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避无可避

看她笑了，衡宇也跟着露出淡淡笑容。

“你笑甚。”

“快乐是会传染的嘛。”

“你这话还是留给那些年轻姑娘听吧。”

“那，快乐也是会转移的。”

苏若曦没由来地就又举起手作势要打，而衡宇也没有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要跪地求饶，只是举起手格挡在身前。

见女子半天不打，他悻悻然将双手放下，然后电光火石之间又挨了一巴掌。

“嗷！”

“哼，叫你敢戏耍本尊。”

打完臭小子苏若曦心情大好地走在前面，抬头看看四周，顿时觉得这里的空气又清爽了许多，万神之躯也跟着愉悦起来，显得轻灵飘逸。

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个臭小子是如此能影响她的心情。

或许，万年铁树已是头顶花苞而不自知。

走在后面的衡宇咳嗽两下，以示继续。

苏若曦看不见地翻了翻白眼，才开口到。

“又说到哪了？”

“忘了。”

“啧！”

“诶诶，说到太初灵根。”

“哼，是四品三灵根，芸芸修士中的大海一滴，勉强拜入无名小宗，外门剑修一个。”

“嚯，我咋没看你用过剑。”

苏若曦说着便将一把上古灵剑从神海中取出，对其做了封灵处理才扔到衡宇手里。

“哇噢，细剑，还是翡翠玉石的剑柄，”听着身后传来男子的称赞，女子这又露出得意笑容。

这可是从上古遗迹里找到的神器，她直到成仙前才将其激活，以释放出撼天之威能，仙界之中无人不晓这柄神兵利器。

“跟玩具似的，诶？！”

隔空摄回灵剑，苏若曦杀神在世，真想给他来上一剑。

“现在看到了？”

“嗯嗯，很飒，女侠饶命。”

结束一场小打小闹，思绪继续回转，“四品三灵根被称为杂灵根，修炼速度会很慢，好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四方历练，以及家族支持，十年时间才堪堪在 24岁筑基定颜，这也彻底服了家里人的意，我也因此获得自由。”

24岁？

衡宇闻言目光使劲在苏若曦身上打量，一脸不可思议。

这岁数，这身材，在大学里也不见得能有啊，修仙真地能丰那啥吗？

“哼，”一声冷哼，让男子瞬间老实了许多，“这当中，我也找到一份机缘，将四品火灵根提升到三品，然而修炼速度还是快不了多少。也就是在这时，我升入内门，获得更多资源，初次领悟剑意，再然后......”

“然后失去了方向。”衡宇看着她的表情替她答道。

“要你多嘴，”苏若曦斥了一眼似嗔怪，“我初入仙途得知修仙世界之广阔时，那会儿并没有太高的期许，也就满脑子想着提升修为，拒掉这门婚事。可真当我做到以后，也陷入了一段很长的迷茫。”

“但堪堪筑基，也只是同辈中的泛泛之辈，资质尚可者早在我之前就已筑基，所以，即便没有新的目标我也不想停下。”

“而后提升修为，四处历练，经历修士间尔虞我诈，性情变得...冰冷。”

“噢，曦曦很有自知之明嘛，诶我不过就是缓和一下你的压力嘛。”

“后来，我斩杀了那位勾结魔修的引路人，得到了宝物也将剩余两颗灵根提升到三品，寻到一处秘境福地，得到大量修为直至筑基圆满，在宗门大比上斩获升阶丹药，升到二品火灵根，也被长老看中收为真传。”

“这就开始起飞了？”

“还早着呢，但我的修炼速度也确实变快了，开始让身边人羡慕和嫉妒，这也招来魔修觊觎，在 29岁那年于生死之战中突破金丹。”

“成了阿姨......”

“不讲了！本尊今天要先杀了你！”

衡宇一溜烟地跑进前方烟香弥漫的小寺庙，宁静的氛围让怒气冲冲的现代曦曦收敛不少，但还是走到佛像下，一把揪住衡宇的耳朵不放。

“接着跑啊？”

“哎哟，您轻点，这在大佛面前不要打情骂俏。”

“呸，谁给你打情骂俏，本尊神韵傍身，走到哪里别人拜到哪里，活佛见了本尊都得拜。”

说着手上力道又大上几分，让作死的衡宇知道这确实不是打情骂俏，耳朵都快被拧断了。

duang~~~

直到又一声钟响，让大声喊叫的两人才短暂静下来。

苏若曦循声看往钟声的来源，衡宇顺势像鲤鱼样转动身体，想从苏大仙手中挣脱，却被回过头来的眼眸一凛，再次揪了个透心凉。

“哎哟妈呀！”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捂着被揪红的耳朵去买了一炷香，烧给佛像。

‘哼，跑来拜佛还不如拜我管用。’

