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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挑衅与牵扯(2)

“不错!”

张新枝接过闫无生递来的竹编舌头,满意的赞了一句。

“好了,用血肉蒙皮吧。”

闫无生点点头,也不说话,郑重的将血肉蒙皮的盒子打开,接过张新枝递来的竹编舌头直接塞了进去。

关上盒盖,微弱的抖动传来,闫无生控制着阴气的传输,稳定住了盒子。

抖动结束,闫无生将盒子捧给张新枝,这种开盒仪式,还是得由师傅来。

张新枝放下盒子,轻轻掀起盒盖,一条活灵活现的舌头安静的躺在盒子底部。

“可以了,装绝阳盒吧。”

张新枝接过绝阳盒,固定好舌头,又拢了拢蜈蚣草,满意的盖上了盒子。

“以后你可以独立制作肢体纸扎了,我又可以轻松一些,让固海舟赶快送回去吧。”

张新枝皱眉片刻,挥挥手让闫无生快去办事。

闫无生会心一笑,他也听到了后院固海舟吹的牛越来越离谱了。

“咳咳……”

闫无生来到后院时,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固海舟,这个年纪的男孩是要面子的。

“哎呀,无生师兄回来了啊。”固海舟带着些许尴尬的说。

“无生师兄啊,今天固师弟好厉害哇!是不是真的啊?”

张接梨见闫无生回来,连忙向其求证。

“无生师兄有什么事?”

固海舟连忙冲到闫无生跟前不断的眨眼睛。

“回去给李富贵装上,请陆师叔为富贵办场法事,明晚跟我下去一趟。”

“下去?是要走阴吗?”固海舟接过盒子,兴奋的确认。

“嗯,快去办吧!记得让陆师叔给你准备走阴需要的东西。”

“好!哈哈哈……我马上就去。”

固海舟兴奋起来,他还没走过阴,这种感觉宛如听到要去郊游的孩子。

他连忙行礼告辞,飞快的离开了纸扎铺。

“啊,固师弟也要去走阴了吗?小梨儿还没有去过哇!”

这下张接梨不开心了,明明她才是师姐,结果固师弟都要去走阴了。

“走吧,去帮师兄做饭,晚上给你讲故事。”

闫无生笑了笑,他理解小姑娘的心思,只好许下了讲故事的承诺来安慰她。

下午,太阳挂在正中,炎炎夏日让宁县清静了不少,城隍庙周围树木繁茂,不少老人聚集在此纳凉。

“庙祝官,您老怎么不去纳凉啊?”闫无生笑眯眯的和庙祝官打招呼。

“老头子体寒,晒晒太阳正好补充阳气。倒是你,来干嘛?”

庙祝官见是闫无生来了,也笑着回答。

“这不是准备走阴吗?”

“又走阴?这次是谁的事?”

“一个是李富贵,一个是冯为臧?”

“冯为臧?就是城南那个开赌档的?”

“对,里面涉及的东西极多。”

“行吧,去主殿见城隍娘娘吧!”

庙祝官佝偻这身子缓步走向正殿,闫无生紧随其后不敢耽搁。

“叩拜皇天后土,叩拜城隍娘娘,今有同门别宗弟子闫无生,特来请令走阴。特此叩拜,请娘娘现身赐令。”

庙祝官一番礼拜做法,夹杂着人道祈愿的阴气包裹而来,庙祝官脸上显现了仙家的特征。

“小无生,你是为了那个李富贵来的?”

被黄仙婆婆捆窍的庙祝官,自然而然的坐在半空中,眼神中满是戏谑。

“婆婆,有一部分原因。您也看到了,我这已经结愿了,这不得过了它吗?嘿嘿……”

“你个死孩子,运道是真好,还没进阶就掌握了结愿。想当年啊……”

黄仙婆婆絮絮叨叨了说着以前她有多难,以前她有多苦,就和平常老太太差不多。

“嘿嘿……最后您不还是成了宁县城隍娘娘了吗?”

“你这死孩子,就不会好好聊天,算了算了……生辰八字报来吧!”

黄仙婆婆被闫无生搅了雅兴,瞬间没精打采起来。

“婆婆,我只有冯为臧的生辰,李富贵的还得您帮帮忙!”

闫无生递上冯为臧的生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我怎么就摊上你个死孩子啊!”

黄仙婆婆无奈,只得掐指筹算,毕竟李富贵是出生在宁县境内,还逃不过她城隍的管辖。

一阵阴风涌动,一枚饱含阴气和运气的漆黑令牌漂浮在半空,闫无生恭敬的伸出双手小心的捧进了怀里。

“谢过黄仙婆婆。”

闫无生连忙磕头拜谢,而这时阴风一起,黄仙也离开了主殿。

“咳咳……”

闫无生连忙起身搀扶住了庙祝官,两人缓缓退出了主殿。

“您老那些弟子呢?怎么还让您老亲自请仙?”

