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睡觉不打呼
“本君以前确实有些法宝傍身，但是如今只剩斩鬼剑了。就算本君舍得，你也用不了，更何况此剑与我元神同化，无法分离。不如这样，我有些术法可以教你，太强的你学习需要时日，而且不一定能学会，就挑些简单的如何？”
学习大佬的术法，这几乎是所有修行之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事情。青蛇眼中闪烁着妒忌的目光，陆无言则是直接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钟爷，我觉得我脑子不是太笨。应该可以学会，还望您不吝赐教。”
看到陆无言信心十足，钟馗便开始抚须沉思。片刻之后，似是有了决定，跟着便试探的问道：“本君有一套起卦占卜之术，可测吉凶，之前也曾让你以此道维持生计，实在是合适的很！你想不想学？”
脑补了钟馗所说的术法之后，陆无言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推算彩票号码。但随后就进行了自我否定，因为他想起因果偿还一说。回到正常的思维模式，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很牛x的技能，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预测自己的祸福，这从根本上可以规避一些风险，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钟爷！我打个比方，比如说您发现了敌人的老巢，然后打算去砸场子。我呢，又算出此行九死一生，那咱们到时是去还是不去？”
钟馗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在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剑眉之后，才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正所谓听鼓听声，听话听音。陆无言一见钟馗的表情便知晓了答案。此刻，他的心中好像万马奔腾，偏偏不敢宣泄不满的情绪，最终只能选择腹诽。
这尼玛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吉凶要去，算出来也要去。那还算个球的卦？难道算好死期，然后提前预定棺材板吗？！
心里话毕竟只能用作吐槽，实际的问题还是需要用交流的方式解决。稍稍稳了稳心神，陆无言便面带笑容地说道：“钟爷！正所谓算命占卜，不如自己做主。更何况遇到危机之时，我算个卦啥的还不如逃命实惠，您说是不是？要不，换一个？”
钟馗闻言，默默点头以示赞同。跟着便继续言道：“那本君还有一套咒杀之术，可以念咒伤人，对付精怪亦是有效。”
听到可以咒杀精怪，陆无言顿时两眼放光，可没等他开口要求学习，却突听得钟馗接道：“不过此术法有些风险，若是你所咒杀之人法力强过你，那就会被反噬，到时你自己反倒容易受伤，甚至有可能丧命。”
这一次，陆无言终于无法忍耐了，盯着钟馗足足数十秒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得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钟爷！您让我一个战五渣和一群精怪比法力？有什么可比性吗？好听点那叫反噬，扎心点那就是自杀！您哪怕是整一个能同归于尽的呢！到时我也算是尽了力了！人家有的是背景，我就一个背影！您是憋着弄死我吗？别呀！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陆无言的一番言论直接逗乐了一旁的青蛇。只是碍于钟馗还在，它只能努力憋笑。
钟馗并未因陆无言的态度而恼怒，嘴角的笑容反而更加明显了。等到陆无言渐渐平复了情绪，方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如此，那就只剩下一种术法了！”
其实陆无言此时已经想要放弃了，但想到事关自己生命，便只能硬着头皮耐心听了下去。
“这门术法以前在你们人间很是盛行，只是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人会用或是已经用不出来了。”
钟馗故意吊起对方的胃口，陆无言则是毫无疑问的入了套，甚至连青蛇也是伸长了脖子，焦急的等待着。
“此术法就是你们人间所说的‘请神’！”
“请神？！”
陆无言与青蛇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像是对这个术法感到极为的震撼。
钟馗没有理会两者的情绪，依旧自顾自的解释道：“以前人间还有能者请神上身，不过大多是固定的。就比如供奉韦陀神者，因虔诚而得庇佑，能在危机之时请神上身，但现在已是没有了。究其原因有两点，一是术法所需得指诀和口诀已经基本失传了；第二便是天路堵塞之后，就很难请到仙家了！所以现在即便有人会请，那请的最多也就是一些鬼神或地府低级小差役，甚至有时会招惹一些游魂野鬼。”
听着钟馗的讲述，青蛇不住的点头，像是一个不断吸取知识的学子。陆无言则是恨不能赶紧找个笔做记录，可又怕一离开就错过什么。
