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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宋金花婚前焦虑

用午膳的地方是唐可儿倾力推荐的,已经订好雅间位置,据说那回她年礼里送的牛乳茶也是在这家酒楼买的。容枝意下马车往酒楼招牌上望了一眼:“额…这两个弧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是悠悠,店家小娘子的闺名。”唐可儿正给她解释,那传闻里的店家小娘子已出来笑脸相迎了,她立马招招手:“悠悠!我带着几位朋友来给你捧场了!”

李悠悠心想,她这穿越一年帮她这个屠户爹卖了一年的肉,好不容易攒钱开了个火锅店也没什么生意,可自从遇上这位唐姑娘,店里生意越来越火热不说,今日竟还遇上真正的贵人了!本来她还能当唐姑娘是在吹牛,可如今谢少尹就站在她面前呐!谢少尹那是何等人物!

李悠悠回过神朝众人行礼,唐可儿笑着道好,眼神往后一探,高喊了一声:“老李!”

容枝意就见一格外粗壮的男子拄着拐又是跳又是跑的迎了出来:“小唐娘子!”

二人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笑着打招呼,唐可儿问他腿脚如今怎样了,那老李又问她婚事可定下了?容枝意不由得给唐可儿竖个大拇指。长安这街头到巷尾,估计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跟年长这么多的屠户都能做朋友,贵女里真就独她一人。这么想来,可儿做太子妃对表哥也是挺有助益的?

“定下了定下了!”唐可儿走到赵谚身边拉他介绍给老李认识,“这就是我未来夫君,赵谚,你喊他阿谚就成。”

“阿谚,这位是当初在东市上卖肉的李屠户,他家的肉可是全长安最新鲜的!我那时写《长安美食榜》时,有一年,李家肉铺还曾是榜首呢!”

李屠户一听真是传闻里当朝太子的名讳,拐杖一丢便想跪下行礼,赵谚自然拦下了:“您既是可儿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无须行此大礼。”

那头在讲话,李悠悠则看向了立在一旁的容枝意、宋嘉夕和赵谰。小说果真是来源于生活,这一个个漂亮精致的跟小说里描绘的贵女一模一样,气质也是那些女明星女爱豆求不来的。还有身旁站着的郎君,唐娘子方才介绍的郢王世子,这身材样貌,传说中灵魂不羁的鲜衣怒马少年郎也不过如此吧!!若不是看他二人形容亲密,她这声老公真的就要喊出口了。说来也可惜,想当年她穿越的时候也不是没奢求过整个贵女当当,可没想到自己命里就是打工命,竟然穿越了还要来上班!

“李娘子,”面前小娘子打断了她的神游,“不如让我们先进去吧?”

“哦!好!”该死的,她怎么真让几个贵人在门口吹这么久的冷风啊!

一楼大厅内用膳的人不少,围着个暖锅吃得热火朝天,里头的装饰也奇怪,印象里长安没有一间酒楼是这样的装饰,但更奇怪的是那个招牌:“李娘子,你们招牌上的那两个弧是什么?可儿说是你的名字。”

李悠悠心想,早知不写什么英文字母了,画两个圆也好,从开业到现在,每一个进来的都要问UU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西方国度的文字,翻译过来就是民女的名字。”她只能这样答道。

“喔…”容枝意恍然,“李娘子还去过西方的国度?那里长什么样?”

她虽没出过国,不过作为一个领先大瑒一千多年的现代社会白领,这惑还是能解的:“那儿的人生得比大瑒人更高大,头发天生就是黄的,皮肤天生就是白的,眼珠子都是绿色蓝色的。不过比起我们大瑒,落后不少就是了。”

“胡人里也有不少黄头发的小娘子,我每回见到都觉得好看,”容枝意抬头问赵珩,“你见过吗?金发碧眼的他乡人。”

赵珩还真见过,回忆道:“我记得有前两年,鸿胪寺招待过几位外宾,其中有个小娘子,据说是哪一国的公主,便是金发碧眼的,诶,谰儿,那时她跟你在一块儿玩了好几日,你记不记得她叫什么?”

