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取消旗银!废除满汉不通婚!
“皇上不杀了此人?”宜妃气的咬牙,脸蛋现在都白着,拍着良心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皇上若是出事,臣妾也没法活了。”
曹亢喜哈哈一笑,捏了捏宜妃的玉手。
他相信这句话是真心的,刚才宜妃吓得都要哭了,可比朱云巧还紧张呢。
朱云巧沉默的看了眼吕留良,小声道:“臣妾听说过此人,风骨绝佳,铮铮铁骨,绝不士清,逍遥山水之间。皇上,臣妾看他未必想要刺杀皇上,大概是听说皇上来了,靠近看看。结果没想到,皇上你竟然让他上前。”
曹亢喜脸一黑,心说还怪朕了?
不过却也听懂了朱云巧的暗示,缓缓点头:“放心,朕不是弑杀之人。”
吕留良谁啊?很有名吗?
曹亢喜目光茫然,只恨读书少。
回到苏州城天已经黑了下来,满城却还不少人家亮着灯,门口挂着白幡,屋子里却隐隐有笑声传来。曹亢喜只是看了一眼,就嘴角含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吕留良被马尔泰压着,一路上懊恼不跌,不断呐呐呐自语:“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天赐良机……”
进了府邸,一路上戒备森严。
吕留良又懊恼失落:“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了。”
他被马尔泰带到一座大厅,曹亢喜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下方是朱云巧和宜妃分列两边。吕留良昂首挺胸的站着,直视曹亢喜。
曹亢喜无奈,挥了挥手:“尔等下去,关上门不得靠近。”
马尔泰心中一惊:“皇上三思。”
曹亢喜瞪眼:“朕年富力强,有了准备,还害怕一老者吗?下去吧,莫要担心。”
“奴才遵旨。”
马尔泰满脸纠结,带着人退出去,关上门之后,也没敢走太远。真康希出事,算是给了马尔泰教训,这个皇帝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了。
大厅中闪烁着烛光,吕留良扭头看了看大门,然后目视曹亢喜:“倒是有些胆略。”
“努尔哈赤是王八蛋。”
吕留良一呆,随即目光鄙夷的看着曹亢喜:“蛮夷就是蛮夷,哪怕坐拥天下,也不知礼数,自己祖宗都骂。”
曹亢喜脸黑,急眼了:“谁祖宗,谁祖宗了,你咋骂人呢?”
随即压低声音:“吕留良,朕是汉人,是假皇帝。真康希已经被朕给弄死了,朕懒得跟你打机锋,这就是实话。若非看你风骨,朕绝不会告诉你这些。”
吕留良有些懵逼:“休要哄骗于我。”
“朕都搞青龙旗了,朕还霸占了苏州,还抄家那么多为非作歹的地主,真康希能这么干吗?”
“背主之奴,你做这些,只是想要小恩小惠取悦汉官罢了。让他们好有借口放下心中矜持,为你禽兽王朝卖命。吕留良虽然年迈,但是脑子还没糊涂,不会被你小恩小惠蒙骗。”
曹亢喜听的目瞪口呆:“朕这都不能证明自己?”
朱云巧劝说:“吕先生,家父朱国治,想来你听说过。”
“呸,卑颜屈膝之贼,休要污老夫耳孔。还有你,卿本佳人,奈何侍奉蛮夷,你不恶心?”
朱云巧气的脸色铁青。
吕留良高扬脖子:“老夫绝不投降,只求速死。老夫若是侍奉与你,那天下人如何看老夫?还心存反心的志士如何看老夫?岂不是人人失望,丢掉这一口最后的气节?狗皇帝,要杀就杀,老夫求死。”
曹亢喜抓了抓光光的额头,心中烦闷。朱云巧咬了咬唇瓣,美目气恼:“本宫……”
“姐姐且慢。”宜妃娘娘嘴角含笑的站起身,盈盈对着朱云巧一拜,眉飞色舞,神情得意:“皇上,臣妾有话说。”
“你说。”曹亢喜闷闷的摆了摆手。
宜妃扭过头,看着吕留良笑道:“吕先生是不相信皇上的话?”
