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炼器

黎明新第二天一早离开花信楼时，拉上林可，沿着归江散步。他把别长老的事如实对林可说了。

林可说：“这不好吧。学习铭纹后，学炼器改投老师，对马长老不尊重。”

“这个不用操心。别长老说了，他搞定马长老。”黎明新接着说：“其实是我找你帮忙。别长老的用意先不管，他把这事压给我岳父，岳父压到我。岳父还拿出了一张家传强弓。弓不重要。我是考虑，这事表面下应该另有文章，你可以且行且看。如果马长老没意见，你不妨答应下来，你也不吃亏。还有，别长老是个好人。”

林可灵光一现，想起了夏景弘说过，万宝阁与分院的渊源很深。别长老这时忽然强势出面，可能有圣武分院的影子。自己学炼器，没去圣武分院。如果别长老是分院的人，跟他学习，也算承了他们邀请之情。

那就给他们一个面子。黎明新、李家主、别长老、夏景弘、圣武分院，答应这事，这些人的面子都给了。也了结了对夏景弘的一丝歉疚。

“那行。明新哥，你就这样回复吧。”林可道：“我找时间去马长老那里解释一下。然后，看机会到别长老那里拜师。”

两人商定后，各自快速离去。

昨晚黄妈拿着三首词给寄柔姑娘，寄柔度曲弹唱之后，果然镇住了所有人。对方不再发难。

然后全花信楼沸腾。公子小姐，妈咪姑娘，同时抄诵、传唱。

然后找作者。传说是黎四公子，有人信有人不信。因为比黎公子以前的佳作高出太多。

几个知情人，黄妈、周妈、寄柔、含云，包括绿漪，都不大信林可是“听”来的，纷纷怀疑就是他所作。

今天两人一大早就走，也有避开寄柔姑娘、周妈、黄妈的意思。

城主府。偏院，小议事厅。

城主崔凯坐在主位上，堂下站着三个筑基修士。

为首的筑基圆满面容白净，身形挺拔，一副书生模样。他是城主府掌笔官曹煜同。

“禀城主，我们这些天在花信楼，没有发现形迹可疑之人。昨晚我们与头牌花魁寄柔姑娘，鸨娘周妈、黄妈、陈妈等朝面了。几个鸨妈都在练气圆满。我们用了点手段，也没引出后面的人。”

见城主崔凯不吭声，左边小个子筑基后期道：“禀城主，花信楼的客人以本城修士占大多数，少数来自几个部落。这几天都没有外来人员。”

崔凯点头，挥挥手，道：“继续盯着吧。”

三人退出。

这时从幕后走出一个矮个紫府中期修士。他望着三人离去方向，道：“禀城主：那几个到小京山城来的高手，最近都很少出门。花信楼也消停了，交换消息的人都不到那里。城主，要逼出花信楼后面的人出来和我们对话，恐怕得用其它办法。”

崔凯点点头，道：“哲先，你还是去蓝曲郡城吧。花信楼和混元寺的后台都在那里，看看从那里能不能查出点有用的消息。在那里低调点，用心打探一下，尽量争取搞清楚：是谁、为什么要杀邹杰？我们最起码要知道防着谁、避让谁，不要像邹杰那样，糊里糊涂就死了。另外，不要惊动贡戈城。”

那叫哲先的矮个子紫府中期修士点了点头，又请示几句，后抱拳离去。

经过一阵子操作，林可拜了别迁大长老为炼器老师，马长老依然是铭纹老师，都是记名弟子。

林可当然不会忘了别长老的两坛雪参酒，30斤装的。把别老头乐得眼睛眯到缝都快没了。

林可拜师后，别长老对他讲：炼器的分门别类，初学者分兵器、容器、飞行器和阵法用器四种就可以了。别长老希望林可从中选一个方向突出发展，其它的兼顾了解即可。

林可考虑过之后选了阵法用器这个方向。他暂时目标是为青源部落搞一条八级灵脉，“光”说过要大阵盘，或说大储物箱，能装得下八阶灵脉的储物箱。

别长老说为他要座小洞府，在万宝阁主楼后头的大院子里。也就是杨飞羽那处修练洞府附近。林可拒绝了。他住在东河别院，距离万宝阁并不远，很方便。

这样，林可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模式：在别长老的洞府学习炼器知识，有时去观察万宝阁师兄师姐、长老们动手炼器。逐渐地，他开始配合其他人打下手。再然后，一些简单的东西，别长老让他单独试着制作。

开始时总是多数失败，浪费不少材料。时间久了，渐渐熟练起来。

回到别院后，林可对照“天元八荒经”之炼器篇，和在万宝阁学习的知识、方法相比较，感悟不同之处。如此参照揣摩，收获比正常学习，要大的多。

唯一遗憾是不敢在住处大规模操作，按“炼器篇”动手制作阵法部件、铭绘高级铭纹。那样容易被人查探到，暴露底细。

他只得随着万宝阁的节奏走。不能快步前行，他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研究“铭纹篇”的高级铭纹上。

这样的生活波澜不惊，时间过得很快。

从林可拜别长老为师，一眨眼过去了两年。

两年里，他回家族一次，呆了10天。

部落里男丁们的修炼速度，已经可以用翻天覆地形容。

詹天左、王洪武准备筑基，两人都购置了筑基丹，只待契机。林可交给老爷子两坛特制雪参酒，告诉他关键时交给他们，助他们突破。老爷子有经验，不用多操心。

在这期间他潜入混元寺两次。想偷偷进地道去看看，却找不到机会。新住持法荒要么自己坐在蒲团上，要么派人守在那里。

他也潜进过城主府藏经阁。密密麻麻的玉简搁在柜架里头，他一看，头都大了。他调头走了，懒得再找关于混元寺的记录。

他还偶尔去花信楼喝喝茶。绿漪、黄妈、含云、寄柔，还有其他收到风声的花魁，只要知道他来了，设法请他喝茶、饮酒，为他唱歌、跳舞，说希望他再“记”起几首诗词。他一概推说记不起。