“我记得!”赵谰一听这人眼睛都发光了,“她叫夏娜!眼睛是蓝色,跟宝石似的。”

“当真?”容枝意最喜欢漂亮的小娘子了,瞬间来了兴趣,“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见见她。”

他们刚坐下一会儿,唐可儿便牵着张雨薇进来了,赵谚和赵谦跟在身后,宋嘉夕抬眸看了眼,忽然问她:“你这嘴怎的肿了?”

在场之人除了不知实情的,皆是一愣,唐可儿脸通红,像熟透了的蜜桃:“我方才…不小心,磕…”

赵家人向来脸皮厚,赵谚脸色都没变,扶着她坐下,一本正经地说:“是她贪嘴,误食了辛辣之物。”

“我瞧瞧?”张雨薇信了,颇为担心,“到底吃了什么,可别是吃坏了,怎的肿成这样。”

贪嘴…误食…辛辣之物是什么,表哥吗?容枝意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脚指头都缩起来了。

好在问过唐可儿没有不舒服,李悠悠就敲门进来上菜了,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去了与寻常不大一样的暖锅上,唐可儿这一劫是渡过去了。

“这锅怎的一红一白呢?”就连赵谰这样养尊处优的公主都没见过这样的锅子。

李悠悠笑道:“这叫鸳鸯锅,唐娘子说您几位中有能食辛辣的,也有半分辣都沾不得的,民女便向她推荐了鸳鸯锅,这红色的是辣锅,里面加了捣成汁水的茱萸、金贵的胡椒。白色的这边是鸡汤猪肚锅,清香浓郁,最是滋补。”

“还有给各位贵人准备的珍珠牛乳茶。”李悠悠一一端上,她穿越来第一日最想念的便是这一口奶茶,可如今又没有什么奶精奶粉的,只能自己找些替代材料做了,味道虽比各大网红奶茶店差了不少,但好歹健康,也能一解相思之苦了,她就不信大瑒人民不爱喝。

“珍珠?珍珠也能吃么?”赵谦惊呆了,“那这一杯得多卖多少两银子?”

张雨薇收到过唐可儿的年礼,早就喝过了:“我就说你傻吧,怎可能用真的珍珠,不得噎死?只是形似而已。”

容枝意总觉得她二人的相处格外有趣,雨薇对着旁人都是恭敬有礼,怎的对上赵谦,说话都这方式都变了。偏生赵谦自个半分气都没有,要是她这样埋汰他,定要被他好说歹说教育一通。可眼见着他朝张雨薇傻笑:“是吗?那我一定要尝尝了!”

容枝意和赵谰无奈对视了一眼,三表哥也是栽在人身上了。

牛乳茶一如既往的好喝,据说里面的珍珠也有不同的,容枝意这杯是黑色的,赵珩那杯有三个颜色,比她的还要软糯。正巧赵珩不喜甜食,两杯牛乳茶就这样下了容枝意的肚子,暖锅没吃几口,喝饮子喝饱了,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暗叹: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宋嘉夕和谢泽旭的婚事定在过几日的上元佳节,在场几人作为亲友都要去捧场,特别是赵谰,平日里很少见这样喜庆的场面,听教养姑姑们说了些亲迎的习俗,在排兵布阵的。

容枝意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桌半是接亲的,半是送亲的,狭路相逢啊!赶紧撺掇唐可儿干坏事:“你多叫些人来,把宋府堵个严实,要让他们知道,想娶长安第一才女,没那么容易!”

“那日上街,听见好些小娘子们围坐在一块儿探讨,如何在上元节阻止谢少尹大婚,连兵法都用上了,我看都不用我找人堵,有的是人帮咱们。”唐可儿说完后一想,这些好像都是拜他所赐吧?当真是功不可没!