吕留良傲娇的仰起头看着屋顶。
宜妃叹息:“吕先生当听说了,皇上前几天杀了不少八旗子弟,如此你多少应该相信一些吧?”
吕留良闻言迟疑一下,却并不开口。
“本宫觉得,吕先生可隐姓埋名,留在皇上身边。自己看,自己听,自己想。相信不出几日,吕先生定然会明白皇上的真正身份了。”
“实话说吧,本宫随着康希出宫,一路来到杭州,微服私访。却被皇上所禽,如今已经跟了皇上。皇上允诺,让本宫组建玄武旗,想来吕先生也听过一些消息。”
“试问,若是大清康希,岂会将军权轻易送人?吕先生觉得,本宫说的话是否有道理?”
吕留良陷入沉思,接着惊疑不定的看着曹亢喜:“你若要证明自己,现在起兵反清,老夫就信你。若你为真,老夫愿意以死谢罪。”
宜妃轻笑:“先生读书读坏了脑子吗?皇上手中唯有青龙旗一军,不足万人。火枪不齐,火炮更是只有三门老炮。现在反清,不说京城京营,就是各地汉官看到有人造反,恐怕都会急冲冲的冲过来平叛了。”
“先生莫非忘记了我大清如何得的天下?那可是你们汉人帮忙打下来的。”
“先生莫非又忘记了,三藩如何覆灭的?也是被你汉人给剿灭的。”
吕留良面红耳赤:“彼辈毫无风骨,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若是孔圣知晓,定然会唾骂彼辈。”
宜妃语气缓和,屈膝一礼:“皇上敬重先生,哪怕先生行刺,皇上冒着暴漏的风险也想要保住先生性命。先生熟读诗书,皇上今后定然会问询军国大事,这横扫天下还需要先生出谋划策。”
“先生一心求死,难道活着比一死更容易吗?先生不如听本宫的,隐姓埋名先看着,先生也不想错过这唯一重整乾坤的机会吧?这也是先生一生夙愿吧?”
“吕先生觉得本宫建议如何?若您答应,本宫保证以晚辈之礼恭敬以待。”
说着又是屈膝一礼,温柔大方,终于让吕留良冷静下来。吕留良又惊疑不定的看了眼康希,随即目光复杂,落在宜妃身上。他微微抱拳,叹息道:“当年你们鞑子用女人劝降二臣洪承畴,如今宜妃娘娘是要效仿吗?”
宜妃俏脸一冷:“本宫只是讲道理,可学不来她那一套,本宫一心在皇上身上,您老这可是大不敬。”
吕留良吹起胡子:“胡说什么,虽然你是鞑子,可也是一国贵妃,老夫自然尊敬,岂能不知礼数?罢了,能活着谁愿意死,真正铁骨铮铮的早就战死沙场了。老夫这苟延残喘之辈,就苟且几日又如何?”
宜妃大喜,屈膝道:“本宫出身八旗,自幼教导的是伺候人的礼数。但是本宫还是想要读书的,老先生饱读诗书,可愿教导本宫?今后本宫执父女之礼,定然多加孝敬,还请老先生成全。”
吕留良瞪眼:“以后再说。”
曹亢喜看自己女人低声下气的,都忍不住气笑了:“把你爹带下去,懒得看他。”
宜妃笑的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小桃红……”
……
秀楼,朱云巧坐在梳妆镜前,目光复杂:“想不到宜妃竟然还如此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皇上有如此贤内助,很开心吧?”
曹亢喜躺在床上,无聊的点头:“是啊,朕早知道她巧舌如簧,当然开心。”
朱云巧嘟嘴,闷闷不乐,不说话了。
曹亢喜一拍脑袋,爬起来走到身后,推开坠儿,搂住朱云巧笑道:“你怎么还吃醋了?要朕哄你啊?”
“臣妾哪敢,免得有人说臣妾恃宠而骄,今时不同往日啊。”
“来,抱抱。”
曹亢喜没脸没皮的张开双臂,朱云巧看着琉璃镜子中的曹亢喜,顿时闹个大红脸,低着头糯糯说:“皇上要抱就抱,臣妾还能拦着你?”