“本君的这套请神之术是比较特殊的！因为本君对此术稍加了些改动，除了以口诀配合相应的指诀外，还需以符纸为媒介，从而让施术之人作为天地交汇的桥梁。当天地之气贯入自身，便可用元神为坐标，以阳寿为薪，请神上身！届时可根据自身承受的能力，发挥所请仙家的能力与法力。”
陆无言笑容渐渐凝固了，因为他听到了那句以阳寿为薪。从字面意思完全可以理解，可他终是抱了最后一丝希望，于是谨慎的问道：“钟爷，那个！用阳寿为薪是什么意思？”
钟馗知道对方比较在意此事，但似乎并不担心他拒绝。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是真诚，可在陆无言眼中却是格外瘆人。
“凡人动用仙法，自然是要有代价的。请神之时需顶无帽冠，因为要让你的三花聚顶。然后右脚踏地，用意是沟通地府做记。仙家上身，并非刻意取你寿元，只是你的肉身会难以承受仙家仙气，哪怕是鬼神，也会有阴气噬体。如此一来，你就需以寿为柴，催动你的阳火。具体多少，根据仙家级别和上身时间而定，还有就是仙家用你身体施展术法的级别。普通的可能只有几息，再高就是以日计。不过，你若应天而行，就是收拾了天地难容的妖物，那就可以积攒功德，功德是可以转化成阳寿的，具体兑换多少，则根据妖物等级而定！还有，日常行善积德，也可增加寿元！”
钟馗的解释不可谓不细，陆无言听完之后，则是立刻开始在心中做起了盘算，事关他的生死，自然也由不得他不慎之又慎。
我用阳寿请神，再用神力除妖，除妖可做功德，日常行善积德也算，再用此增加阳寿。听上去是不吃亏的，但我需要确保这是一加一等于二，最好是大于二的买卖！若是功德所兑换的阳寿不足以弥补请神的耗损，那就是属于慢性自杀了！不划算！可就眼下的情况而言，这种术法是性价比最高的了。起码能保命，总比去送人头好……
钟馗望着依旧在犹豫的陆无言，见对方迟迟未作决定，他也不愿催促，索性坐了下来，再将酒水打开，独自喝了起来。
陆无言几经思量，可依旧难以抉择。当他将目光投向正在独饮的钟馗之时，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之中。就如同一个饥饿的人，突然有人给出了两块难以下咽的树皮，之后再拿出一个满是沙子的窝头！相较之下，自然是窝头更香……
“钟爷，我终于明白之前您的笑容是何用意了。你这是挖坑让我跳，还让我跳的心甘情愿。我不能说您太过阴险老辣，只能怨自己过于年轻啊。”
钟馗闻言依旧笑而不语，可一旁的青蛇确是如同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着一个凡人和一个曾经的神君打着哑谜，它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行吧！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就不选择了！正所谓生活就像强x，我反抗不了，索性就享受！您说吧，怎么学？”
陆无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言语让钟馗很满意，他需要陆无言有这种无惧无畏的精神，因为今后的战斗将是残酷的。
“口诀与指诀好说，稍后就可教给你。你只需要记住并且勤加练习即可，只要不出错便无大碍，练习则是为了让你能够熟练使用，毕竟与精怪的战斗，晚一秒就可能结束一切了。如今当务之急，是教会你制符，这制作请神符，才是最难的环节。”
自认四肢协调的陆无言丝毫没有将制符一事放在心上。可直到亲眼见了钟馗所画的符，才觉得头大如斗，同时彻底明白了鬼画符一词的由来。
“钟爷！您说这符上的是字吧，我看不懂！说是画呢，我又没见过！我自觉临摹照抄是一个学渣的必备技能了，而且我也光荣的拥有这项技能。可我现在发现这项技能在您这儿完全无用武之地啊！抄我都抄不会啊！”
钟馗将符纸直接塞到了陆无言怀中，跟着便再次开始独饮。待到几口酒水下肚，方才不急不缓的笑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若这符简单易学，那不是人人都可请神了？你要知道，你请神之后所做的事情是有因果的，而承受因果的不只是你，自然也有被你请的神明。倘若有人请神作奸犯科，你让神情何以堪。当然，神明有判断，会规避作恶，可若是请的是个恶神鬼怪呢？那可是正中对方下怀，届时荼毒的是生灵。所以，从根上就要做好预防。你也切记，此法不得传人，不然……”
陆无言不等钟馗说完，立刻示意自己明白，同时表示自己没有教授他人的能耐，因为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学会。
“你好自为之吧，本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可以早些休息。哦，本君明日想去先前所说那猫妖失踪之处，希望你带路！”
原本还在欣慰对方在意自己的作息，可得知明天就可能要犯险，陆无言顿时睡意全无了，此时他觉得唯一靠谱的只有练习，同时他怀疑钟馗是故意的……
见钟馗回房休息，青蛇同情的看了陆无言一眼。当陆无言与它四目相对之时，它立刻温柔的说道：“你是叫陆无言是吧？真君说了，我享用了你的供奉，自然是承了你的恩！你放心吧，你只管好好练习，我睡觉不打呼。”
青蛇言罢，也化作青烟回到了瓷瓶之中，最终只留下懵逼的陆无言一人。此刻，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无语，甚至开始笃定，所谓的神和精怪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