“真有此事?”宋嘉夕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她们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看谢泽旭的眼神都有些耐人寻味了起来,“我真是不明白,她们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殊不知谢少尹答得极为老成:“自是容貌与气度。”

这对也好笑!容枝意嚼着赵珩喂的肉块看戏,嘉夕何等才华,但凡能说出口的事,她都能给你辩个一二三四五的,可遇上冰山美男谢泽旭,半句话便能将她打个无语凝噎。她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二人日后该如何相处啊?嘉夕岂不是要被他活活气死?

“可儿提醒我了,阿旭大婚那日定然人多,到时恐怕车马都要堵得走不动道,得提前安排好人手去疏通才是。”赵谚这关注点跟常人总是不太一样。

赵珩这头忙着给好似断了手的容枝意疯狂投喂,那头还兼顾着赵谚的任务:“好,我让人去办。”堪称全场最忙的郎君了。

至于全场最舒服,连手都不用抬的小娘子,还在想些鬼主意:“谢少尹,你那催妆诗做了几首了?没个二十首我可不放嘉夕走。”

“二十算什么?意儿太小瞧咱们谢少尹了,”赵谦接过话,“他三十首都做完了,早拿给我们鉴赏过了。”

张雨薇反驳他:“多有什么用。这又不是单看数量的事,毕竟娶的是长安第一才女,多而不精可不行,我已与谰儿约好,到时站在门外替嘉夕把关。”

赵谦一脸你说得好你真厉害的神情,让赵珩简直没眼看:“这我就要为阿旭说两句了,你们可不能因他容貌出众,忘记他是年仅十七就一举高中的探花郎啊,论诗赋可是一等一的。”

谢泽旭是六年前那届科举的探花郎,容枝意至今都记得当时被唐可儿拉去看新科进士打马游街的场景,因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加上个头又小,刚挤进去几人就被冲散了,连照水都不见了,如何找都找不到,正不知所措想哇哇大哭时,还好碰上了同样在看热闹的赵珩。

所以,让谢泽旭容颜轰动整个长安,至今都被称为天神降临的游街,容枝意压根一眼都没瞧见。只记得那日赵珩牵着她手替她排开人群找唐可儿和照水时威风凛凛格外厚实的背影了。

“说来还未恭喜阿旭,要升职了。”赵谚端起酒,“可谓是双喜临门。”

啊?众人都有些诧异,连谢泽旭自己都不知情:“升职?”

“应当过不了几日便能收到升职公文了,马府尹年岁大了,如今他几个儿子官途顺遂,他再无所求,便想告老还乡,主动递了辞呈。柴少尹虽年长,但能力较你还是差了些,今早阿爷便跟我商议将你提到府尹的位置,此事已定下了。”赵谚说完,赵谰又补充道:“阿爷说了,你好是好,就是太招小娘子了,不及柴少尹无功无过。阿兄便说,他马上就要成亲,往后再也招不得了,阿爷这才才应下的。”

此话一出,谢泽旭忙起身回敬赵谚:“多谢殿下,谢某定然不负您所托。”

宋嘉夕也跟着起身,唐可儿手一摆:“不如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谢府尹和府尹夫人——”

“新婚吉乐!”

**

上元节前一日,容枝意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和唐可儿约好,带着包袱翻了宋府的墙。她如今可是翻墙高手,三两下便跃上墙头,伸下只手:“可儿,我拉你。”

唐可儿迟疑地伸出手:“哦…可是咱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呢?”

一盏茶功夫后,二人一道敲开了宋府大门,门口小厮与她们相熟,也没说去通报,直接请了人进门。唐可儿熟门熟路,拉着容枝意直奔宋嘉夕院里。

都已过亥时了,她院里仍旧灯火通明,院外有丫鬟守着,见她二人竟也没被吓着,恭敬行了一礼:“夫人也在里头,二位娘子可需通传一声?”

宋夫人也在,那就不好瞎胡闹随意打扰了:“有劳。”

丫鬟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请人:“夫人问二位娘子,宵夜用薏苡仁粥可好?”

