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动手了

老夫人的情况稳定好转，只是云舟暗中叮嘱老夫人，恢复期间最好不要讲话——那会延误身体复原的时机；老夫人其实也苦于每日的针灸和药浴，巴不得早早结束诊治才好，于是索性一个字也不说，天天闭着眼睛假寐。

是以,看起来老夫人就是这般的医治情况不明；云舟也假意在芙蓉面前露出焦急无助的样子；如是，老夫人身边反倒安静了下来。

只要老夫人好转的消息传不出去，那么对方就会认为是在逐渐恶化，那么他们就必定会是袖手旁观的状态——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云舟满含歉意看着芙蓉，像是忙的焦头烂额，忘记了诊脉一般。

“芙蓉，没有你的提醒，我可真是会耽误老夫人的病情呢。”

芙蓉也笑着,“大小姐，你若忙不过来，芙蓉有时间，完全可以给小姐搭把手的。”

“不能，芙蓉只照看老夫人饮食就好。老夫人今日饮食可好？”云舟问。

“今日吃得越发少了。”芙蓉一脸愁容。

“难不成这几日的治疗毫无作用？”云舟急躁，手指搭在了老夫人的腕脉之上。

“肝火还是如此旺盛，舌红舌苔黄腻，脉依旧弦滑而数。难道是我用药用针有问题？为何只是不见好转呢？！”云舟越发的烦躁不安。

老夫人听在耳中，也禁不住有些着急，就插了句话进来：“舟儿，祖母不急，你且慢慢治。”

芙蓉跳了起来：“老夫人讲话已经和从前一般清楚了！”

云舟走到老夫人面前，挡住芙蓉的身子，她瞪着一双眼睛看向老夫人，用口型送过去四个字“不许说话”。

老妇人身子一抖，忽而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芙蓉一愣，“刚才那句话说得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她转脸看向云舟。

云舟一脸的丧气，假意叹口气，“看来老夫人这病，果然很是难为医者。”

“可不是么，前前后后三个多月过去了。”芙蓉喃喃。

云舟转身又去了药房。

芙蓉正想心事，忽然瞧见小青进来，笑着说道：“姐姐来的正好，妹妹刚好要出去一趟，换了季节，得回去给老夫人寻几件薄软的衣裳拿过来。有劳妹妹替我望着点老夫人。”

小青展颜一笑，“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妹妹只管去，有姐姐在，一切安好！”

芙蓉谢过小青，轻快地走了出去。

小青打了声口哨，片刻之间，阿布带着小黑走了进来，“阿布，老规矩，如果有人来问起什么，你只管说小青姐姐给芙蓉姐姐帮忙去了。“

阿布点头：“姐姐放心，阿布在，一切安好。“

小青几步踏出院子，左右一看，却不见了芙蓉的身影。

走这么快？这是靠飞的么？小青费解。

还是说她要去的地方，根本就在这附近？对于芙蓉没有在通往福桂园的路上这事儿，小青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她纵身一跃，抱住树干攀爬上去，却见芙蓉实际上根本就在云止小舟后花园的小门外站着!

小青奇怪，她这是在等谁呢？

后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像是紫竹！这个丫头不是早就赶出去了么，怎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明显是从自家院子里出来的！

小青吃惊，这是芙蓉私藏在院里的信使哪！

果然，芙蓉交给紫竹一个什么东西，紫竹拿到后一径往锦绣园的方向而去。小青顿时呆住，这是先去追哪一个呢？她藏在树上，确认了紫竹的去向后，再次锁定芙蓉；她会从后门进来，还是……？

芙蓉却并未跨进云止小舟的后门，小门虚掩，只见她一个转身，淡定地走向福桂园的方向。

小青不再犹豫，迅速下了树，往锦绣园的方向跑了过去。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盯梢这个丫头，是以，她再次跃上高墙，四面环顾，什么也没发现。看看那丫头已经站在了锦绣园的门口——这一次，她却走了大门。

这是白天，太靠近是会被发现的，小青决定等这个丫头出来，她必定是会随身携带着点儿什么的——芙蓉的新主子不可能通过信使带个口信的方法去传布秘闻。

紫竹没多大功夫就走了出来，此番也是走的大门。在云止小舟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倒是光明正大了！

小青皱皱眉头，只是觉得自家主子太难了，就连好心肠救个老太太都这样曲折。她远远地随着紫竹，这一次她要亲眼看见这个丫头在中途有没有转移身上带回来的秘密。

紫竹顺利插上了后门的门闩，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被人发现，安全回来了！

却在下一秒，眼前一黑，人事不省的倒了下去。

小青迅速把紫竹转移到药房下面的密室。再用麻绳把紫竹困了个结实，这才出来，关闭密室，轻巧巧地回到老夫人的卧房。阿布和小黑仍在，芙蓉尚未归来。

小青递给阿布一个眼神，又做了一个手势，阿布旋即带着小黑离开了。

一会儿工夫，秦氏来了，“阿布说小青姑娘找老身。“

“婆婆，芙蓉回去拿衣裳，小青守在老夫人这里有一会儿了，婆婆替小青一会儿，小青去去就来。“她说完，没等秦氏回答，就跑了出去。

秦氏透过窗户看她跑进了药房。心知这怕是哪里又出了事情。

芙蓉敢私自留下被云舟除名的人，这让药房中的云舟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胆，只怕后面撑腰的人，一定来头不小。她跟着小青进了密室。

密室中，紫竹被一盆冷水浇醒。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室内也没有光线，是黑的。

“是谁？！“紫竹声音颤抖，满是惧意。她直觉屋内还有其他人。

“你和芙蓉都是大夫人的人。“云舟冷声。

“大小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就该快点放了我，紫竹或者还可以在大夫人面前为大小姐说几句好话。“紫竹已然不是一个小丫头的角色了。

“本小姐好怕怕呢。紫竹姑娘，你为什么这样吓本小姐呢？“云舟声音忽而软了下去。

“哼，知道怕就好，大小姐知道大夫人后面的背景有多深么？皇后娘娘是大夫人的亲姐姐！大小姐与她作对，能有好果子吃么？！“紫竹声色俱厉。

“那你知道大夫人到底是想老夫人活呢，还是让老夫人死在云舟手上呢？“云舟声音毫无底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大小姐，事已至此，紫竹不妨说句得罪大小姐的话，你医治老夫人已有三个月，老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大小姐觉得老夫人会死在谁的手上呢？“紫竹循循善诱。

“然后呢？“云舟几乎要哭了。

“没有然后了，大小姐，大夫人会厚葬你和老妇人的。“紫竹断然作出结论。

“若是老夫人被云舟救活了呢？大夫人会改变主意让云舟活着么？“云舟试探。

紫竹冷笑几声，“大小姐，你这院子里，几乎全是大夫人的人，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将死的老太太，大夫人会这样大动干戈？“

“全是大夫人的人？“云舟似是受到了惊吓。

紫竹不说话了。她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

“依着你的说法，老夫人此番无论能不能救活，云舟都是死路一条？“云舟的声音里透漏出绝望。

紫竹没忍住：“大小姐，我若是你，今夜就逃走了；您住回到这里，本就是死路一条。“

“谢谢紫竹姑娘，如此开导云舟。“云舟忽然笑了。

紫竹隐约感觉不妙，“大小姐，紫竹是在救你！“

“救我？用你香囊里从大夫人那里拿回来的砒霜吗？“云舟厉声。

“这不是给大小姐用的。“紫竹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

“毒死老夫人，栽赃与云舟，一石二鸟的好招数啊！“云舟的声音满是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