“下面有其他仙家的乡庙村庙,总需要人手的,县庙一般弟子承受不住,只得我来咯。”

“您老还是快培养个弟子出来吧!您要再经常请仙,估计我亲手做的纸扎您就用得上了。”

“讨打,你说得对,是该培养一个弟子了,我现在也就能勉强应付,可不敢耽搁娘娘的大事。”

“您老知道就好,我要是娘娘早把你这把老骨头给踹出庙门了……”

闫无生陪着庙祝官聊了好半天,眼看庙祝官恢复了精力才告辞离开,返回了纸扎铺。

“师傅,我刚才远远的看到了詹师叔,他来咱们纸扎铺了?”

闫无生对詹愚夫这个时间来纸扎铺十分好奇。

“嗯,马知县想要保郭思给。”

“哈?他保得住?”

“所以才让詹愚夫来当说客。”

“詹师叔有什么意见?”

“不用管他,你做你的事情就好了。”

张新枝撇撇嘴,詹愚夫这才是活生生的将人活成了狗模样。

两人也不再多话,各自开始忙碌起手中的活计来。

当晚,闫无生兑现了承诺给张接梨讲了一个半时辰的故事,在张接梨满意的晚安中结束了一天的生活。

次日一早,贾闻贵就来到纸扎铺,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闫无生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

“贾捕头这是?”

“闫兄弟,这回可真麻烦了!”

“详说!”

“师爷今早来了班头房找我,让我少管郭思给和冯为臧的案子。”

贾闻贵面色悲苦,不像做假,闫无生有些费解,这贾闻贵不是早就不想管了吗?

“贾捕头可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闫兄弟,老贾是来向你告辞的,县里把我派到村中巡视,为期三天。”

“这……贾捕头一路顺风。”

闫无生明白了过来,这是典型的官场收拾人的手段。

让你去巡视,若没巡出问题,那还好,暂时安全。

但,若后期你巡视的地方出了问题,少不得要治你个巡视不严的罪。

若巡出问题了,是报?还是不报?

若不报,少不得收受贿赂,暂时安全,后期事发,前后清算。

若报,先能出得去才行。

闫无生也没有想到,马知县死保郭思给的决心如此大,这明显是要断了他在衙门里的手脚啊!

两人相顾无言,贾闻贵是为前途担忧,闫无生是在为后续的计划担忧。

“闫兄弟,在下有事相商。”

就在这时,王家大公子王益亲的声音传来。

“大公子请坐,不知有何事?”

闫无生连忙请王大公子坐下。

“这……”

王益亲瞥了眼贾闻贵,也不说话。

贾闻贵无奈,他本想找闫无生想想办法,但王大公子明显不希望他在场。

“王公子,你们先聊。老贾我还有公务,就先告退了。”

“贾捕头慢走,等你巡视回来,我定去拜访。”

闫无生拱手送别贾闻贵,这才回到纸扎铺。

“大公子有话请讲。”

“闫小哥,上次你说的办法,在下都尝试过了。”

“结果如何?”

“那个……医师说四弟精力消耗过度……那……嗯,开了些补药让四弟服用。”

“……四公子今年只有十二岁吧?”

闫无生表情古怪,富贵人家的孩子果然早熟。

“十三……那个已经十三了,虚岁已经十四了。”

王益亲表情也有些尴尬,毕竟这种私密的事和一个外人说,还是比较那啥。

“既然有了结论,四公子也应当无虞才是了,又来寻我何事?”

闫无生也不好奇,古代十四五岁成亲是很常见的,并不稀奇。

“在下和四弟交流了一番,那个……嗯,四弟抵死不认,在下……在下……”

王益亲尴尬无比,很多话也不知该如何叙述。

“大公子,这种私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虽说长兄如父,毕竟还不是父啊。而且年轻人对这种事本身就好奇,想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种王家家事,闫无生也不好多提意见,只能含糊其辞。

“在下也知道,只是要有个节制才行啊。老四年纪还小,若不懂节制,迟早酿成大祸。”

“……”

闫无生无言以对,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很多时候,作为外人是很难去说些重话的。

别人亲亲兄弟,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在下也不愿……”

王益亲喋喋不休的说了半晌,从对弟弟身体的担忧,到对弟弟学业的担忧,到对家族门风的担忧等等。

闫无生也算明白了过来,王益亲不是来询问他意见的,更多是来找他倾诉最近的烦恼和苦恼的。

他能怎么办?一个举人家的嫡亲长公子,不以操持贱业所狭,愿意和你说说心里话,你还不快兜着?

如果是本世界的土着可能就是这个想法,但闫无生并不是啊!

“大公子,这是家事,家里谈更合适!您还有其他事?”

闫无生明显不想听下去了,有了送客的意思。

“呃……确实还有,昨晚我发现四弟偷偷溜进了家庙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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