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门选拔（下）

七十二个球很快，试想平均才一弹指一个球，能花多长时间？可能仆役捡球花的时间，比参选人上去站一站花的时间要更长。

不到一个时辰，就轮到了陆绩，被干净利落击中五球，败下阵来。然后就是轮到人人瞩目的陆绘上阵。仆役捡球已毕，陆绘将乌沁铁陨石剑交给陆绮拿着，缓步上前取了一根洗衣棒，来到了方框内。只见他简简单单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双手自然垂下，放在腿两侧。看他站好，监督一按按钮，随着发球机灯光依次亮起，小球喷射而出。眼看发球机所发之球，离陆绘心口越来越近，他都没有举起手挥棒的意思。众人还在疑惑，只见小球越飞越慢，“啪嗒”一声，落在了陆绘身前四五尺外的地上，滚了两滚，不动了。

小球一个接着一个飞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落地。一开始每个球之后，还会停一弹指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慢慢射击变成连续不断；又渐渐变成一个球还没到达，后面的球就又飞出。可不论如何，那些球都掉落在陆绘面前四五尺的地方。地上一尺多方圆的地方，就这样被不断落下的球挤满了。

一同前来参选的人，看得牙根痒痒。我们手忙脚乱，你在干啥。没看到林小胖都跳起舞蹈了吗，我们都挥舞着洗衣棒。你倒好，看你这样子都快睡着了！正想着，看到陆绘张嘴打了个哈欠……

和他们不一样的是四位长老和观礼的嘉宾，他们面面相觑，但都没说话，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场内发球速度还在加快，渐渐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陆绘刚吧一个球压在了地上，接下来第二个球其实已经飞行过半的路程，第三个球已经飞出射球口。等陆绘把第二个球压在了地下，第三个球离他已经不超过三尺……

幸运的是，这个球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还好，不然次装伯伊就要失败了。最后一个球，在离他鼻子半尺的空中停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参选的人群中，发出了众人惋惜的叹息声。

“就这么希望我被砸吗？”陆绘嘴角抽了抽，心里不甘地想到。

小球慢慢后退，划了优美的弧线，最后还是落在了其他71个球的球堆中。“Nice，完美，强迫症治好了。”棍子挽了个棍花，然后将其放入原来的木箱子里，陆绘走回队伍。

接下来的过程已经乏善可称，陆绮使尽全力被击中五球，再后面的人都是三五个球不等。

这第三题完成，按理说本次选拔已经顺利结束，所有人都交卷了，只等最后结果。等待时间不长，所有人又回到了太和殿前广场。张长老将写着结果的卷轴交给席慕昔，由他来宣布。

最终结果为：“72陆绘、25王勃，62谢志远，58卢得清，93孙一绮，22赵明性，43林阁圳。上述七人暂定通过选拔，待通过面试无误之后，则为最终结果。”

陆绘心里想道：“还要有面试？族长可没提到过啊。”

宣布了成绩之后，悟灵派的本次选拔其实已经算结束了。长老们自然同仙门各位观礼前辈去休息和共进茶点。各位年轻道士择负责安排七名通过的“准师弟”们在偏殿休息，一些则是送未通过的参选青年们去“客堂”，让各郡管事带队之人把未中选个人领回。顺便公布中选七人名单，并与各家各郡，约好三年后再见。由此可见，其实面试不过是另有玄机。

……

在一旁偏殿，已经中选的七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吃着点心，各自介绍自己。分别是：陆绘，岐山郡陆家子弟；谢志远，岐山郡临渭县武馆联合推荐弟子；卢得清，岐山郡郡城卢家子弟；王勃，龙门郡太守之子；林阁圳，龙门郡商人林氏子弟；赵明性，晋山郡赵家子弟；孙一绮，壁国黄龙郡孙家女弟子，由悟灵派何益修执法长老推荐。