容枝意爬上爬下的也饿了,点头如捣蒜。宋夫人大概在跟宋嘉夕交代什么,二人轻手轻脚绕过屏风,听见什么:“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你当你这人是如何来的?现下多看看,明晚也好少受些苦楚。”

宋夫人虽有些年纪了,但保养得当,风韵犹存,和嘉夕站在一块儿就跟姊妹似的。见着容枝意和唐可儿,笑脸盈盈请她们坐。倒是宋嘉夕,不知怎的了,脖子连到脑门一大片都通红通红的,飞快地收起什么东西:“时候不早了,明日要早起招待宾客,阿娘快些去睡吧。”

“还撵我,你今日把我撵走了,明日也逃不掉。”宋夫人又跟她耳语了好几句,嘉夕这脸在烛光映照下更红了,好似岭南进贡的荔枝。

有段时日没见过宋夫人了,她与二人寒暄说:“意儿、可儿,明日来帮我接待宾客呀。”

因宋夫人和容枝意母亲的关系,她和嘉夕是从不会说话时就在一块儿的玩伴,就连她出生那日第一个抱她的,都是宋夫人,然后才是姨母。所以她从前常来宋府,都勉强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这府尹夫人大婚,来祝贺的贵客定然不少,宋府只有宋夫人一个女眷,恐怕要忙得脚不沾地了。容枝意和唐可儿道好:“咱们就是来帮忙的,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宋夫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整晚都笑呵呵的,跟她们聊了好一会儿才走。

容枝意这才歇下肩头的包袱,里头乒铃乓啷的什么都有,她逐样拿出来摆了一桌:“松涛居的酱香鸭架、芝麻铺子的蜜煎姜、飘香楼的酸芦菔、杨记的紫龙糕…还有容枝意手作桂花酿,都是你爱吃的,今儿日子特殊,咱们各喝一盏。”

这一家家一户户,散落在长安城各个角落的铺面,都是她们曾牵手走过的,都是她们无惊无忧的闺中岁月。

宋嘉夕忽然就红了眼。

唐可儿和容枝意相视一笑,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木盒:“还记得第一次跟你们见面,是在戏楼,你二人自小相识情同姐妹,跟着母亲来看我阿娘排的戏,我在戏楼后院的假山上玩儿,不小心跌下来,把路过要去更衣的你们吓坏了。从那之后,咱们就相见恨晚,成了长安三朵金花,我也终于有了不嫌弃我的真心朋友。一转眼过去十年了,大家都长大了,都定下了亲事,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她将木盒递给宋嘉夕:“这里有一间长安的铺子,还有十亩良田,都是祖母留给我的,还有罗列了所有的添妆礼的单子,你收下,上头的东西明早会有人搬来。”

长安的铺子,何其贵重。宋嘉夕想过她二人会给许多添妆,但没想到有这么多,坚决摇了摇头:“我不能收,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

唐可儿不受父母疼爱,是在祖母膝下长大的,祖母离世后,将自己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了她。

“祖母给了我,就是让我自由支配的,你就收下吧,日后意儿也是有份的,我那儿还有不少呢,不差这些了。”

话虽这么说,但在她心里,祖母给的东西都是这世上最珍贵的,而正是因为这份珍贵,她才想要送给嘉夕。

容枝意自然也准备了,特意备了两份,一份是替母亲备的,她在世时很喜欢嘉夕。

“这张是一间三进的小院子,在杭州的钱塘湖边上,是我阿娘名下的,一直有人打理,我曾去住过一阵,那儿远离世俗,是个养老的好地方,有机会咱们一起去,”她也一样一样与宋嘉夕解释,“这两张是我采邑之地的铺子,还有城外的一座庄子。这张是添妆礼的单子,上头其他东西明日同可儿的一块儿搬来。”