在曦曦的注视下，衡宇心中用力许下愿望，‘佛祖，我什么时候能娶个像苏若曦那么漂亮但是又温柔的老婆？’

duang，duang，duang~

三声由僧人敲动的钟响回荡在大堂，似乎寓意着愿想将会由虚转实。

起身又去买了袋寺院里出售的白糕，走到院内观景台，坐在一旁生闷气的苏仙人面前，“来尝尝，可甜了。”

“不要，唔。”

好了伤疤没忘疼的衡宇硬是给女子塞了一块到嘴里，女帝仙尊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舌尖味蕾接触到甜甜的滋味，苏阿姨的嘴齿也就没有停下，慢慢咀嚼这口中香甜。

“好吃吧，我从小就爱吃，来，接着说，有奖励。”

女子也不顾及仙尊架子了，一把夺过小同志手里的糕点，边吃边威胁到。

“你再敢插嘴……”

“我保证不说话。”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没有机缘步步登天，我寻觅多年，意外中寻得一颗地界中品无属性灵根，又得融合之法，消耗数年终是将四颗灵根一起融合为地界上品无属性灵根。”

苏若曦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虽然不弯腰看不见，灵根也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她还是有些回味地愣了会儿神。

衡宇跟随着目光看向苏若曦穿着连衣裙的小腹，伸出手想摸一下，遂被一掌拍开。

“我将这一切隐瞒下来，曾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在之后的仙宗大比上荣获头筹，受到了大宗门的青睐。”

“而后几年找到一处洞天福地闭关修炼，迅速突破元婴，虽是隐藏修为，但也成了同辈之中的佼佼者，那时我才四十...岁。”

瞅着衡宇又要发作的臭嘴，苏若曦心里一阵没由来的伤悲，虽说修仙之人乃长生之辈，以修为论就高低，但在这个凡人小子面前，自己还只能拿年龄来说事儿，好气啊。

然而，这小子只是给她竖起两根大拇指以示表扬，心中又是一阵没由来的酸涩。

这臭小子根本没体验过自己的经历，那些勾心斗角血雨腥风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以后有机会得把他扔到修仙者的人堆里去体验体验。

“然后我拜入大宗晋升真传，在地界上品无属性灵根的加持下，一路扮猪吃虎，寻得机缘法宝无数，后期遭逢陷入瓶颈的化神魔修，我倾尽全部之力险之又险地将其斩杀，灵根也得以提升到天阶下品。”

衡宇举起手提问，苏若曦允了才开口到，“那个无属性灵根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提升的？”

“就是什么属性的法术都能用，什么属性的灵器都能亲和，提升灵根要用很多天材地宝和灵气加持以及相当长的时间才行。”天道女帝鲜有用如此直白的语句给凡人解释仙道。

“噢~继续。”

这小子的注意力果然是在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完全忽视了她险之又险斩杀化神魔修的含金量。

“越阶斩杀化神魔修后，我也身受重伤，无法顾忌左右，花了数年时间打坐调养恢复，历经艰难才冲破化神，造就了百岁化神的传说，我那时寿命已有四千岁！”

刻意强调了四千寿命，而非百岁年龄，为地就是把衡宇那张不知轻重的表情给瞪回去。

“自愿成为大宗执事长老，有了更大的权利和资源，寻得一处上古遗迹，经过先辈留下的考验得到仙缘，提升灵根到天阶上品，找到了那柄灵剑，斩获蛟龙精血，提升仙品灵根，这才开始起飞，只是......”

刚刚扬起的浓眉又垂了下去，似是想起伤心往事。

“终日沉迷修炼的我，忽有一日想起太久没有归家了，于是带着一身令世人望尘莫及的修为资质回到家中......”

看着她停顿后凝重的表情，衡宇不用想也看到结局了，坐在寺庙幽静的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轻轻念到。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苏若曦闻言似有些哽咽，眼角泛起不易察觉的泪花，悬悬欲坠。

‘臭小子，念什么诗，本尊本来没想哭的！’

“没有鬓毛衰，本尊现在什么样，那时就什么样，只是...只是，家中主事的人已是我的曾孙辈，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诚惶诚恐地向我跪拜行礼，当我问及爹娘爷奶...才惊觉他们早已枯骨入土。”

双眼望着身前空地，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熟悉的院落围墙。

那时她的身边明明有如此之多的血亲簇拥，呼声不停，可她却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绝后的深入骨髓的孤独。

无法挽回，无法缅怀，更无法改变，直至此后一生都将如此孤独下去。

那天起，苏大小姐就没有家了。

留下百年寻来的财富，去父母坟前磕了头，哭诉自己的不孝，以面洗泪，而后坚定转身远去。

那高挑丰满的背影无形之中更添一抹孤寂，飞身跃起消失在青天一角。

“从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要得长生大道，以报父母养育之恩情。”

pS:来首纯音乐自行感受（千年风雅）（这章凑不满三千字，我g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