斯柱子，被称作大力神柱，左右柱子顶端分别是王冠和帝国 冠冕，缠绕着立柱的饰带上写着“海外还有大陆”（FURthER bEYoNd)。
这是一张 8 Reales(里尔）金币。
西班牙金币是一个在价值上被长期低估的金币，而在艺术领域上被长期高看的古币。
西班牙皇冠下面的两个地球，左面代表美洲发现的新世界，右边代表已知的老世界，如今合二为一，立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
看完金币张鱼说：“你真的是在海水里捡到的？”
白鲨：“是的。”
白鲨看的出张鱼非常喜欢它。
白鲨：“要是你真的喜欢，它就归你了。”
张鱼：“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
只要白鲨有的，张鱼喜欢的，白鲨都会给毫不犹豫地给他。
……
“白鲨，白鲨，白鲨！”白鲨又听到谁在叫她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张鱼站在船头依旧很专注地摆弄着他的相机。
孔雀是百鸟之王，它的羽翎如魂剑炫彩夺目，象征吉祥，富贵，祥和，幸福，它是具备文明行为质量的“文禽”。
更重要的是在爱情里它象征着“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白鲨数到最下面 那片叶子，咔嚓，拇指轻轻用力，一片孔雀羽脱离了主枝，白鲨把它放进最近在读的那本书里，于是这片孔雀羽有了一个只属于它的名字，它就叫“轻羽”。
留下了七片叶瓣来对应那七秒钟的记忆。
“白鲨，白鲨，白鲨！”
这次白鲨直接来到张鱼面前问张鱼：“是你在叫我吗？”
张鱼：“是的，你能帮我取一下那副三脚架吗？”
白鲨：“你叫了我几次？”
张鱼：“就一次啊！怎么了？”
白鲨 ：“我听见你喊了我三次。”
张鱼：“噢！你可能听错了吧！有海浪声。”
白鲨给张鱼送去了那副三角支架。
船划出了很远很远，远到城市的楼群和大厦也消失了，太阳很烈，甲板上张鱼提前摆成的双层心形蜡烛，被强烈的阳光照的化掉了，海面上寂静的唯有风在歌唱。
他们成了被世界遗忘的两个人。
张鱼站在自己的影子了，眼睛看到那儿，那儿都是刺眼的强光，
他收了相机，时间还早，白鲨的这个生日，他准备了半年之久，要过一个让她终身难忘的生日！
就算她是一条鱼，他也要让她仅有七秒钟的记忆里都是他。
喜欢海，就带你来看海，喜欢水，就带你接近水。
七柱烟花，一瓶意大利产的巴贝拉（barbera）红酒，999支蜡烛，一捧520朵玫瑰花。
蛋糕不爱吃奶油的，就做成巧克力包裹芒果粒的，入口丝滑的那种，还有一把遮挡烈日的边沿上带有流苏蕙的大阳伞。
这是从附近的鱼民那里租来的鱼船，船上有原始的树干的裂痕，裂痕处裹上主人年久触摸的手掌纹路，清晰可见，据说躺在这种船里的爱情，经得起风雨的洗礼。
生活需要仪式感，张鱼给那个时间点对了闹铃。
下午十七点开始，午夜也不会结束。
仪式从铃声的提示音里开始。
张鱼点燃蜡烛。
白鲨：“蜡烛都化掉了。’
张鱼：“嘘！那是我在甲板上放的投屏。”
白鲨：“我以为是真的呢！”
张鱼：“蜡烛要燃烧到天明，我才不舍得让太阳化掉它们呢，要化，也是我来融化它们！”
说到这里张鱼看了见白鲨脸颊映上了一抹云霞。
西斜的光柔和地铺洒在水面上，张鱼启开红酒，倒进醒酒器里 轻轻晃动了两下。
蛋糕拆封了，插上23根蜡烛，
在船头上摆好烟花，只等一声令下，万剑齐放。
做好这些，张鱼在蜡烛点燃的心形空间里铺上毯子，摘下520朵玫瑰花的花瓣 ，洒满了铺毯的周围，和整个甲板。
他做的很慢很仔细，为了在夜幕来临的同时做完这一切。
白鲨助燃了龙涎香……
她就坐在船舷上单曲循环着那首姜玉阳的《天际》，在无尽的夜空里看星星，猜猜那一个是你，猜对了你要对我眨眼睛……想要把你拥入怀里，你却变成流星，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船从傍晚驶入永夜。
蛋糕点燃，静默许愿，吹灭蜡烛，切开蛋糕，白鲨把第一块递给张鱼。
