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确定心意
冰雪舞悄然回了寂沕的寝殿，她给自己的伤口换了药，又重新拢起头发。
万事俱备，只待午夜时分的到来。
“哥？哥！你去哪了呀，怎么才回来！”
血筝灵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正瞧见血逸幽有些失神地往这边走。
血筝灵很少见他如此神情，心中一急险些哭出来。
她扑过去拉住血逸幽：“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哥你别吓我啊！”
血逸幽听到妹妹的声音缓缓回过神来，他摇头：“没事，哥没事。”
“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昨日是你的生辰，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这几年一直如此，一到生辰就跑出去喝闷酒不回来，我甚至连一句生辰快乐都来不及与你说！你知道我为了等你一夜未睡是什么滋味吗！”
“对不起。”
血筝灵蓦然止住，抬眼看到哥哥眼中的疲倦和落寞。
血筝灵哭出声来，上前一步撞进那方单薄却安心的胸膛。
“哥......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你不要道歉，你为了我们这么累，我不该责怪你，是筝灵太任性了......”
血逸幽搂住她，不久前，也有一个少女无助地哭过，痛恨这不公的命运。
血逸幽看着幽深夜空，轻语道：“筝灵，我找到了，真的是她。”
“谁？你、你的意思是说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现在你接触的这个？”
血逸幽闭上眼：“虽然她没有当年的信物，也不记得我是谁，但的确是她。”
血筝灵虽意外，但却在意料之中：“哥，其实我之前就猜到了一部分，如果说你一开始是为了利用而接近，但后来当你怀疑她的身份时就已经动摇了，也许你自己还处于困顿，但旁人却看得清楚。哥，你承认吧，你在意她，你心里已经有她了，并且从始至终，不管是小时候的，还是现在的，都是她，你喜欢她。”
血逸幽被这一句你喜欢她震住了：“我、我喜欢......我喜欢她......”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血怀谞的声音：“十四弟，小妹，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血筝灵回头，忙道：“二哥，你快来帮帮我哥。”
血怀谞沉声安慰：“别急，先告诉二哥发生什么了？”
血筝灵把事情大概说了说，血怀谞也是一脸讶然。
血逸幽在血族信任的人没几个，知道他过往的更是少之又少，血怀谞算一个，所以他很明白血逸幽和那小女孩的感情。
血怀谞走过去拍了拍血逸幽的肩膀，血逸幽惘然抬头，低低唤道：“二哥。”
声音暗哑，不复常日清朗。
血怀谞轻叹：“十四弟，何苦折磨自己？”
“二哥，我一直在幻想与她重逢的那一日，可现实却如此不如意，她不记得我了，而我也不敢提及曾经的约定了。我控制不住接近她，控制不住我对她的情感，可我，拿什么喜欢她......”
“拿你的真心，没人可以逼你，你更不要逼迫自己，既然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已经错过太久，如今命运让你们重逢，再犹豫你日后定会遗憾的。十四弟，去为自己争取一次吧，我们都会支持祝福你的。”
血逸幽眼中紊乱的波动渐渐平复下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二哥，谢谢你。”
“不要谢我，你要谢你自己能勇敢地踏出这一步。在这深宫已是不幸，就不要再错过爱的人了。我知道过程一定会艰辛不易，但如果相爱，就去共同克服吧。”
远处的血皇殿上空爆出一朵血色的烟花，锋利的嗡鸣传遍血宫。
“父皇发了信号，我们该出发了。此次行动由父皇亲自布阵，但还是要小心。”
“二哥，去了里面要麻烦你帮我多照顾一下筝灵，我可能......”
“你要去找她？”“嗯，这次血族动真格，我担心她。”
“那便去吧，你二哥再没用，还是可以护住筝灵的。”
“雪舞来了。”大长老站在集合地点笑吟吟地招呼着冰雪舞。“怎么来得这般早？”
“待不住就提前过来了，况且大长老可是许诺过有东西要给我的。”“自然记得，来，这个给你。”
冰雪舞接过，是一柄匕首。
银白的鞘身，波浪形刀柄，抽出一看，刀刃竟不是金属或稀有材料做的，而是有一种光滑又锋锐的骨质感。
“这匕首用什么做的？怎么感觉和寻常匕首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你可还记得梼杌？”“梼杌？梼杌！”
冰雪舞猛地瞪大眼睛，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这难道是......”
“不错，正是用那日被你砍断的梼杌獠牙所制，前些日子才将上面的煞气尽数除尽。我想着你身上贴身的武器不多，便锻造成了匕首，这次任务你挂在腰带上随身带着吧。”
冰雪舞收好匕首没做声，半响才道：“大长老，你对我真好。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这般好？”
大长老眼神微黯了一瞬：“傻丫头，我......”
“啊！雪舞你怎么来得比我们还早！”
一声高喊，盖住了大长老耳语般的声音。
冰雪舞没能听到大长老的话，她拧了拧眉，转头看去，是光羽辰他们来了。
大长老笑了笑，恢复常态：“这次是你们晚了一步，装备可都齐全了？”
“就等着这次挑战呢，早就准备好了。”
“你们不要轻看这次任务，血皇虽然不出面但会在暗中控制，我与其他几位长老会和你们一同前往，但因为限制无法进入，生死只能靠你们自己。每个分院都派了十人，可寂沕只有你们几个，只能全员出动，所以为了防止有闪失，最好不要分开，尽可能在一起行动。”
众人听出了大长老话语中的凝重，脸上的笑容都收了回去，他们郑重点头：“大长老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自己。”
不多时所有人到齐了，大长老带他们来到霖犀议事主殿的一间暗室，那里本无奇特之处，但却连着......
“时空乱流？！”
众人看到暗室尽头不是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空间漩涡。
那波动，是时空乱流才有的。
“时空乱流不是彼岸石那里才有，这里怎么也会有？”
“这是我们院长几年前开辟出来的分流，一直没有启用过。”
冰雪舞扫了一圈，发现其他分院长都在和自家分院的学员讲些什么，神色竟皆有紧张。
再仔细一看，学员里大部分人她没有一点印象，全是生面孔。
她低声问大长老：“这次出动的学员怎么没见过？”
“应该是他们分院只让有经验的老生和个别成绩较好的新生来了。你们比较吃亏，皆是新生，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好在都是分院选举出来的佼佼者。”
“那些分院长也要进去？”“不，这次长老出动较多，所以除了你之外他们都要留下来镇守学院。”
见分院长交代的话说完了，大长老又道：“秋长老和雷长老先进，其余人跟在后面，我来殿后。时空乱流不稳定，遇情况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来处理，听明白了？”
“明白了。”“出发。”
所有人依次进了时空乱流，而寂沕的人则是在大长老的示意下最后进入。
时空乱流果真很乱，无数光速摩擦生成的电流从他们身旁划过。
他们稳住身形，谨慎前进，好在有大长老护着，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很快打头的秋、雷长老向右一拐，冲出了时空乱流范围，所有人随之冲了出去。
接二连三的闷响，他们重重踏在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
冰雪舞拍了拍手站起来，发现正处于一处荒芜草地。
“大长老，这里便是？”“正是这里。”“这里一览无余，血族会在这采取行动？”
“不，这上面只是障眼法。你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在你们脚下。这下面，有一座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