“不行,朕要你主动抱。”曹亢喜霸道的瞪眼,女人生气了,严重影响日常质量。
朱云巧红着脸起身,结果还没转过身呢,曹亢喜哈哈一笑,就坐在了朱云巧坐过的凳子上,还温热呢。
大手一把抱住朱云巧的腰肢,往后一拉。
“哎呀。”朱云巧娇呼一声,却没坐下,曹亢喜坏笑:“坠儿,帮你家娘娘去除武装,好爱妃,慢慢坐下来。”
秋高气爽,杂草也茂盛起来,长得郁郁葱葱,连狭窄小路都给挤压的看不见了。天气渐冷,还没到凌晨时分呢,杂草上就挂满了寒霜。
坠儿带着一群丫鬟,收拾好了之后,端着盆子下去。
看到自家娘娘脸蛋红润,嘴角带笑,坠儿开心的熄了灯,关了门。
曹亢喜扶着碗,搂着朱云巧在怀里:“不生气了吧?”
“皇上……”朱云巧害羞的撅了撅。
有时候夫妻感情就是这样,日常生活哪没有矛盾的?就跟下水道似得,偶尔有些脏东西就给堵上了,通了就好,流水就哗啦啦的,很是通透。
“朕打算给八旗那些小寡妇,举办一个集体婚礼,爱妃觉得如何?”
朱云巧闭着眼,享受着愉悦的后劲:“皇上圣明,如此就可拉近两方关系,彼此了解。臣妾刚好要赐婚张大胆,不如到时候一起举办。”
“你身边的丫鬟?”
“皇上放心。”朱云巧扭过身来,面对面的看着曹亢喜,玉指捏了捏曹亢喜的下巴:“是没有伺候过皇上的丫鬟,不过倒也端庄,跟着臣妾读过书,很乖巧。想来,不至于委屈了张大胆吧?实在不行,臣妾收她当义妹。”
“爱妃看着做就好,朕困了,睡觉。”
“嗯。”
朱云巧趴在曹亢喜怀里,曹亢喜无法扶碗,只好扶着后屯。
在宜妃那边狂野,在朱云巧这里,曹亢喜倒是心中宁静,不知不觉就入睡了。
吕留良休息一夜,除去了镣铐,让他苍老的身体恢复了轻松。吃过早饭,吕留良就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起来。刚走几步,就看到宜妃娘娘带着小桃红优雅走来。
远远的看到吕留良,宜妃就快走几步,屈膝行礼:“先生早安。”
吕留良脸色紧绷,有些不耐。可看宜妃娘娘满脸前辈,笑吟吟的很是尊敬,他又有些放不开面子,对一个女人发火。于是就恩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抱拳:“见过娘娘。”
宜妃欣喜:“皇上昨日……”
“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宜妃也松了口气:“那本宫执弟子之礼如何?”
吕留良脸色变换,忽然目光茫然起来:“你们昨天说的是真的?”
宜妃好奇了:“老先生怎么又相信了?”
吕留良道:“昨夜老夫思考一夜,若非你们说的是真的,你又何必屈尊降贵的礼敬老夫?老夫虽然有些名声,断然不至于让娘娘如此。唯有一个解释,娘娘心中不安,想要拉拢人心。”
宜妃苦笑:“老先生聪慧,本宫确实心中不安。说实话,皇上对本宫也很喜爱,但是本宫到底是八旗出身。如今皇上需要本宫,自然疼爱有加。若有一日皇上扫平天下,手下人员复杂,若有仇视八旗之辈得到重用,本宫恐怕会难以善终。”
“若有老先生护持,相信也能消弭一下满汉仇恨,最不济也能不让彼辈仇视本宫。”
“老先生,本宫没有说假话,本宫为了自己和将来的孩子,也会多多礼敬,还请先生不要多想。”
吕留良喃喃自语:“难道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了?做梦都梦不到啊?这鞑子皇帝怎么就这么容易被顶替呢?吴三桂都做不到事就这么被做成了?”