张鱼：“蛋糕味道不错，白鲨，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张鱼把醒好的巴贝拉递给白鲨，
两个人碰了杯，不约而同一饮而下。
张鱼跨进蜡烛火苗围绕的“心形空间里”，向白鲨伸出 手，微醉的白鲨把手递给张鱼。
他们手挽着手，躺在毯子上，这时候，眼睛有了去处，夜空里星星都探出头来，眨着眼睛。
月亮也上班了，懒散的照亮了周围的几篇云。
枕着水，盖着天，日月星辰当点缀，山海湖泊做了嫁衣。
蜡烛火焰里的影子，坦诚相对，在红焰的摇曳里逐渐合而为异。
天色在夜幕里消融，有女人的婀娜身姿和倩柔的长发，也有男人坚挺的腰腹和结实的胸膛。
正在这时七柱烟花同时向夜空射去，冲升到一定的高度时砰然 绽放，绚烂夺目，点亮了整个海平面上的夜晚。
海水停止了潮汐。
船也静止了摇曳。
空气间弥漫着龙涎香醉人地香气。
一呼一吸之间，酣畅至极！
女人从男人脖子和肩膀勾勒出的曲线里又一次看到了整个银河系的帝国战队。
……
为了让做过手术的猫咪，术后身体恢复的快点，白鲨让雪狼1买了大青虾，和鲫鱼。
大青虾是异类，猫咪害怕情有可原，小鲫鱼它竟然也怕怕。
为了均衡营养，每天给它吃三只大青虾，活的，在上锅之前猫咪自己去和它搏斗，虾瞪着两只突出的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大摇大摆的在它的敌人面前叫嚣着，挑衅着，：“来鸭，来鸭，你来抓我鸭，来抓我鸭！”
猫咪：“嗯~~~嗯·~\\u0026\\u0026\\u0026\\u0026~~瓦(⊙o⊙)？”
大青虾：“鸭，鸭，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猫咪:“嗯~~~~嗯~~\\u0026\\u0026\\u0026\\u0026\\u0026\\u0026\\u0026~~瓦(⊙o⊙)？
白鲨实在看不下去了：“雪狼1，煮了它。”
雪狼1：“剥皮吗？”
白鲨：“先煮再剥皮。”
一只得瑟的大青虾被请进 了锅里，没几分钟挺直的脊梁骨就弯曲了。
雪狼1剥了皮，挑了虾背上的黑线，抛在猫咪面前，它围着它转了三圈，站定，嗅了嗅，试着用前爪戳了戳它，见它没有什么反应，诱人的香味钻进猫咪的鼻子里，?出了它的馋虫，它终于忍不住一口叼起来，寻了一处幽静之处享受美味去了。
第二天小鲫鱼上场了，猫咪准备好偷袭的姿势，可进可退，一趋一躲的试探着，看究竟是何方妖孽，敢来爷爷的地盘上造次。
小鲫鱼在水盆里来了个鲤鱼打挺：
“哎吆，我去！吓死宝宝啦！”在猫咪惊魂未定之际……
白鲨又忍不住了：“雪狼1，暴打它。”
雪狼1:“暴打一顿，影响肉质口感”，你看还需不需要暴打。”
白鲨:“算了，忍一忍。”
猫咪继续搏斗之晚饭前，它仍然没有降服一条小鲫鱼，没能把它吃到嘴里去。
白鲨:“雪狼1，尽快安排，不要让一条小鲫鱼，削弱了猫咪的锐气和它昂扬的斗志。”
在风险很大的海洋领域里，我们还需要猫咪敏锐之力，在陆地上不能让它有挫败感。
……
事实上白鲨和张鱼从未一起踏足过海洋。
张鱼不喜欢悬空的感觉，他喜欢脚踏实地，而浪漫至死。
白鲨喜欢悬空的感觉，既然没有生出翅膀翱翔天空，那就钻入海底，畅游水域，漫步深海，同样可以飞翔。
假如，能够把大海倒置，在海里游泳的人是不是就等同于在天了飞翔呢？
答案是肯定的。
有人说，地球的这一端在另外一端的梦境里。
现实中的张鱼对于白鲨只有控诉，只有拖进梦境世界，才能安然相对。
张鱼要的凌驾于生活之上的艺术，
而艺术之上又是哲学，哲学之上又是神学……
生活中表达不了的事，让艺术去表达，艺术上表达不了的又让哲学去表达，哲学上表达不了的让神去表达……
永无止境。
白鲨要的只想忠于自己的内心世界。
鱼的记忆何止七秒，七秒钟之前和七秒钟之后那里去了，能无情抹杀掉吗？能抹杀的了吗？
好像不能。
就算无论何种理由，何种借口，这张鱼口口声声说还爱着白鲨的时候，其实白鲨比他爱她多了去了。
白鲨愿意为张鱼去死。
而张鱼决对不会为了白鲨去死。
这就是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