其中陆绘年纪是最小的才十四岁，可见其资质强悍，修炼前途远大，但又亲切乖巧。又有灵魂舞者林阁圳林小胖家传商人之交际能力，在其中烘托气氛，大家很快就熟悉起来，大家也就陆师弟、王师兄、孙师姐的先叫起来。

各自叙说自己在家族或郡城中脱颖而出，取得选拔的名额是如何不容易。进了悟灵派之后，今后基本就是要靠天赋。只要看本次比选天赋前几名的，基本都在这里就知道了。七人谈天说地，交流各自之前修炼和生活的趣事，渐渐已是华灯初上。用罢晚餐，又不知不觉间到了戌时。

七人正等得焦急，两位在入门选拔时候一直见到的青年道士来到他们所在偏殿。此时这两位师兄比白天见到时更亲切了几分，自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姓，却是悟灵派本代年轻弟子，席慕昔和景少臣。此时，各位仙门观礼前辈已然离去，庄园内只剩下悟灵派自家众人，可进行下一步的面试。

两位师兄带着七人，来到了太和殿，面试就在太和殿角落的一间房间。一个又一个，王勃、林阁圳他们都相继进去面试。每人的时间其实都不长，也就三五分钟。最后才轮到陆绘。

说到面试，作为一个大三学生来说，陆绘其实是非常关注的。面试这种形式的活动，若说是和大学生的生死存亡都密切相关，也绝非危言耸听。学校里毕业论文答辩，算是面试。临近毕业了要找工作，双方签约前要面试，特别是一些头部企业，说不定要两轮。踏入社会以后，这一辈子还有很多次找工作的面试等着自己。

陆绘其实已经在收集相关资料做准备。哪怕再不济，没吃过豕肉总见过豕跑。电视里选秀节目或达人秀什么的，其实也是一个差不多性质的面试。总而言之，就是竭尽所能展现自己，并扬长避短，来获取评委老师认同。却没有想到，自己准备了这么多，第一次面试却是在异世界。

进了房间，只见房间内摆放着五张矮桌，矮桌之后盘膝坐着五人，分别是悟灵派四大长老和陶小姐姐。正对五人的是一个圆座，也就是俗称的蒲团，不过这个圆座是棉布所制，看情况应该就是给被面试人的座位。

待陆绘在蒲团上坐好，就忍不住去看陶小姐姐，气氛略有些尴尬。还是张长老咳嗽一声，开始介绍面试人，分别是居中而坐的李明修，悟灵派传功长老；齐柏修，悟灵派内务长老；何益修，悟灵派执法长老；以及坐在边上的自己张齐修，悟灵派外务长老。最后介绍坐在另外一边最边上的陶小姐姐，只是简单地说是内门弟子，前来观礼外门选拔，并未介绍姓名。陆绘心道：“原来是自家仙门小姐姐，不是外面仙门的前辈，怪不得还没走。”

题目还是由张长老来出：“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修炼。”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种看似简单，但其实是最最难的，这个问题简直和人生的意义一样，是根本无解的。想吃饭就吃饭，想修炼就修炼，要问为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不过，现在是面试，各位评委老师还盯着自己，特别是左侧哪位目光灼灼，陆绘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四位长老：“……”）

没让评委们就等，陆绘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从九岁修行以来，也没有很多目的。但随着修炼，我渐渐喜欢上了变强的感觉，那时候我修炼目的就是：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让这地，再遮不住我心……但，这只是我以前的想法。

半个月前，我陆家举行祭祖并行秋狝之礼，游猎于岐山。没想到，恰逢岐山妖兽肆虐，屠我陆家九十余口，弟子也是侥幸坚持到最后，终于死里逃生。自此以后，我经常梦见妖兽舞动的利爪，扑向族人。所以若现在再问我为什么要修炼，那我的回答将会是：我要让这妖魔，再不能荼毒人间；要让甘甜微风，吹拂在山林河海；要让所有人类，在这世界自由自在！”

