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亮满而未圆
李儒轻瞥了一眼,将话题转移,“不妨猜猜相国如今在干什么呢?”
“......猜不出来。”
“洛阳驻扎着十二万凉州军和五万并州军,而南阳作为天下第一郡,若是引来这群虎狼之师,只怕......”
后面的话,李儒没有说出来,但其余两人都是明白。
“听闻战事将起,百姓早已逃散,一路以来满目疮痍。”
张言说着,即便是赶路,他也是需要借宿休息的,所见所闻确实是令他内心有些触动。
但也仅仅只是有些触动,程度还不够,达不到他的阈值。
“归去南阳,带上一个人可否?”李儒低声道。
“谁?”李儒的话勾起了张言的好奇,看来李儒的动摇值是关于这个人的。
李儒犹豫片刻,“贾诩贾文和,连带他所属的张济部。”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李儒头顶的动摇值依旧是85,这东西和好感值、信任值什么的不一样。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采用你的计策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我信任你,而是因为在我的推算中你的计策可行。
仅此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张言表示烧脑,李儒的行为目的他推不出来,无关智商,是他知道的情报太少。
“相国来了,下去再说。”
张言微微点头,李儒愿意告诉他就好办,自己不知道关键就推测,是推不出来什么的。
这时,董卓走了进来,大跨步的坐在了主座之上,“哈哈!你小子今天朝见说的不错!”
一上来,董卓便表达了自己对张言的好感。
“方才咱家去了军营一趟,许多儿郎留恋这京城生活,而且现在大冬天的,将士们并不愿意去南阳,文忧有什么办法啊!”
对此,李儒只说了两个字,“禁军!”
“禁军只有两万人,是不是有些不够?”另一侧的蔡邕皱起眉头。
“那再加上张济部,共计三万军队,应对袁术、孙坚便已是足够。”
李儒解释道:“禁军被打散后,一直渴望着能够立下战功来,故而不会因天气原因而有所微词。”
“张济将军为人忠厚,士兵们对其也是敬佩有加,由其部作为辅军随禁军前往南阳,再合适不过了。”
简而言之,老实人好欺负。
“好!就这么办!”董卓立刻同意了李儒的提议。
随后,李儒和张言两人便退了下来,只剩董卓和蔡邕两人议事。
“不对劲,你要我带上的人不是贾诩。”走廊上,张言主动开口道,“你有办法将贾诩塞进来,没有必要提前向我说的。”
李儒话前的犹豫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他动摇了,但是没有完全动摇。
而后又如此将张济部加了上来,这就和前面他与张言所说相矛盾。
是故意的吗?张言心中想着,他发现无论是和谁说话都很费脑子。
“你说的不错,只是我突然想那个人可能并不愿意去南阳。”李儒讪讪一笑,肯定了张言的说法。
“那个人是谁?”
“南阳太危险,现在还不是时机,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李儒走在张言的前面,眉头紧锁,思索着怎么办才是最优解。
消瘦的背影散发着孤高的氛围,张言默默停了下了脚步,要是继续跟着走下去,这动摇值怎么能够破百?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郎中令是在为谁效忠呢?好像不是相......董贼呢!”
闻言,李儒也停下脚步来,有些诧异地问道:“试探我?”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失误,郎中令效忠的对象应该是大汉,而你要让我带上的人应该是弘农王吧!”
张言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着,“在董卓看来你出任弘农王郎中令这是对弘农王的监视,但你的实际目的其实是保护弘农王,我说的对吧!”
“怎么推测出来的?”李儒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张言的推测是正确的。
“以你的手段,就算凉并两军不想去南阳,你也有办法的,对吧!”
李儒点头,但就算不点头,也不妨碍张言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禁军虽然受董卓管辖,但他们效忠的是大汉,而且禁军单独入南阳有控制不住的可能,于是你又安排的张济部作为辅军让董卓安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竟然担心南阳是否会受到劫掠,这说明张济部的安排是为了打消董卓的疑虑,而不是加强对禁军的控制。”
知道的情报多了就是好,张言能够分析出来的东西也是很多。
站在李儒的另一面分析,这些很是合理。
“如今关东诸侯是想重立弘农王为帝,董卓很有可能让你杀掉弘农王,断绝诸侯们的想法。”
“南阳太危险是因为你想让他换一个身份来重登帝位,现在不是时机是因为现在你还没有接到对弘农王下手的命令,以后没有机会是指没有重登帝位的机会。”
“他不想去南阳,是不想再涉及政事,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重回道观呢?”
“毕竟你效忠的是大汉,而不是弘农王。”
“月亮虽满不圆,就像汉虽有十三州,但朝内有人提议放弃凉州一般。”
“我的行为虽人所不耻,但那些诸侯讨董成功不过是让这世间多一个新的董卓,甚至是更加暴戾的董卓。”
“大家都是这样,可金瓯已缺总须补,他们既然不补那就我由来补!”
“文优,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说完,张言看向李儒头顶的动摇值——九十九!
在确定了李儒效忠的是大汉后,他也要表现出效忠大汉的样子,这样他们两人之间才是同类。
张言抬起眉眸,对上李儒的双眼,他要点明之处在于诸侯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能将大汉变得更乱,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秩序!
李儒感慨月亮虽满未圆,其实是在说国家外表看上去“虽满”,但内部却“未圆”。
这就好比是泡沫一般,一戳即破。
现在,李儒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对一件事情愈加动摇,代表着对另一件事情愈加坚定,这不是简简单单能用信任好感反映的,决定因素是多种多样的。
那么,李儒会帮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