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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家族比试

几十人在院落四周靠着围墙站立,静静地观战。院落中央平坦的石板场地上,两个年轻人正在对峙着。

一个青年,身穿浅蓝色练功服,白色练功长裤,面色白皙英俊非常,神色飞扬。手持一根枣木长棍,遥指对面。他对面一人,上下穿着浅灰色成套的练功服,面色平平常常,略略皱着眉头显得有些谨慎,右手持着一把铁木长剑,左手放在一侧捏着剑诀。

蓝衣青年看着灰衣青年不太想抢先进攻的样子,低喝一声:“十七弟,得罪了!”长棍一点就开始进击。一寸长一寸强,灰衣青年摆剑轻轻在棍上一拨,闪展腾挪,两人战在一处。

院落北侧正房门口,一排五把椅子,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两侧排开坐着四个年纪略大的老者,看样子都有五六十岁了。

中间中年这时开口说道:“九叔,小十七基本功扎实,这次族内预选很有希望啊。”

最右侧一个貌似六十岁的老者,应该就是他口中的“九叔”,点头说道:“阿樟,过奖了。小十七平时不声不响,但练功倒是很努力。不但家传武艺能跟得上,吐纳的基础功夫炼起来也非常耐得下心来。就是岁数还小了点,真论起来,还是比长房十二略逊一筹。还小,三年后正好十七岁,倒是把握更大一点。”

居中而坐中年,听他口呼“阿樟”,就略略有些不喜,但也不便表露出来。顺水推舟淡淡地说:“恩,这倒是的,毕竟吐纳要花功夫,练武也要花功夫。你们五房的十七再花点时间打磨打磨,下一次把握就更大了。”

“九叔”听他这么一说,心想我就随便谦虚一下,你到得意了,随口说道:“且看他们比试,半年后的选拔,十七去搏一下的机会还是有的。年轻人成长得快,五六个月进步不会小。”

他们正说着,场中已经走过二十几招。长房十二哥长棍舞开,仗着势大力沉,且兵器较长,看似占了上风。五房十七弟,却是身法灵动,左右闪展腾挪。在闪过身侧的同时,木剑劈扎挑斩,随手进攻,牵制得十二哥万分难受。

转眼又是三十余招过去,正房门前居中而坐的中年男子,渐渐皱起了眉头,右侧五房“九叔”却是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还点了点头。又过了几招,围在四周的几十人也慢慢看出了门道,十二哥出棍速度有点放慢,表现出力有不支,倒是十七弟反击渐渐犀利。

蓝衣青年十二哥心中渐渐焦急,本次族内比试捉对比武,是为了半年后仲秋之日,就要在雁归国岐山郡北部诸县,举行的修道门派悟灵派的入门选拔。三年一度的悟灵派入门选拔有个硬指标,参加选拔者,必须在十八周岁生日之前。十二哥现在十六岁已满,入门选拔时候已经会有十六岁半,上一次落选的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十七现在才十四岁出头,不但这次,甚至到下次入门选拔时候还不满十八岁,仍有机会。“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就这样输给十七这个小崽子?我!绝不能输!”

越发焦急的十二哥,不顾自己气息有些紊乱,手上加力。十七弟脸上毫不动声色地看着长房十二哥渐渐乱了阵脚,心中却越发笃定,这次比试自己有赢无输。

十七弟一剑横扫,十二哥小跳退开,定膝立势似伏虎,一棍往十七弟头上砸下。却见十七弟突然加速,一个仙人绕树,从左侧斜向前一转,白鹤亮翅一剑毫无烟火气,稳稳刺出。十二哥本可以棍尾拨开这招,亦或能抢步前行避开。但奈何鏖战六七十招,十二哥选的是力大势沉的棍子,吐纳本来就不见得比十七弟强,攻多守少更是消耗内息。一个收招不住,就被十七弟在自己右腰轻轻点中了一下,如果是真剑且真的拼斗,这已经能贯腰而入,一剑致命。

十七弟面带喜色,并步收剑在胸前。最靠近比试场地的一位身着红衣,裁判模样的三十余岁男子,举起手刚要说话,没人看到十二哥眼里闪过一丝狰狞,就像没有感到腰上中剑一样,压棍头摆棍尾向自己对手头上用力横拨。十七弟再要用剑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略略一缩脖子,往后倒下意图卸掉一部分力。可是棍尾来得实在太快,还是“啪”一声捅在了脑壳上沿。

“陆绅你敢!”“赶快住手!”两声大喝,就在十二棍子捅出同时,分别发自五把座椅最右侧五房长老和红衣裁判。

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这棍捅上了十七的脑壳。五房长老“呼”一声站起,红衣裁判却先一步纵进场内,一脚就把十二哥陆绅踹倒在地。院子内的几十个族人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喧哗了起来。

几位长老和族长也纷纷围拢了过来,就见到倒在地上的十七弟已经昏迷了过去,脑门正中央一个印子,隐隐有血丝渗出。五长老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向着院门大喊:“快!赶快,去把明堂先生请来!”