这天，林可刚从别长老洞府回到别院，门禁就被触动了。他神识探查一下，是杨初云、杨飞羽两姐妹。

杨初云本就是美女，只是林可从没用审视女人的眼光看她。杨飞羽那丫头现在正是长成时候，大的大小的小，水灵天然，不可估量。

他打开禁制迎她们到客厅，为她们上好茶。

杨飞羽靠近道：“师兄，你好偏心，到别长老那边了，从不过来马长老这边看我们。”

林可闻到她身体的味道，差点看向某处，好在及时刹车。他不动声色挪后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常去向马老师请教，只是没遇见你而已。”他拜别长老为师后，去马长老那里的次数还多些，不过他选的都是这丫头不在的时候。

杨飞羽对这师兄是有点朦胧春心的，只是她过于单纯，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使不上劲又无可奈何。

但她不是傻子，对自己不断发育的身体很有感觉。她再靠近林可一些，模模糊糊想使出“胸器”这一招。

杨初云实在看不过眼，赶紧对林可道：“林公子，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姑姑从东域回来，说好了带我去那边学习。”

杨飞羽抢着说道：“姑姑升任东胜域天机阁执事，她看中初云姐，要带她过去。”

天机阁？林可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倒不是他接触过，而是前世读小说。林可马上联想到杨初云没上圣武分院的飞船那件事。

他对杨初云道：“天机阁占神所未知，卜天所不言，那是极高的学问。恭喜杨小姐！”

杨初云看了杨飞羽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说起来我的命还是姑姑救的。林公子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公子时说过，我是因别的缘故没上圣武分院的飞船。其实是姑姑那次刚好路过小京山城，回家探望爷爷奶奶。他偶然见到我，推断出我有一劫，用了十年功力，升坛帮我化解的。”说到这里，她神情颇为落寞，还在为圣武分院几十个准弟子，尤其是她的那个好闺蜜，惭愧自责。

林可这下明白了她没上船的原因，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天机阁的传承不是空穴来风，旁人无法理解的事，在天机阁却是有形有迹，自成因果。

他轻轻叹息一下：“原来如此。”

杨飞羽象发现新大陆：“初云姐，你是说，姑姑算出你登船有难，自损修为帮你化解了那一劫？”

杨初云点点头，没说话。

“那你将来要常回来看看，发现我有难，也帮我化解化解。”

林可和杨初云相视摇头，笑一笑，都没有理她。

林可心头一动，道：“杨小姐，你曾提醒我离开小京山城。这也有什么说法吗？”

杨初云一听，有点惊慌，不知所措。她端杯饮茶，遮掩窘态。最后还是说：“也许…也许那事和混元寺有点关系。”说完，她回头对杨飞羽冷声道：“飞羽，这话你当没听到过。否则你必有麻烦。”

杨飞羽吓得脸都有点白了。她年岁虽不大，却聪明伶俐，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干系。举手道：“我绝不会乱说。”

林可心里自然稳坐钓鱼台。他面上诚恳道：“多谢杨小姐。我会小心的。”

杨初云说出上面一通话后，感到这几年来压在心头的石头放下了。她得到解脱，浑身轻松，起身道：“林公子，我从听到公子名字起，就一直替公子担心。这几年看到公子吉人天佑，我也放心了。今后希望公子福运依旧。”说完，福了一礼，准备告辞。

这一礼，是为这几年的白担心、干着急挽了一个结。

林可也郑重还礼。他此时真正体会到对方的善良，也为以前对她的怀疑、提防有点歉疚。

杨初云要走，杨飞羽却磨磨蹭蹭想留下来。林可找了个借口，打消了她的念头。

他送她们到河边，柔声细语和她们说了些趣事，然后才告别，目送两人离开。

天机阁！

俩姐妹的姑姑能算出杨初云登船的劫难，并耗十年功力为她解厄，甚至隐约还透出了与混元寺的关联。

那她有没有将此事上报师门？还是说天机阁根本不插手江湖恩怨？抑或天机阁与圣武学院是道不同、不相谋的两股势力？

因为，假如真是混元寺袭击了圣武分院的话，圣武分院后面的力量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些年一定还盯着这件事。从夏景弘在普玄上人失踪后，立马出现在小京山城，就可断定这一点。

他们没有从天机阁听到一点风声？或是俩姐妹的姑姑从一开始就缄口未言。

算了！那些对自己意义也不大。圣武分院的仇人并不是自己的仇人。自己的仇人永远只有一个：打自己歪主意的人。

经过与杨初云的谈话，他忽然意识到一点：天机阁也许对有些事洞若观火，却不置一词；圣武学院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许对事情前因后果早有判断，仍引而不发。

自己只是一条漏网小鱼，不应该再执着这事！杀了两个紫府高阶，很可能就是凶手，原主的一段仇应该是报了、一口气应该也出了。

他在东河边散了很久的步。最后做出了决定：不再计较混元寺和城主府。只要他们不再主动危害自己，那就大路朝天，各走各的。什么地道，什么藏经阁，去他的吧！

想通了后，他兴致高昂，跑到花信楼，找绿漪姑娘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