在走进这间偏殿，坐在各位评委老师之前，陆绘还在思考如何装……，额，表现自己。但这个“修炼的目的”，这么唯心的题目，原本是很难有漂亮的答案的。可这半个月来，陆槟在自己面前受创、扔剑、毙命的景象，经常在他的脑海出现。于是陆绘说着说着，就真情流露，借着这个题目，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陶小姐姐本来看他表演，有点忍不住笑。可后来也被他感染，内心由好笑，到沉重悲愤，又到慷慨激昂，随着他的起伏而波动。场内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头，看着陆绘又在往那里看去，张长老忍不住又咳嗽一声，说道：“目标非常远大，要达成还需努力修行。

第二题就比较简单了。换李明修长老问道：“你最喜欢什么武器，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其实是一道客观题。但你说没有标准答案嘛，却也不一定。你看，陶小姐姐都把她那裹着团金挼丝的剑都放在了桌子上。

陆绘也没有过多思考，就开口沉稳地答道：“若问武器的话，其实我觉得，各有千秋。”说着他瞟了一眼陶小姐姐，说实话，陶小姐姐长得真有点像赫本。

“但一定要我选一个喜欢的武器，我选择剑。”说着右手抚过坐下前，放在身边的乌沁铁陨石剑。

（四位长老：“……，你说武器就说武器，看陶师妹干啥。”）

“唯我九岁练武修行以来，一直使用剑作为武器，且容我简单说一下对剑这武器的浅见。

剑以其形直，映照着人正直不屈的品格，所谓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剑以其锋锐，代表着人奋进不止的性格，所谓剑锋引我斩破路，何敌可挡我前途？

剑以其置鞘，代表着人藏拙的一面，剑光自匿人莫知，一朝出鞘天下惊。

剑以其双刃，代表着人自省的一面，从来都是除身外妖易，除内心中贼难。出剑破敌从容回，回剑自斩心中魔。

剑以其简，所谓去繁复归平淡，合乎于道。故其他兵器皆称为术，唯剑可合道！”

陆绘一番论剑，把四位长老震惊了，陶小姐姐看他的眼神本来还算合理范畴，这下眼神渐渐就要超纲！

陆绘这一顿输出，拿出了以前熬夜发帖指战八方120%的功力。有诗赞曰：一贴飞出天地谙，一声“键来”鬼神惊；十指可退千万敌，人称论坛老杠精。

面试殿内被老杠精所震慑，雅雀无声。最后，还是张长老只能再一次咳嗽一声，评价道：“说得不错，那接下来是最后一题。”

齐柏修长老出题：“修炼不单单是本身境界、武器法宝的运用，还有不少辅修的手段，来提升自己境界不足或发挥出自己更强的能力，比如炼丹、炼器、阵法、傀儡、驭兽和符箓等。以你自身的想法，觉得自己可能更喜欢哪一样？”

陆绘想了想道：“以弟子功力之浅薄，自修行以来进展缓慢。加之我陆家也无甚条件，导致弟子实无力兼修其他辅修手段。”

（众长老欣然点头。陶小姐姐怒目，你们点头算什么意思？）

“只是我在习武过程中，觉得弓箭这种武器，用起来有些差劲，其构造实在不堪入目。可是问遍周围所有人，均告知弟子，自古以来弓就是这个样子。正所谓‘怨人不如自怨，求诸人不如求诸己。’所以，弟子只能自己动手，花费了两个时辰，按自我认知，重新设计了一把弓。后来在双原县徐家兵铺，一位徐大师替我把弓造了出来。只是这位徐大师，甚是喜爱这弓的设计，软语相求，更出重金，想要我授权许可他徐家按图造弓。

（四位长老：从第一题开始装到现在，差不多就可以了。）

弟子感念其造弓之恩，只能答应他了事。因此，齐长老问弟子更喜爱何种辅修手段，我的回答是，优先炼器。如学有余力，则再涉其他也不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