院落门口的两个族人飞奔而去,几个长老和裁判继续看着躺在地下的十七弟,根本不敢去挪动。稍待,族长站起来吩咐:“把十二这个孽障,捆起来关在西院。”自有红衣裁判领着几个族人,抓着陆绅的胳膊,带出了院落。他们自会把他捆起来,关在西面院落不提。

不多时,扎着儒巾穿着一身灰布襕衫的明堂先生被请了来。围着的族人散开一个口子,让他进来到了里圈。明堂先生稍微用眼一瞄,先给族长和四位长老行了个礼。

五长老迫不及待地说道“明堂先生,请赶快看看陆绘的伤势。”

明堂先生点点头,不慌不忙说道:“待我看来。”于是到了十七弟陆绘身边,来的时候,去请他的两位族人已经简单说过情况,比武的时候被戳中脑袋。于是先往陆绘头上看来,只见脑门正中现在已经鼓起肿块,肿块正中正渗出丝丝血丝。于是他轻轻托起陆绘头,把自己脚尖垫在脑袋下方,然后拉起陆绘左手开始号脉。

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放下陆绘左手用眼睛往周围一看。四周众人紧张起来,却听明堂先生说:“慢慢把他右手拿过来。”

一个机灵的族人过来,轻轻把陆绘右手放到身上,让明堂先生能够得着。又搭了脉,于是出了一口气,翻了翻陆绘眼皮,思考了一下,半天才起身站了起来。五长老急切地问:“先生看怎么样?”

“暂时不会恶化,但不能搬动太远,先用木板慢慢搬动,好生就近安置在床上,让人照顾着,我开个方子。”

族长点点头说道:“来几个人,拿块床板,安稳地把十七放到隔壁院子西厢房,先生和我们去隔壁院子。”

五长老带着担忧,跟着其他五人离开了这个四周布满兵器架子的练武院落。比武院隔壁院子正房,族长和明堂先生宾主落座,四个长老两边坐下。族长开口问道:“陆绘伤情如何?”明堂先生道:“陆绘额头被创,劲力渗透颅内,导致晕厥。学生开一副养神促醒的药。”早有下人送上文房四宝,明堂先生就在正房门口边上长条桌上,写下了一副药方。族长和几位长老拿来看过,药方上写着:鸡血藤,泽兰,赤芍,川弓等等十几味药材和用量用法,看完连称高明。于是吩咐下人,去族里库房取药。

明堂先生告辞之后,几位去看望了躺在厢房的十七弟陆绘。陆绘本是五房六七个适龄子弟之中,最强之人。也是陆家当前第五代丝字辈适龄男女之中,最强的四五人之一。本来是很有希望参加仲秋之日的悟灵派入门选拔,岐山陆家三个名额应有他一个。在新春之后这一个多月的族内比试,陆绘已经连连获胜,没想到这次比试会出了意外。在门口和抹着眼泪的陆绘母亲点点头,五人走到床边,只见陆绘躺在床上,额头红肿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就像睡着了一样。众人看了半晌也没办法,只能吩咐每天早晚灌药两次,有情况随时通报。

五人再次回到正房,五长老实在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对几人说道:“今天陆绅在败了之后,胆敢继续出手伤人,视族规和比武规矩如无物,大家看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二三四房长老,转头看向居中而坐的族长。族长看也躲不过去,于是斟酌着说道:“这次比试,应该是十七胜。十二被刺到后,非但没有停手,而且伤了十七,我看先罚月例半年,北山脚山洞面壁一个月。”

五长老听后,勃然大怒:“阿樟,你现在是族长,不能光顾着长房的人,应该以家族利益为准,公平公正。这陆绅分明是故意要打伤十七,好抢夺了本该不属于他的名额。”

族长陆樟被五长老当面怒斥,心中难堪,也只能耐下心来解释:“九叔,我也是为了家族利益,所以说先这么罚。”陆樟拱拱手:“想当年我陆家出了一位真人,后世又能堪堪成就一位法师,保我陆家传承至今。每一位可能被选入修道门派的优秀弟子,都是将来家族延续的保证。暂时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等仲秋过去之后,一旦选拔未果,如果九叔还是心有不平,我可保证追加处罚,毕竟家族的公平也是要维持。”

这时二长老抬抬手说道:“老九,阿河,暂时就这样吧。我家还有两个侍女,去年照顾我家老四陆绵重病,非常得力,我派过来照顾你家小十七。”

五长老看看大家,长了张嘴,只能叹了口气:“那就先谢谢七哥,我去看看十七。”甩手走出正房。

……

一转眼四天过去了,陆绘靠着米汤水和药,吊着命,毫无醒来迹象。陆家五房上下唉声叹气,不知道陆绘什么时候能醒来。总在长房住着其实也不太方便,其实在第二天傍晚,已经被抬回了五房在陆家庄西侧的聚居地,现在正躺的自己家里。

下午房间内没人的时候,陆绘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到脑袋上的疼痛,吐出一句:“卧槽,疼死我了,麻药效力过去了吧?”但眼见着雕梁画柱的屋内情景就是一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勉强转身看了看屋内木头房子,和糊了纸的窗户,就觉得天旋地转,大量记忆涌进脑海,在门外小丫鬟听见声音跑进来之前,又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就是:“我竟然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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