倒不是为了附和现如今倾家荡产嫁女的攀比风气,而是嫁妆和娘家实在是当今女子为数不多坚韧的靠山。容枝意和唐可儿希望,除了宋家的亲眷外,她们也能成为她的倚靠。

宋嘉夕泪如雨下,容枝意含笑抚过她肩后长发:“谢府虽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上上下下人也不少,多备些嫁妆总是没错的。”

“是啊,”唐可儿挪了位置,坐到了同一边:“我听他们说,男子成婚前后态度可谓是两个极端,若是谢府尹哪里欺负你,或是他家里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和意儿,我们两个永远站在你这边,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容枝意还从未见过她哭成这样。

半晌后她点头端起酒盏:“好,咱们长安三朵金花,一辈子都要做姐妹,一辈子互为靠山和底气。”

不料,正在宋嘉夕仰头饮酒时,宽松寝衣的袖口不慎滑落,掉出了一本小册子,容枝意下意识去捡,一看那面上写着格外醒目的三个大字:“避…火图,这是什么呀?”

宋嘉夕如遭雷劈,什么感人动容都没了,一把抢过那册子塞进自己怀中:“不是什么!没什么,话本子而已,你们…你们不准看!”

“若是话本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唐可儿疑心大起,“方才还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怎么这都不给看。”

宋嘉夕仍旧不答应:“等你们婚前那夜,自然也会有的,也没几个月了,何必急于这一时…”

婚前要看的?容枝意想起封面上那两个人,好似是赤条条的人,顿时如梦初醒:“可是…婚前那一晚家中长辈拿给出嫁女儿看得,教他们学习夫妻敦伦之礼…的小册子?”

她哪懂什么敦伦之礼,都是听外祖家那些个表姐表妹说的,一知半解罢了。

宋嘉夕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唐可儿嘁了一声:“学礼数的藏着掖着做什么,怎的夫妻之间还要守这个守那个?没兴趣!还是薏苡仁粥好喝。”

三人聊到了快要丑时才躺下,唐可儿是在哪儿都能睡好的,一躺下就开始呼呼大睡了。容枝意认床,不习惯睡太软的,数不清第几次翻身时,宋嘉夕轻轻唤了她一声。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睡不着么…”

“嗯,”宋嘉夕应道,“只是有些感慨,竟真的要嫁人,要离开爷娘了。明日我走后,阿爷照常去点卯,府中就只剩下阿娘一个了,觉得有些冷清。”

从前她还觉着家中只有她一个,无人与她争宠,如今却开始忧心爷娘会不会冷清了。

容枝意安慰她:“又不是远嫁,离了几条街而已,你常回来看看就是了。”

“难呢,嫁作他人妇,回家就要叫做归宁,要经过夫君和婆母同意才行。”

“夫君同意倒是还行,你可见过婆母了,她还好相处么?”容枝意听过很多恶毒婆母的故事,这世上像郢王妃娘娘这样的婆母,真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见过了,她…最开始因我从前退过亲不大喜欢我。所以啊意儿,就算声名在外,人家不喜欢也还是不喜欢。她们才不在乎我读了多少书呢,只在乎我是否是贞洁之身罢了。”

竟还看不起嘉夕?容枝意一下就清醒了:“后来呢?”

宋嘉夕想起这话就觉得好笑:“后来阿旭当着众人面说,在遇到我之前,喜欢的都是男子,所以才一直未结亲。然后我那婆母瞬间就变了脸色,让我快些过门。”

唐可儿睡了,容枝意忍笑得着实辛苦:“也好,有他护着你,再加上这句话,你婆母肯定不敢苛待你。”

“但愿如此吧。”

“这世上哪有笃定的未来呢,人生总是未知的,令人捉摸不透,时不时给你来点惊喜或惊吓。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只能在紧要关头做出自己认为最好的选择,不管是为了当下还是为了长远考虑,都不要紧,只要是你认为对的。既然当初选择了谢泽旭,那就要信他,至于到底对不对,就看天意了。”黑暗中,容枝意握紧了她的手,“栀栀,面对天意,我们可以忐忑,但不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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