宜妃眨巴一下眼睛:“机缘巧合,老先生若想知道,本宫就详细说说?”
吕留良吃过午饭,告别宜妃娘娘,背着手在丫鬟的带领下,再次在朱家府邸游走观察起来。听了宜妃娘娘的解释,吕留良只感觉荒唐无比,他仇恨的鞑子皇帝,就这么被解决了?
一连三天,曹亢喜也没召见吕留良。
吕留良也一直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脑子去思考。
崭新的青龙旗确实是朱云巧的麾下,而朱云巧是青龙旗旗主。整个苏州已经被青龙旗完全控制起来,各地官员正在前来苏州城接受觐见。
驻地八旗被整编,绿营被整编,再加上吕留良亲身经历的那些抄家分地事件,吕留良已经相信了曹亢喜的身份了。他忍不住心中振奋无比,时常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吕留良却没有主动求见曹亢喜,他想要再看看曹亢喜接下来的举动。
万一狗鞑子合起伙来哄骗我老人家怎么办?
这年头不讲武德的小年轻太多了。
“吕先生,皇上召见。”
吕留良这天刚吃完饭,张大胆就满脸笑容的前来传话。吕留良也跟曹亢喜身边的人有些熟悉了,见张大胆嘴角含笑,忍不住打趣道:“张将军满脸喜色,莫非是有好事?”
张大胆绷着脸:“先生去了就知道了。”
嘿,还保密。
吕留良跟着张大胆来到议事厅,进了门,就见曹亢喜坐在上方,左右两边是朱云巧和宜妃娘娘。还有一个凳子,坐着个手抓龙头拐杖一身耀眼忠勇服侍不认识的老太婆。下面跪了一地,朱国治,哈六同、马尔泰、曹寅……
吕留良嘴角一抽,这跪着回话的画面,太我大清了。
迟疑一下,吕留良抱拳行礼:“见过尊驾。”
曹亢喜点了点头,也没赐座,免得麾下文武不满:“今日有一件大事,想必爱卿也都听说了。前几日朕怜惜八旗生活不易,菊花老夫人奏请,让朕打造织布机赐予满城百姓。朕准了,不过送织布机的时候,青龙旗将士却跟八旗的寡妇们发生了一些不可说的事情……”
曹亢喜说到这里,微微沉吟一下,看着下方:“诸位爱卿,此事若是传开,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我大清男儿,恐怕人人自危,不敢接近满城八旗寡妇。影响太大了,很不合适。”
“菊花老夫人奏请,刚好云妃要赐婚张爱卿,不如让朕直接下旨,集体赐婚,集体筹备婚礼。以来能节约一些,而来也能与民同乐,诸位觉得如何啊?”
曹寅和朱国治带头,这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当即高喊:“皇上圣明,咱大清再苦不能苦了八旗的寡妇,八旗可是我大清的根基。为了根基,只能苦一苦青龙旗将士了。”
吕留良目瞪口呆,心说我大清果然是虎狼之国,寡妇的事还在朝堂上议论?这合适吗?
苏拉玛菊花起身跪地:“奴才代八旗寡妇,谢皇上恩典。皇上,奴才还有话说,我大清对奴才颇为厚待,但是却也养的八旗子弟一个个贪图享乐,忘记了我大清先祖的勤俭节约之风,吃苦耐劳之能。奴才建议,取消旗银,让八旗找回先辈荣光。”
“另外,我八旗入关多年,人口不增反而还有些减少。奴才心生忧虑,思来想去,都是满汉不通婚的错,奴才建议,请皇上下旨,取消满汉不通婚此陋习,稳固我大清根本。”
吕留良听的浑身一个激灵,在他看来,青龙旗大多是汉人出身,如今却娶了八旗的寡妇,他本来没明白过来。此刻听到苏拉玛菊花的取消旗银,又废除满汉不通婚。
吕留良一下子回过味来,深深地看了眼曹亢喜:这是要让满汉融为一体啊。
身为读书人,吕留良自然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